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你還真把自己當大長老了?你能給這麽多人同時祛蠱?”四長老雖然接到命令,讓聖女來收拾爛攤子,可是對她能完成大長老都束手無策的任務還是充滿了懷疑,或者說不屑。
“傻子才不到場呢。”村民們紛紛鬆了口氣,聖女的話讓他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看著人群散去,如果不是地上還有尚未幹涸的血跡,村民裏還有人一瘸一拐地行走,就好像剛才的那場鬧劇沒發生過一樣。
聖女的一句保證居然比四長老的刀槍還要好用,柳蒼露歎了口氣,小聲對李智道:“枉做小人了吧?”
雖然李智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一心想救柳蒼露,但是她對他自私的行為還是充滿了鄙夷,尤其是他處心積慮利用大家的做法。
李智則是對柳蒼露的話沒有反應,若有所思地看著聖女從幾人身邊走過,招呼他們回聖女殿外的小院住宿。
但一整晚聖女都在殿裏沒有出門,侍女們偶爾進出時的表情都有些奇怪,卻一直沒有聖女傳喚婉月等人的消息。
婉月想去找聖女溝通也被守在殿門口的侍女攔住了,隻好帶著憂慮回房休息。
整個鬼穀就在猜測,期盼,疑惑等情緒的交織中度過了漫長的一夜,而身在血山內部的蕭斌卻對這一切一無所知,甚至太陽什麽時候升起的他都不知道。
被巨大的心理衝擊衝垮了心理防線,蕭斌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長時間,睜眼後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石室裏,身下是幹淨的床單和褥子,身上蓋著鬆軟的厚毯子,一個美女正守在床邊觀察他的情況。
“婉月?”蕭斌慢慢睜開眼,脫口而出。
“月月沒有,璐璐倒是在的。”齊思璐笑著接話。
蕭斌索性又閉上了眼睛,齊思璐卻不依不饒,發出挑逗的笑聲:“父親和兒子沒有分別,那麽月月和璐璐又何必分得那麽清楚呢?這人啊,快快活活才最難得,不是嗎?”
齊思璐說完端過一杯水想要喂蕭斌喝,蕭斌卻被她的話刺激到,大吼著坐起來,一揮手把水杯打翻。
“呦嗬,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好心伺候你就換來這樣報答嗎?”如果是平常的齊思璐,被人這樣對待早就翻臉了,眼前這知性中卻混合著放浪的美女,卻嬌嗔地再次倒了一杯水,坐在蕭斌身側。
蕭斌被她的耐心弄得生氣也不是,接受也不是,轉過臉瞪著齊思璐,卻不小心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之前的那杯水都灑在了齊思璐穿的雪紡衫上,被浸濕的衣服貼在齊思璐的胸脯上,隨著她故作嗔怒地大口呼吸,那曲線畢露的上圍一高一低劇烈起伏,每次鼓起來的時候就好像要闖進蕭斌的眼睛裏一樣。
感覺到蕭斌的呼吸也變得急促,齊思璐覺得滿意。
上學的時候蕭斌算是齊思璐能看得入眼的幾個人之一,可是偏偏這小子從不跟其他男生一樣向她獻殷勤,現在雖然是趁著蕭斌心神紊亂之際挑逗,可是看到這沉默寡言生人勿進的男生對自己意亂神迷,也讓齊思璐體會到了一些征服的快感。
“這就對了,我讓你喝水是對你好,其實這世上的道理有時候真的很簡單,就是這樣投桃報李,誰對你好你就對誰好,相愛相親,天下太平。”
俗話說得好,最難消受美人恩,當一個魅力十足的美女對你感情流露,並且肌膚相親吐氣如蘭的時候,除非這個男人不正常,否則任他多麽鐵石心腸,也無法再強硬相待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是個笑臉的美人?
齊思璐伸出一條纖細的手臂從身後摟住蕭斌,另一隻手端著水杯送到蕭斌嘴邊,蕭斌幹裂的雙唇再也忍耐不住,大口喝了起來,齊思璐則是露出得逞的笑容。
要不是他身體狀況極其糟糕,想要騙蕭斌喝下摻了藥粉的這杯水恐怕是不可能的事。
有些東西能夠讓人暫時逃離現實,比如酒精,比如毒品,這也是這些東西長盛不衰,永遠有人追求的本質原因。
現在的蕭斌在潛意識裏就非常需要減壓,需要用什麽東西來讓自己忘記,無論是暫時的還是永久的,隻要能忘記腦中的那些東西,他就能感覺到輕鬆,感覺到空氣可以被吸進肺部,讓自己活下去。
什麽爺爺,父親和兒子,什麽蠱蟲,什麽鬼穀子,全都拋開,隻要蕭斌不去想,不去追尋,就跟他沒有關係。
眼前溫柔如水,對自己關切殷勤的美女,才是他觸手可及,能夠抓住的東西。
當鬼麵人再次出現在蕭斌麵前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以後了。
石室內充滿了歡聲笑語,眼神迷離的蕭斌看著麵前衣不蔽體的兩女,隻覺得這方寸之間便是天堂,他甚至再也記不起來那個趕考書生的故事,就算記起來了,他也想不通那書生為什麽會舍得離開兩個美若天仙的女子,放棄多少人向往的齊人之福。
兩隻半透明的小蟲子揮動翅膀,悄悄落入齊思璐和莉迪亞的酒杯裏,在三個人以奇怪且曖昧的姿勢喝完交杯酒後,齊思璐眉頭一皺歪倒在床上,莉迪亞則是輕喝一聲:“什麽人。”接著努力想要站起來,卻還是撐不住身體同樣倒下。
蕭斌使勁睜大眼睛才看清那身形酷似自己父親的鬼王,抬起手顫抖著指向那人,噴著酒氣哼了一聲:“三長老,你又來騙我?這次又想利用我替你做什麽?”
“啪。”鬼王什麽都沒說,卻走到蕭斌麵前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你最親近的人現在有危險,你還在這裏花天酒地?大長老的話你居然完全相信了?”鬼王的語氣中充滿怒氣,可卻讓蕭斌一愣。
因為那怒氣衝衝之下,居然還有一股極力壓抑著的感情,就好像看見自己的孩子不爭氣,那種恨鐵不成鋼的惱怒和心疼。
不過蕭斌來不及細想,因為鬼王所說的最親近的人,讓他想起了婉月。
蕭斌不是一個薄情的人,隻不過這幾天因為親眼見到血池中的父親,還有大長老所灌輸的真相讓他不想麵對現實,內心深處對婉月等所有人都產生了抗拒,隻有努力不去想他們,才能忘掉那一係列的事情。
但這不代表蕭斌真的不再關心自己的愛人,自己的朋友,如今被人一巴掌打醒,他的眼神終於恢複了一些清明。
其實酒水裏的藥物對於蕭斌特殊的體質來說,效果已經越來越弱,現在的蕭斌需要的是一個精神上的刺激,或者說,一個理由,讓他結束這種自暴自棄的狀態,用一個值得去追求的目標來讓他走出自我封閉的內心。
“不管你是什麽身份,有人在等你,在擔心你,在等著你去解救,你就他媽的應該先去幹活。哪怕等你盡完了自己的責任,再自殺也好,沉淪也罷,才不算辱沒了男人這個身份。”
鬼王的話雖然沒有直說,但已經分明確認了等著那個需要蕭斌幫助的人是個女人。
蕭斌用力站起來,一陣頭暈眼花讓他差點再次倒下,鬼王絲毫沒有伸手去扶的意思,看著蕭斌自己努力穿好衣服,拿起桌上的清水潑在自己臉上。
“在哪?”蕭斌的身體有些搖晃,但是語氣卻堅定了不少。
“聖女殿。”鬼王說完就走,蕭斌盡力跟上。
“來不及解釋了,之前的密道都不能再走,你從另外一條路直接去聖女殿。”鬼王帶著蕭斌進出幾個暗門後,一條向下傾斜的密道出現在蕭斌麵前。
這顯然不是上次蕭斌離開的通道,不過蕭斌歸心似箭,回頭對鬼王說了一句:“你今天和以前不太一樣。”
然後快速衝進了通道。
鬼王看著蕭斌的背影,眼神複雜,似乎還輕輕歎了口氣。
從血山直通聖女殿,蕭斌一下就想到了那條裂穀,但這卻好像不是從鬼轎子進來的那條路,難道又是一個被大長老悄悄改了通路的實驗室?
蕭斌還記得聖女所說的,以前為了做出公開透明的態度,除了蟲王洞這初級實驗室以外,所有高級的實驗室都必須從聖女殿內的地道入口進入,大長老還給聖女安排了一個鎮守出口的職責,但後來卻私下堵住了蜂巢通往聖女殿的通道,反而讓蜂巢直接連通血山。
現在這條通道的走向明顯也不是去往長老殿的,所以蕭斌的心跳越來越劇烈,他本能地感覺到,另外一處實驗室即將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氣從通道盡頭的石門外傳來,蕭斌用力一推,發現石門的機關已經失效,輕易就翻轉過來,蕭斌走到了石門之外。
瞪大雙眼,蕭斌震驚地看著麵前的戰場,那一處似乎人魔交戰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