第二百零五章 我會救他
可她是景稠的人,因為這個身份,許戍言便要做到毫不留情。
李青飛見她聽完故事還無動於衷的樣子,臉上閃過一絲蒼涼。
許戍言不由得苦笑一聲,“青飛,你是不是覺得我薄情?”
“倒也不是,畢竟她曾經傷害過你。”李青飛笑著搖了搖頭,他從不強人所難,雖說,他如今有事相求。
看出李青飛的為難,許戍言微微皺眉,“青飛,你為什麽要告訴我柳泱的過去?”
許戍言向來聰慧,那柳泱和她是敵對,如今李青飛卻閑下心來給她講故事,許戍言眯著眼睛,總覺得不對勁。
李青飛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似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王妃,你果然聰慧至極。”
李青飛不再說什麽,眸子裏古井無波,看著許戍言將桌上的一碗元宵吃完,才露出些許笑意,起身朝著許戍言一拜,讓她跟上自己的步子。
天色漸晚,雪卻下個不停,滿地的白雪與月光交相呼應,倒是給夜色增添了一抹靚麗,李青飛將身上的狐裘披在許戍言身上,一路向李府走著。
一路走著,李青飛還在和許戍言談論著柳泱的往事,說柳泱記得,弟弟的耳垂上,有一顆紅痣。
雖不清楚李青飛是什麽意思,左右她閑來無事,便跟著李青飛一路走到了李府,沒有到前廳和李母說上半句話,便被他帶去了書房的密室裏。
來不及問些什麽,李青飛點亮燭火,許戍言便看清了躺在床榻上麵如死灰的男孩兒。
那孩子約莫十一二歲的樣子,麵白如紙,毫無一絲血色,偏偏耳上一顆紅痣,像是滴紙上的朱砂。
要不是那孩子浮動的胸膛,許戍言差點以為,他不是睡著了,而是丟了生命。
“這就是柳泱的那個弟弟?”許戍言不傻,見了他脖子上的半塊玉環,便全都明白了。
李青飛之所以給她講柳泱的過去,不過是想要讓自己同情柳泱,繼而救了她這個看著死氣沉沉的弟弟。
李青飛隻是點頭,沒說什麽,一雙眼睛看著許戍言。
許戍言歎了口氣,雖說她不喜歡柳泱,可她的弟弟始終是無辜的,“柳泱知道這是她弟弟嗎?”
“她不知道,我找了京城的許多名醫,見了這孩子,都說藥石無惘,所以,王妃,對不起,青飛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李青飛搖了搖頭,眼裏帶著愧疚,他怕許戍言不會這麽輕易同意救這個孩子。便帶她來這裏看看。
“這孩子著實可憐,我是在大雪發現他的。”李青飛低頭,不去看許戍言的神情。
許戍言歎了口氣,走近瞧了瞧,探上那孩子的鼻上,氣息弱的不行。
“你放心吧,這孩子始終無辜,我與柳泱有什麽恩怨,自是和他無關。我會救他。隻是,我也是盡力而為,他能不能醒過來,還是後話。”
許戍言給孩子把脈後,神情更是凝重了不少,他體內有著不少毒素,檢查完整個身體,才發現腿骨被人折斷了。
許戍言眸色一沉,不知道這孩子到底受了多少苦,這分明是一心想要了他的命啊。
“王妃,謝謝你!”見許戍言同意了,李青飛才展露笑顏,他見識過許戍言的醫術,也放心將這孩子交給她。
給那男孩兒檢查完身體,許戍言沒敢多待,帶著清荷回重王府研究解藥去了。那孩子是因為幾種毒素積壓在一起,才導致的昏迷,腿傷可以慢慢治,但這毒,再過上三五天不解,怕是她也沒了辦法。
許戍言一邊搗著藥,一邊胡思亂想起來,她不知道柳泱和男孩是什麽身份,竟然會有人舍得給他下這麽稀奇古怪的毒,要知道,有些毒藥,千金難求。
門扉被人扣動,許戍言一回頭,便見呂萌探了頭進來。
一見呂萌,許戍言頓時思緒萬千,那嚴炙對柳泱動了心思,麵對這個情竇初開的小丫頭,許戍言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王妃,你怎麽一個人在忙啊?這次做的是什麽藥,是不是給雞場的大娘的頭疼藥?”呂萌在院子裏待的無聊,聽說許戍言在製藥,便過來幫忙。
許戍言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便讓她留下給爐子裏添火。
一邊搗藥,許戍言一邊抬眼看著呂萌,嘴動了半天,還是沒能說出口。
正巧,呂萌抬眼瞅了過來。
“王妃,你有什麽事要說嗎?”呂萌放下手裏的柴火,坐在了許戍言旁邊。
許戍言嘿嘿笑了兩聲,停下了手裏的動作,一臉認真的看著呂萌,“呂萌啊,你覺得嚴炙這個人怎麽樣啊?”
一提到嚴炙,呂萌臉頰瞬間紅了起來,“嚴公子玉樹臨風,文武雙全,自然是極好的。”
看著呂萌一臉花癡的樣子,許戍言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嚴炙和重浮比起來,你覺得哪個更好?”
許戍言沒有忘記,當初這個小丫頭似乎要把重浮誇上天了,還一副為重浮守身如玉的架勢,如今她倒是不知道,比起重浮,她更喜歡哪一個。
呂萌一下子沉默了,過了半晌才接著說到,“嚴公子自是比不上王爺,可在呂萌心裏,他卻是獨一無二的。”
呂萌向來是個性格爽朗的丫頭,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都會直言說出來,如今也是這樣,即使臉紅的要命,卻還是用那雙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看著許戍言,將自己的心聲講了出來。
“王妃,你曾經說的話還算數嗎,如今我喜歡上了旁人,那王爺這邊,能不能幫我脫身?”呂萌一把抓住許戍言的袖子,一雙眼睛裏滿是期待。
她曾經不懂什麽是喜歡,隻以為婚嫁不過是父母的一句話,可直到遇到了嚴炙,呂萌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多麽無知。
屋外大雪紛飛,藥廬裏也帶著寒氣,可許戍言卻被呂萌的眼神燙的不行。她不忍心搖頭,卻又不忍心讓她一直錯下去。
“呂萌,你知道嗎,嚴炙他心裏,裝著別人。”許戍言的語氣很是平靜,平靜中夾雜了太多無奈和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