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住上半月
因為太後的頭疾暫時消退,整個寢宮裏的氣氛也活躍了幾分,許戍言低眼看著滿地的太醫,眼底閃過一絲憐憫,“太後,戍言說的都是實話,現在您頭不痛了,能不能讓太醫們起來?”
“聽到了嗎,還不都快起來,一個個都這麽老了,還不如一個小姑娘。”太後一麵怪罪著太醫,一麵對許戍言笑笑。
許戍言見底下一個老太醫直不起身來,上前攙扶了一把。
“重王妃莫要謙虛,微臣幾個確實不如您。”被許戍言扶起來的老太醫輕咳了幾聲,看向許戍言的目光裏充滿了崇敬。
“太後的頭不痛了就好,不痛了就好。”皇後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進來,一張略顯蒼老的臉上帶著笑,雙手合十,“多虧了佛祖保佑,太後,神明都庇佑您呢。”
許戍言撇了撇嘴,這皇後一看就不是個善茬,兩三句就把她的功勞推給了佛祖,而偏偏,太後是個信佛的人。
“姐姐莫不是說笑呢,這佛祖庇佑歸庇佑,若不是重王妃的手藝,恐怕太後還好不了這麽快。”
音貴妃說著,玉手掀開珠簾,朝著許戍言走了過去,一手拉起許戍言的手,嘴角笑容溫柔的很。
“重王妃,你可是功不可沒。”
音貴妃身上的脂粉味熏得許戍言難受,不過看來這次她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許戍言抬眼看了看音貴妃,她隻是輕拍著自己的手,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皇後頭上的鳳冠,那種妒忌的模樣,讓許戍言心頭一顫。
深宮幽怨,多少女子因為這裏成為了心機卜測之人。
雖然不是很喜歡音貴妃,但她總歸是幫了自己一把,許戍言向她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麽。
“好了好了,哀家能好,還是托戍言的福。”頭不痛了,太後心裏高興多了。
見太後高興成這個樣子,許戍言微微皺起眉頭。
“隻是太後,這針灸治根不治本,您這頭疾有些年頭了,隻這一次,還是不夠。”許戍言猶豫了一會兒,才將這話說出來。
太後年紀大了,這頭痛的次數會越來越多,單是這一次針灸,過不了兩日又會發作。
太後一聽這頭疾沒有痊愈,下意識扶額,好像那疼痛感又上來了。
“太後不必擔憂,雖是頑疾,卻也好治,隻需要連續半月施針,太後您的頭疾便不會複發了。”
許戍言估摸了一下,她頭中鬱積的血塊不大,隻要半月足以。
“那好,戍言,這半月你便留下來給哀家施針吧。”太後扶額的手微微垂了下來,她現在十分信服許戍言的話。
太後話一出口,許戍言下意識瞥了眼珠簾外的重浮,隔著珠簾,他倒也沒什麽反應。隻是許戍言看不到重浮眼底的無奈。
“既然重王妃要來宮裏住,那便隨本宮住一起吧,正好本宮身子有些虛,還勞煩重王妃給本宮調理調理。”
音貴妃先皇後一步,向許戍言開了口。
許戍言頗為無奈的抬頭看了眼,房簷上都是雕刻的龍頭,一入宮門深似海,她如今不過是暫住,都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音貴妃又說笑了,重王妃是貴客,還是來本宮這裏吧,況且還離太後這裏近些。”皇後不甘示弱,像笑麵虎一樣對許戍言笑著。
“本王的王妃沒規矩慣了,皇後宮裏都是些規矩,就不給您添麻煩了。”許戍言正不知該如何時,重浮的聲音從珠簾外傳來。
“皇嫂,戍言這孩子讓我慣的不成樣子,還是不要去你那裏添亂了。”建寧公主此時也站出來,進了珠簾裏。
她走向許戍言,把音貴妃往外擠了擠,“母後身體欠佳,建寧自是要在身旁伺候著,正好我曾經的院子裏空著,我和戍言,住那裏就行。”
對於建寧公主的提議,皇後和音貴妃沒有理由拒絕,隻好假笑著看著建寧將許戍言拉出了珠簾外。
掀開珠簾,便對上了重浮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重浮一直盯著她看,眼底帶了幾分擔憂。
許戍言對他笑了笑,如今太後信任她,不過是在宮裏住上幾日,沒什麽大不了的。
許戍言這一笑,徹底激怒了許迎,她原本是想讓許戍言出醜的,而如今可好,更是讓她得了太後的助力。
許是許迎的目光太過狠毒,許戍言隔了老遠便感覺到了,回頭向許迎看去,許戍言瞪了她一眼。
要不是許迎多事,她還可以好好在王府養傷呢。
“太子,我身子有些不適,我們先走吧。”許迎被許戍言瞪得害怕,抻了抻景稠的衣角,準備離開。
許戍言見機,眼珠一軲轆,開口向建寧道,“母親,戍言聽聞皇宮裏的佛祖比京城裏的靈驗許多?”
許戍言雖是對建寧說著,聲音卻是極大,讓宮殿裏的眾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聞言,重浮眼底一亮,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寵溺的看著許戍言,這丫頭,莫不是想出了什麽整人的招數。
“是啊。”建寧公主雖不知她為何這麽問,見許戍言朝她使眼色,便隨口答著。
“那真是太好了,母親,左右我也要在宮裏住上半月,不如我們一同去白陽殿給太後祈福吧,這樣,太後會恢複的快些。”
許戍言嘴角帶著笑,看不出一絲陰謀詭計。
在場的人都會認為,許戍言很有孝心。
許迎前腳還未踏出房間,聽許戍言說這樣的話,臉上的表情更猙獰了。
“難得你有這份心思。”床榻上傳來太後溫柔的聲音,要是許戍言在珠簾裏,一定能看清太後眼底的讚賞。
“太後過獎了,這禮佛的事,還是太子妃告訴戍言的,戍言不過是搶了太子妃的風頭。”許戍言朝著珠簾盈盈一拜,眼底閃過一絲激動。
許迎,和老娘逗,你還嫩!
“什麽?”許迎終是沒走出房間,聽到許戍言提及她,一下子轉過身來。
“是啊,還不是太子妃告訴戍言,你要先走一步去白陽殿為太後祈福?”許戍言嘴角帶著笑,一臉我已經知道了的樣子。
“怎麽,太子妃,難道王妃說的不對嗎?莫非你不是想去給太後祈禱,而是想離開?”重浮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許戍言身旁,冰冷的聲音讓許迎定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