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羌元
“嘶~”
劇烈的疼痛於雲九州的腦海中傳開，睜開眼，卻發現周圍竟然是一片霧蒙蒙的空間，看不到邊界，就像是起了大霧的早晨，看不真切。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這又是哪裏啊？
雲九州的記憶到風之符篆主動鑽出為止，後麵發生的事情，他就一概不知了。
疼痛是一陣一陣的，沒有規律，很難受。
“這到底是哪裏啊？”雲九州這才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有些恐慌。
換做是誰，都會恐慌的。
彌漫的白霧間，忽然閃過一道黑影，雲九州更加恐慌了，不顧一切地向黑影閃過的方向衝了過去，可是所見到的依舊是蒙蒙白霧。
這個世界仿若沒有盡頭。
絕望的情緒似病毒般迅速蔓延，最後催動著他邁開步伐，透露出瘋狂的情緒，認準一個方向瘋狂奔跑。
沒有風。
沒有溫度。
沒有空氣。
這到底是哪裏？
沒有盡頭。
或許是跑累了，又或許是害怕到了極點，雲九州不知道這些負麵情緒來自哪裏，又要將他困到何時。
安靜了！
當他癱坐在不知名的空間中，整個心由急促到安靜，過去了多久，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雲九州更希望這隻是個噩夢。
咻！
“誰？”
雖然發不出聲音，但是黑影給他帶來的恐懼已經讓他不再考慮這個問題了。
然而，更可怕的事情發生。
“我…就…是…你…啊！”
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帶有顫音，黑影由遠及近，迷蒙霧氣似乎都無法阻擋住對方視線，當最後一個字出現於雲九州的意念中時。
黑影的真實麵目距離他也隻有十公分的距離了。
如果可以吞咽，雲九州必然會吞下驚恐的唾液。
麵前出現的黑影竟然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你好，我是你，但又不是你。你可以叫我……羌元。”黑影自顧自地做出自我介紹，還伸出為黑影所覆蓋的手掌。
“我，我不好，我一點都不好……”雲九州像是瘋了似的連忙爬起身來，不信邪地快步後退，與黑影羌元保持安全距離，直到後者為霧氣所遮掩後才轉身。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雲九州現在隻想離開這個鬼地方，他想回家，他想父親，他想母親，他不是他，他也不要當他。
雲九州是奔潰的。
負麵情緒占領高地，似要取代他的善良和樂觀。
黑影羌元促足原地，仔細看他的樣貌和雲九州十分相似，可是又有些不同，少了後者臉上的稚氣。
對於雲九州的舉動，羌元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一樣，隻是無可奈何的搖著頭，不過旋即又看向自己抬起的手臂，緊鎖眉梢。
可以感受到他的身體正在緩慢揮發著。
終於，雲九州再次停了下來，他認準一個方向狂奔，可是如果以上帝視角查看他的路線，可以看到他是圍繞著黑影跑的。
所以，當他停下來時，黑影羌元隻是一個念頭就又來到了他身前。
“長話短，其實我就是你，這個事實你必須要接受，真不知道你為何如此膽。現在，你必須去尋找到這個世界上的靈，隻有這樣才能將我，也就是你自己釋放出來。”羌元生怕雲九州再跑，趕緊將他的意思以極短的語言表達出來。
還好，雲九州雖然依舊驚顫，但是要比剛才好了許多。
“靈？”雲九州於驚恐中露出疑惑。
“嗯？”
黑影羌元在出靈的時候，頓時感受到了來自雲九州體內的波動。
“都給我出來！”羌元的聲音有種特殊的威壓。
一，二，三……
正是躲藏於雲九州體內的九大魔法符篆，時間，空間，光明，黑暗，風，火，水，土，雷。
雲九州能夠感受到來自魔法符篆的恐懼的情緒。
“他到底是誰啊？”
他依舊不敢相信，這個突然出現他是自己的黑影。
“哈哈哈……”
黑影羌元突然仰身長笑，似是高興，似是傷心，似是憤怒……
而就在羌元準備接近其中一個符篆的時候，他的身影卻在以一個難以名狀的速度快速消散著。
“你們是阻止不了我的。”
這是黑影羌元消散前，吐出的最後一句話。
又安靜了。
這個世界再次安靜了下來。
雲九州隻有種驚魂未定的感覺，他在回想著羌元消散的最後浮現的那道特殊的印記，很簡單的一個印記，但是卻也是使他為之最為觸動的東西。
一種若有若無的聯係也在剛才的瞬間出現又消失。
這種感覺就像是真如羌元所言一般。
難道……
“主人。”
九道意念打斷了他的念想。
“這裏是哪裏？”這是他最想知道的問題。
“這裏是主人的精神空間。”回答他的是風之符篆。
其他符篆都默默不語。
“剛才的那個真的是我嗎？”雲九州又問，他能感受到這些符篆的恐懼。
對方到底是誰，竟然能夠讓符篆都感到恐懼。
“對不起，主人，我們的記憶是殘缺的。”時間符篆模糊的回答。
雲九州其實還想問些什麽，可是大腦撕裂的疼痛感頓時傳來。
精神空間中，本就不穩定的意念瞬間呈現為透明狀，緊接著如同水晶雕塑般，驟然碎裂，意識墮入黑暗。
待光明再度出現，眼前竟是陌生的房間，木梁在時間的侵蝕下有些破舊，但是身上蓋著的被褥真的很暖和。
欣慰的是，疼痛不見了。
可是，雲九州的心情卻是無比沉重的。
他是誰？
這個他，自然是精神空間中突然出現的那道黑影。
他叫羌元。
雲九州的手指似是不受大腦控製地在視線的範圍中，臨摹起那道符號。
很簡單，所以臨摹起來也很簡單。
可是，就在臨摹即將完成的時候，於冥想中的強烈的窒息感便出現了。
不止，這次還伴隨著嘔吐感，喉嚨一瞬間隻有甜甜的。
“噗！”
吐出來的是鮮紅的血液。
“主人，那是……”
風之符篆急切地從眉心鑽出，剛要有所解釋和勸阻，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打斷了它。
雲九州的視線也隨之看向門口。。
一道黃色長裙的女孩出現在門口，當她看到地上的鮮紅，又連忙跑了出去。
“爺爺，爺爺，不好了，不好了，病人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