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以後，這裏隻有你
以前很多年前齊仲寧就一直想把陸嘉的墓從宋家遷出來，宋正天死活都不同意，為這事兒兩人當年沒少打架。
但是宋正天說了，陸嘉既然嫁給了他，那就生是他宋正天的人，死是他宋正天的鬼。
宋正天占理，齊仲寧無計可施。
本來宋祁年也是要把陸嘉的墓從宋家遷出來的，但是現在他不想去辦這個件事。
齊仲寧半天都沒說出來話，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表情很複雜。
煙霧後麵，宋祁年的表情格外嚴肅。
今天是他主動找齊仲寧聊，所以說話也直。
“以前的事我不想再追究，宋博宇是被誰挑撥的我也可以不再追查。宋正天進去了，宋家完了，咱們的目的也達到了。至於天合，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情雖然嚴肅，卻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暢快。
以前的宋祁年有多信任齊仲寧，現在就有多厭惡齊仲寧。
但是他不想跟他繼續針鋒相對了，他有傅寶寶，這是他唯一的弱點。
齊仲寧這人多狠呀，當年為了演戲逼真，連他自己都能下得去手。
這樣的人宋祁年不想再跟他為伍，現在的他隻要想跟傅寶寶好好過日子。
宋祁年考慮的這些齊仲寧自然也猜到了，讓他帶著陸嘉的骨灰離開，也算是對他的補償了。
畢竟陸嘉是宋祁年的媽，還葬在宋家的墓地裏，隻有宋祁年開口他才能帶她走。
半晌，齊仲寧笑了。
“你不像宋正天。”齊仲寧看著宋祁年，“你跟你媽很像，骨子裏特別像。”
宋祁年勾了一下唇，是一抹自嘲。
現在不管是宋正天還是陸嘉，都已經傷不到他半分了。
寶寶給他加了防禦罩，他已經能夠坦然麵對自己不堪的出生。
“老太太那裏我會跟她解釋，她會理解的。”宋祁年吸了一口煙，心裏輕鬆了很多，壓在上麵的石頭沒了。
齊仲寧把眼鏡擦了擦，又戴上了，“有酒嗎？”
他看了宋祁年的手一眼，“我一個人喝。”
宋祁年起身，去櫃子裏拿了一瓶酒和一隻酒杯過來。
酒是白酒，度數還挺高的。
一杯酒下去，齊仲寧嘶了一聲，“好，我走。”
宋祁年看著他，沒有說話。
齊仲寧笑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天合留給你，我帶著陸嘉走，回我們以前住的地方去。”
“天合本來就是你的，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獨吞。”齊仲寧迎上宋祁年的視線，看著他：“你是陸嘉的兒子，我是利用了你，但是從沒想過要害你。你是她兒子，為她報仇天經地義。”
宋祁年嗤笑了一聲，依舊沒有說話。
齊仲寧知道他在笑什麽，也跟著笑了一下：“宋正天跟你說了什麽？我猜猜，說陸嘉不想要你這個孽種？”
宋祁年目光一沉。
齊仲寧又喝了一杯酒，咚的一聲就把酒杯摜到了茶幾上：“他放屁！不過……宋正天也不知情，你媽……你媽那樣的性格，她怎麽會承認對你的感情呢？是，她是想過要把你打掉。但是後來宋正天知道她懷孕了又開始跟她獻殷勤，你外公外婆勸著你媽，看在孩子的麵上試著接納。隻是她一向好強，對宋正天一直冷淡。那個時候尤可欣鬧得也厲害，還鬧到了你媽跟前，你媽剛萌生的念頭就這麽被壓了下去。但是她還是把你生下來了，如果她真的打定主意不要你，她有無數的辦法把你打掉。宋正天知道什麽？他就是個粗魯的混蛋。”
宋祁年：“……”
真相是什麽，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齊仲寧掏出手機，從裏麵調出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對話框的截圖，一張二十九年前的截圖，最上麵的備注是“嘉嘉”。
截圖裏麵有一張嬰兒的照片，還有一句話：我兒子，像不像我？
宋祁年不敢置信地看看齊仲寧，又看看照片，似乎是在懷疑這是不是P的。
齊仲寧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那個時候你剛出生一周，也是我跟你媽分手後她給我發的唯一的信息。”
宋祁年：“……”
齊仲寧盯著他：“你覺得她不喜歡你嗎？我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歡你，就算是不喜歡，肯定也不會是厭惡。你不了解你媽，她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女人，她的眼裏揉不得一粒沙子，所以她跟我分手分的相當決絕，完全沒有留餘地。相反，她既然把你生下來了，那就說明她認你這個兒子。她也許不會是一個慈母，但她絕對不會不認你。如果她不想認你，她根本就不會生下你。明白了嗎宋祁年？”
“是……是這樣嗎？”
剛才還覺得真相不重要，可是聽到齊仲寧這麽說，宋祁年還是忍不住去求證。
是這樣嗎？
他的親生母親原來並沒有厭惡他？
齊仲寧走了，直接交出了他保險櫃的密碼，公司裏的重要文件全部在裏麵。
傅寶寶過來的時候宋祁年還在抽煙，他坐在椅子上，麵朝著玻璃外麵的燕城，手邊的煙灰缸已經滿了。
傅寶寶沒有叫他，過去從後麵抱住了他的脖子，把臉貼上去，依賴的蹭了蹭。
宋祁年受驚一般，趕緊把煙掐了。
“等急了？”
“沒有。”傅寶寶抱著他不撒手，被宋祁年扯到懷裏繼續抱著。
四目相對，宋祁年的神色還算正常。
“祁年哥哥，都解決了嗎？”
“解決了。”
傅寶寶在他心髒上撫了撫：“這裏輕鬆了嗎？”
“輕鬆了。”宋祁年抓著她的手緊緊壓在胸膛上，看著她：“以後，這裏隻有你。”
傅寶寶笑了：“那作為交換，我這裏也隻有你。你裝著我，我裝著你，好不好？”
“好。”
宋祁年探了探頭，傅寶寶立刻湊過去，兩人的額頭抵在一起，然後是鼻尖，最後是嘴唇。
他滿嘴的煙灰，很濃，不過傅寶寶不在意，忍了。
她實在是舍不得打斷現在的氛圍，跟著他一起醉。
“寶寶，她沒有不要我。”
傅寶寶眼睛亮晶晶的：“傻瓜，沒人不要你，有很多很多人需要你呀，你看。”
傅寶寶把手機舉給宋祁年看，是雲歸樓給傅寶寶發的消息，語氣相當暴躁：
問問宋祁年那小子，到底還認不認我這個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