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你在擔心什麽?
“醫生都知道我髒?我知名度還挺高。”蘇然直視著他,不掙紮也不反駁,隻是出聲譏諷。
有那麽一秒,南亓哲想掐死她,沒了她,他就不用這麽痛苦了。
可想到六年前她離開時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他攥緊拳頭,下了床,重新站到地上,“以後別再把自己搞成這樣子,我不會每次都像這次一樣好心給你請醫生。”
她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就不會照顧自己嗎?!
“好心?南亓哲,你給你自己的評價會不會太高了些?”蘇然笑得嘲諷。
南亓哲眉頭緊蹙,“蘇、然!”
“我沒聾,你小聲一點我也可以聽到。”蘇然嘴角弧度一點點消失,聲音平靜得可怕,“你今天給我叫醫生,不是為了救我,而是為了救盛綰吧?”
如果不知道她就是盛綰,他是不是會這麽任由她自生自滅?
應該是吧。
南亓哲拳頭無意識地收緊,呼吸都變得急促了一些,但俊臉上卻沒有絲毫感情起伏。
他想知道她知道她是綰綰後會是什麽反應,但從沒想過,她會這麽快這麽直接地說出她是綰綰這件事情。
“如果是因為這個,你以後不用再幫我叫醫生了。”蘇然心底一片苦澀,但麵上卻沒有顯露半分,“盛綰的記憶我一點都沒有,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我還沒有你清楚,我就是蘇然,不是任何人!”
說到底,南亓哲隻愛過曾經的她,而現在的她……在他心裏不過是個騙子、是個無恥的女人而已!
“這麽急著跟綰綰撇清關係,跟曾經撇清關係,你在擔心什麽?”南亓哲心底的期待全都化為了憤怒,他鷹隼般犀利的目光緊鎖著她,“怕顧長瑾介意你以前心裏隻有我?”
“你愛怎麽說就怎麽說。”蘇然別過頭不看他。
南亓哲陰沉著臉,拳頭緊攥。
他以為她知道她是綰綰後,一定會很高興,結果她第一反應竟然是怕顧長瑾介意!
她把他們的曾經當做什麽?
“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的。”蘇然閉上眼睛,身心俱疲。
南亓哲陰鷙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字一句說道:“心裏有別的男人還來招惹我,你會後悔的。”
說完,他轉身就朝著門口走去。
“我現在就已經後悔了。”蘇然的聲音很輕,但足以讓他聽清楚,“南亓哲,我活了二十九年,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愛上你。”
還是兩次。
南亓哲腳步一頓,血絲一點點爬上他的眼球,他轉身盯著她,似是要將她吞噬。
但蘇然卻閉著眼睛,沒再看他一眼,隻是兩行清淚順著臉頰蜿蜒而下,最後流入到枕頭裏。
從十四歲到二十九歲,她十五年最美好的年華給了他,最後卻隻落得一個悲劇。
孽緣。
真是孽緣!
南亓哲大步出了房門,最後停在門口拐角處,深呼吸一口氣。他眼角赤紅,眸中隱有淚光閃動,但很快消失不見,好似那隻是個錯覺。
“南……南少,您沒事吧?”馬小可剛好從這裏經過,戰戰兢兢地問道。
南亓哲斜她一眼,麵無表情地吩咐道:“照顧好她,她出了事,你也別想好過!!”
“知……知道了。”馬小可嚇得想要立刻辭職,可南少給出的薪水實在太豐厚了,她舍不得。
南亓哲朝著房間裏看了一眼,沒再停留,大步流星出了小別墅,開車去了南家老宅。
大廳裏,南老爺子、小家夥還有南亓風都在。
一見他進來,小家夥直接撲了上去,邊打邊質問,“你為什麽又把媽咪關起來了?她在哪兒?”
南亓哲垂眸看著這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小人兒,這是他和蘇然唯一的一個孩子。
她出軌顧長瑾,還懷上顧長瑾孩子的時候,難道就不曾考慮過小哲的感受嗎?
她這種出軌的女人,有什麽資格當母親?!
“不許動我重孫!”沒等南亓哲有所動作,南老爺子就厲聲吩咐道。
南亓哲還不至於對自己兒子動手,他把小家夥撥到一邊,沉著臉坐在了沙發上。
南老爺子咳嗽一聲,拐杖在地上敲了幾下,看向南亓風。
“三哥,”南亓風聲音溫和地說道:“三嫂說那個死孩子不是你們的,那你是不是得先找一下接生醫生還有那幾個護士問一下,等查清楚以後再說?”
“你以為我沒查過?”南亓哲每個字都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
特助已經查過了,那幾個護士還是堅持原本的說法。
南亓風沉默了。
“蘇然真給你戴綠帽子了?”南老爺子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氣得拐杖在地上狠狠敲了十幾下,“她居然還想拿一個野種冒充南家的孩子,真是活膩了!”
“你們胡說,媽咪才不是那種人!她是被你們冤枉的!”小家夥扯著嗓子大喊,聲音因過度拔高而顯得有些尖利。
由於蘇然出軌的原因,南老爺子看小家夥也覺得膈應,吩咐南亓風,“你帶他下去!”
“我不走!”小家夥紅著眼睛,嗓子都喊啞了,“媽咪在哪兒?我要去找她!”
“以後不許你再見她了!老六,還不把明修帶下去?”南老爺子一直覺得,蘇然再大膽也不敢騙到他頭上,這次他真是看走眼了!
南亓風看著小家夥,於心不忍,“爺爺,我看三嫂不像是那種水性楊花的人,這件事是不是再查一查?”
“你聾了?你三哥剛剛說已經查過了!”南老爺子氣得呼哧呼哧大口喘氣,“你趕緊把明修帶下去,別讓他在這裏搗亂!”
南亓風歎了口氣,帶著哭鬧不止的小家夥下去了。
大廳裏安靜得可怕。
南亓哲緊繃著俊臉,雙手肘撐在雙腿膝蓋上,冷聲道的:“這個盛綰是假的,你準備怎麽處理?”
“假……假的?”一連接收到兩個大反轉,南老爺子的心髒有些受不了,“你怎麽知道的?是不是弄錯了?”
“蘇然養父把她車禍當年的那些證件交出來了,她才是綰綰。”說這句話時,南亓哲的拳頭禁不住攥緊,“之前的這個盛綰,一直都是別人假扮的,她是誰的人,我還沒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