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咆哮
秘書傻了眼,這兩人……她是真的哪個都得罪不起的啊。
淩敘深俊臉上也少了幾分對樂白曉的溫柔,頭也不回地又一聲,“還不走!”
差點兒脫口而出就是一句還不快滾!
可樂白曉氣得臉色難看,眼睛都紅了,倔強中對上他的視線冷聲說道:“她是我的人!用不著聽你的命令!”回頭就往秘書看了過去。
可惜她忽視了一個事實: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樣,不怕淩敘深。
秘書嚇得縮了下脖子,看著男人渾身散發出來的寒氣逼人,哪敢接什麽鑰匙,掉頭就跑了。
弄得後麵樂白曉差點兒就要當場氣暈,跺著腳吼:“淩敘深你不要太過分!”
可淩敘深的過分才開始,他往氣得正張牙舞爪的小女人麵前逼近,將她成功逼在自己與車子中間,手臂環住她,也氣得不輕地低吼:“你到底要怎麽懲罰我才算解氣!”
他今天一天裏,開會都無法集中起來精神。幾次三番都要琳達不停的提醒前麵高管們的主張和建議,可這個小女人卻連一絲的心軟都沒有。
竟然就那麽冷漠地說出要分手要解除婚約的話來。
樂白曉的眼睛不由紅了,心也難受起來,他的氣息無處不在,她對他的一切都無處可逃。
多少時候隻要他哄一哄她,明知不該心軟,不應該妥協,可她就是受不了心裏的想法。
無處安放的心,在他大力之下快要窒息,眼淚也沒出息地湧了出來。
樂白曉氣不過自己的優柔寡斷不夠果決,抬手捶向他的胸口,邊哭邊說:“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淩敘深,你到底要我怎樣?”
她的眼淚一下子讓他變得慌亂起來,淩敘深手臂一僵鬆開了她,雙手握住她的肩頭,手指輕輕拭去了她臉上的淚水。
好聽的低沉嗓音沙啞中帶著極致的溫柔,他凝望著她,“曉曉,別說任性的話,你打我打到消氣也好,千萬別說分手這樣的話。”
因為,他會心痛。
像被人從身體裏活生生的剜了出去一樣。
樂白曉抬手抹去自己臉上的淚水,推開他,不顧他追殺上來的腳步,從包裏取了另一把鑰匙打開車門。
淩敘深就這樣不聲不響的也坐了進去,和她一起回到了樂家。
進大門的時候,淩敘深還不忘記提醒她,“再擦一下眼睛,別讓親人們擔心。”
哪用他提醒,樂白曉自己把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就打了燈光,取了小鏡子開始在粉黛未施的臉上撲了淡淡地一層粉底。
從五年前開始,她就帶給了父母哥哥太多的擔憂,現在,她不想自己的任何事又讓他們操心。
等他們進門的時候,兩個肉團子似的孩子就撲了過來,同時抱住了他們一人一條腿,軟軟地喊:“媽咪!爹地!你們回來了。”
樂白曉已經抱起了女兒來,親了她臉頰一記,問了他們今天在幼稚園裏的表現。
兄妹倆以樂溫言說三句,樂溫燁會接一句把今天在幼稚園裏的事講得妙趣橫生。
裏麵餐廳裏樂父樂母還有二哥樂承澤正在吃晚飯,見他們一起進來,便很親熱地招呼一起吃飯。
淩敘深和樂父在餐桌上不由談了件公司裏的事,被樂溫言嘟著嘴不滿的打斷,“外公,爹地,吃飯談論這些討厭的事不容易消化。”
逗得一家人不由都笑了起來。
飯後,樂白曉被機靈鬼的女兒推出他們的臥室,衝她眨著眼睛,“媽咪,你快點去陪爹地吧!”
連睡前故事都可以放棄,樂白曉心裏微澀,眼睛也有些發酸,兩小隻再聰明也不過是個幾歲的小孩子。
麵對未來充滿了期盼。
樂白曉下樓送淩敘深出門,二哥若有所思地拍了下她的肩膀,他看出來兩個人正在鬧別扭了。
淩敘深每天早上還是會準時出現在樂家門外,中午準時到工作室接她一起吃午飯,晚上到點接她下班。可是樂白曉在手腕上的護腕存在的時候,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個女人。
王夢瑤,已經變成了她心裏不能觸及的一根刺。
淩敘深隻是不停的表示著自己的歉意,他唯一沒有想過的,大概就是與她好好解釋一下,他和王夢瑤到底是什麽關係。
這天一個客戶來取畫稿,樂白曉很重視未來的合作,親自上陣接待。
對方是個中年男人,氣質儒雅親和,和他隨意的聊幾句都讓她受益匪淺,中午樂白曉就熱誠邀請對方吃飯。
下樓就遇到了淩敘深,他正進門,黑色的手工西裝被他挽在手臂上,白色的襯衫挺括襯得他整個人越發的氣質非凡俊逸非常。
樂白曉覺得自己沒出息,心跳都會在看到他時漏掉半拍,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位客戶已經和淩敘深在敘舊。
原來是認識人。
這樣的情況之下,樂白曉不好拒絕淩敘深一起用餐,客氣地對他笑了下,“既然淩總和安先生是朋友,不如一起吃個午飯吧。”
現在哪有人不知道樂白曉和淩敘深的關係的?
安先生向來睿智,微微一笑就明白了什麽,對淩敘深會心一笑,兩人一起並肩往外走。
到了餐廳侍者領著他們進了訂好的包廂。
牛排吃到一到樂白曉肚子有些不舒服道了聲歉去了洗手間。
淩敘深在她離開後對安先生道聲:“多謝。”
換來安先生戲謔地笑,看著淩敘深用盡心思追妻,不由露出了幾分懷念來,“想當年,為了可以和她在一起,我當時也覺得放棄什麽都值得。”
淩敘深知道安先生在說自己當年放下自尊,被嶽父當眾為難的事,對他笑笑:“我去看看她,安叔你再吃些。”
為了久違的一頓午餐,他也真是用心良苦,連自己最敬重的長輩都請出了山。
“去吧。”安先生對他笑了笑。
淩敘深走到了洗手間的時候聽到轉角處有人在談論什麽事,他起先沒注意,等聽清別人說:“那位小姐也真的是厲害,連這種變態都敢反抗,還好有人撞見幫她一起製服了變態跟蹤狂……”
淩敘深聽了這話不知為什麽覺得一陣心驚肉跳,不由地問那兩個打掃衛生的工人,“你們在說什麽人?”
“哦,是剛才一個上洗手間的小姐,遇到了變態色狼非禮,她……”一個人給他解釋。
就被淩敘深臉色一冷地打斷,大步流星往裏麵衝了進去,可是裏麵沒有人!
淩敘深眼底翻湧著幾分的驚懼,臉色就陰沉了起來,扭頭森冷地問:“那位小姐長什麽樣?是不是長頭發,長得很漂亮,穿一條白色水墨風長裙?”
打掃人員忙點頭,“先生你認識那位小姐嗎?哦,他們去了保安部,已經報警了,警察很快就來。”
淩敘深才不是關心報警與否!
“她有沒有事!”連聲音都如灌滿了冰雪一樣,可他自己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些。
當對方搖頭,說沒有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胸口那口氣是怎麽鬆掉的。等他迫不及待地問了保安部在哪邊,才跑了幾點,就見無處有兩個漂亮的身影走了過來。
其中一個自然就是樂白曉,而她身邊的女人,淩敘深不認識,也沒有興趣多看一眼。
幾乎是箭步如飛衝在了樂白曉的麵前,旁若無人的把她一下子抱緊在胸口處,半晌被樂白曉臉色古怪的推開。
“淩敘深,你發什麽瘋?這麽多人看著呢!”樂白曉的臉都不由燒了起來,被周圍好多人圍觀,她還真的沒有那個厚臉皮淡然處之。
淩敘深想到聽來的事,就不由地凶起她來,衝她低吼道:“遇到事為什麽就不知道打電話給我?我離你很遠嗎?你知不知道自己剛才很危險!”
那是樂白曉第一次見他在外人麵前失控,向來在所有人麵前都溫和優雅的男人,一旦發起火來……為什麽她的心卻控製不住的狂跳。
他的眼底,他的怒火,都在給她造成一個錯覺:他很緊張自己,他似乎,也真的愛著她。
腦海裏卻有一個柔弱無助的女人閃過,她的心一下子涼掉半截。
心頭一酸,樂白曉抬眼瞪著他,反駁他,“我幫忙的時候要看時機嗎?救人的時候要第一時間想到你嗎?淩敘深,你有病!”
淩敘深那時候其實明白自己應該冷靜,應該保持風度,但一想到她剛才可能發生的危險,讓他怎麽冷靜理智得下來?!
他雙手緊緊的攥住了樂白眼的肩頭,朝她怒不可遏的吼道:“我就是腦子有病!我現在隻要一聽到別人說你有危險心都要停掉你知道不知道?樂白曉,你到底要我怎麽樣?我的擔心我的心,你就一點兒都看不到嗎?”
餐廳裏僅剩的客人們都覺得自己在看年度最狗血告白劇,一個個目瞪口呆看著他們的方向。
樂白曉的心,腦海裏,一瞬間隻剩下他的怒火衝天的俊臉,還有他吼出來響在她耳邊的話。
他的話震得她心和耳膜一陣陣輕顫,讓她眼睛都模糊不清起來,張了張嘴,她卻發覺自己什麽也問不出來。
“淩敘深,你是不是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