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求得恩賜
就連重浮,也沉溺在許戍言的言辭之中,比起兒女情長,大多數人心中向往的,便是那未酬的壯誌。
隨著許戍言聲音的輕緩,就算是皇帝,也回想起自己的壯誌來,人到末年,想起未完的誌願,總不住傷神。
即將接近尾聲,卻不怎麽順利,嚴月兒看不慣在場人的神往,抓了把豆子甩向殿上,許戍言單腳踩上去,最後一個挽花動作沒能完成,長劍被甩出去。許戍言一個踉蹌,險些臉著地。
鼻間拂過龍涎香的氣味,許戍言感覺腰間多了隻手,重浮飛身上前,一手握住許戍言,在空中半旋,拿穩了那飛出去的長劍。
許戍言微微抬眸,懸在半空中欣賞著重浮的俊顏,眉眼如畫,印進了心裏。
兩人穩穩落在殿上,一紅一白兩個身影簡直羨煞旁人。
“讓皇上笑話了,賤內學藝不精。”重浮鬆開許戍言,向皇帝行了一禮。
正座之上的皇帝眼中有著些許暗紅,許戍言那一曲勾起了些不得了的回憶,皇帝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恢複了心神。
“重王妃這一舞,當真是舞進了朕的心裏,這頭籌,非你莫屬。”皇帝聲音微顫,微紅的眼睛看向許戍言,目光裏帶著欽佩。
此話一出,嚴月兒恨不得一下子衝到皇帝麵前,他們不是明明說好了嗎?怎麽因為許戍言,就出現了這樣的變數?
“在場有人不滿?”太後的聲音再次響起,一雙冷眸直視著嚴月兒,嚴月兒見狀,隻好不了了之。
廖意從席間起身,朝著太後一拜,“重王妃一舞,當真動人心弦,不過這位夫人的琴意,讓在下佩服,難怪能彈得了這遲月。”
廖意嘴角含笑,迷了卿穗的眼。
名曲遇知音,一眼誤終身。
“皇上和太後謬讚了,二皇子此話不假,若沒有卿穗夫人的一曲,戍言的舞蹈再平淡不過了。”
許戍言微微笑著,將卿穗推到了殿前,皇帝琢磨了半天,賞了她京城第一才女的稱號——那原本屬於嚴月兒的稱號。
趁著卿穗謝恩的空檔,許戍言撇頭看向了嚴月兒,如她所料,嚴月兒眉眼瞪得老大,恨不得將手裏的酒杯捏碎。
而一旁的許迎,半晌無言,她如今毀了容貌,唯一能仰仗的,隻剩了肚子裏的孩子,今日嚴月兒成不了側妃,對她,已經是萬幸了。
“戍言,你這孩子總為別人討賞,如今也該為自己想想了,想要什麽就和皇帝開口,他給不了你的,哀家給。”
太後聲音溫和了不少,看向許戍言的眸子裏滿是關愛。
許戍言聞言,向皇帝三拜,“皇上,許戍言鬥膽,向皇上討個恩情。”
見許戍言這個舉動,重浮鳳眼微眯,他也不知道,許戍言要求的,是什麽。
“戍言前幾日上街,見街上乞兒實在可憐,凜冽寒風下隻著單衣。遂向皇上請願,在各處建立些慈善堂,給這些乞兒一些容身之所。”
正襟危坐的帝王神情嚴肅了不少,聽了許戍言一番話後冥思了半天,才緩緩開口,“朕聽聞前幾日李青飛在京城郊區買了個宅子,收留了不少乞兒,這是不是你的主意?”
“嗯。”
許戍言應聲,又看向了一旁的重浮,重浮眼裏帶著些她看不懂的情愫,卻又一分是讚賞。
年邁的帝王在一番慷慨激昂的曲調裏找回了一刻鍾的壯誌,重新想起了被遺忘許久的子民,想也沒想,大手一揮,成全了許戍言的忠義。
一時間,在場百官皆知重王妃仁義,連帶著對重浮,都有了幾分敬仰。
宮宴向以往那樣無趣的接近了尾聲,和一眾人告別之後,許戍言和重浮踏上了歸程,重浮坐在馬車裏,一雙眸子緊盯著許戍言不放。
“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是不是覺得我很漂亮?”今日辦成了自己的事,許戍言心裏開心,笑的明媚。
重浮壓身過來,勾起了許戍言的下巴,眼眸裏藏匿著些許火花,“許戍言,你當真還是那個許戍言嗎?本王覺得,你很不一樣。”
重浮的目光太過熾熱,似乎想要將她灼燒殆盡。透過這副皮囊,許戍言被他的目光看的窒息。
“重浮,你發什麽瘋,我怎麽就不是我自己了?”許戍言搖了搖頭,想要推開重浮,那樣詭異的事,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兩個人好不容易關係融洽了,要是因為身份的事再次冷淡,許戍言覺得不劃算。
好在重浮沒有深究,看著她上下亂動的紅唇,終是忍不下去,一口咬上去,味道極好。
許戍言也沒反抗,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重浮將許戍言攬在懷裏,看著紅唇上的一絲血跡,滿意的笑了笑,“本王倒不知道,王妃有顆良善之心,為那些乞兒求了福分。”
“那王妃,可不可以也給本王一些福分?”重浮嘴角微勾,神情卻帶著些許憂傷。
許戍言察覺出他的不對勁,從重浮懷裏起身,“怎麽了?”
重浮輕歎了口氣,大手撫上她的秀發,“邊關匈奴來犯,過不了多久,本王便要去邊疆了。”
聲音裏夾雜著些許不舍,一雙鳳眸不想離開許戍言。重浮從來不是什麽矯情的人,如今心裏有了許戍言,卻覺得那邊疆有些清冷了。
沉溺在溫柔裏的許戍言忙緩過神來,她突然想起來,太後頭疾之前,重浮便提起過這件事。
“什麽時候走?”許戍言聲音裏帶著不舍,也許連她自己也沒發現,漫漫長夜的廝守裏,她早就習慣了重浮的陪伴。
重浮暗自垂眸,將許戍言重新攬在懷裏,“元宵節之後,戍言,本王還能陪你幾日。”
許戍言也不再說什麽,靜靜地在重浮懷裏享受著溫存。
繼而又像是想到了什麽,拉著重浮跑出了馬車,吩咐卿穗和呂萌先回府後,神秘兮兮的將重浮帶走了。
重浮看著前方神秘兮兮的許戍言,也不問什麽,嘴角笑意更深,任由她牽著自己,行走在一片漆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