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軍營人心各異
軍營。
介於秦廣王造反一事,大都督密信招大司徒荀銳與大司馬石苞在軍營中待命,並且將修建皇陵的幾萬大軍,加上暗中的兵馬都招聚起來,看上去還是頗為氣勢,勉強能與秦廣王的十萬大軍抵抗一番。
隻是大司徒荀銳與大司馬石苞,雖然是聽命於大都督鄭鈞,帶著修建皇陵的兵馬過來軍營了,卻沒有一點要開戰的意思。
“大司馬,你嚐嚐這鐵觀音,味道如何?”大司徒荀銳端起一杯香氣撲鼻的茶,輕輟一口,一邊對著旁邊的大司馬石苞聊了起來。
石苞點頭,也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頗為爽口的讚道,“入口留香,苦中帶甘,不錯不錯,上好的鐵觀音啊!”
“哈哈,還是大司馬識貨,這茶可是我差人專門從內府裏帶過來。軍營生活苦悶,唯有茶能了了而已啊。”
一聽這話,石苞也輕歎一聲,望了軍賬外一眼,頗為無奈的語氣,說道:“誰說不是,可大都督大人利用詔書,非要我等出兵跟秦廣王對上,我們又能如何?”
“他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也得看看我們願不願意,哼。”荀銳一臉不屑,所謂山高皇帝遠,身在軍營,握有重兵,他怕什麽。
如果那鄭鈞非逼得他們跟秦廣王對上,也得拿出他的誠心才是。別以為他們不知道鄭鈞不過是想坐享其成,想等他們出了力,自己好拿軍功,想得美!
大司馬石苞一向狡詐,自來懂理自保之道。
他雖然外表跟著大都督鄭鈞一派,但實則在暗底裏跟大司空風崇禮也少有聯係,也就是兩邊倒,此時看著大都督一派強勢,便將大部分心思放在此處。
“我們做臣子,君有令,不敢不從啊。”
荀銳端看了石苞一眼,“老狐狸。”
“彼此。”
兩人相視一眼,皆爾笑了起來。
兩個同朝多年,自然對彼此的性情了如指掌,更何況三司,向來也是有其中緣由才可能成為三司。
這道理,大都督鄭鈞明白,才會千方百計離間三司之間的關係,拉攏起兩人為自己所用。
但在太極殿的他怎麽也想不到,這兩隻老狐狸外麵看似聽話,實而按兵不動,竟然在軍營裏喝著茶,聊著天,過得比府裏的生活還要悠閑!
可憐張光接到大都督鄭鈞的書信,在軍營剛接見了不省事的安平王容越,又得馬不停蹄地來到了軍事賬,也就大司徒荀銳與大司馬石苞所在之處。
剛走進去,張光就見著兩位大人你言我語的悠閑氣氛,差點沒氣倒,上前抱拳,說:“兩位大人,眼看這秦廣王就要打過來了,兩位大人真是好定力啊。”
荀銳一聽這話,就知道大都督鄭鈞的說客到了,將茶盞放在一邊的茶桌上,微微一笑,“那依張大人的意思,我們應該怎麽辦呢?”
“當然是應戰了!”張光想都不想,直接回了一句。
石苞樂了,看著張光,拍起手掌來,說:“張大人好膽量,好氣魄。既然如此,還望張大人帶領前鋒軍去前方探探軍請如何?”
張光一聽這話,退縮了,語氣也變得弱了起來,“大司馬大人,這,我又沒有兵權,如何帶兵,還是有勞兩位大人前去討戰才是。”
“張大人此言差矣,老夫年老腳邁,如何能當得起大帥之職。到是張大人,年紀輕輕,有才有謀,由張大人帶領軍隊前去圍剿秦廣王才是真的。”
“不錯,張大人,你莫要謙虛。我可聽大都督大人常常誇讚於你,說你才智超群,勇識過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跟大司徒已經老了,晉天王朝真需要有你這樣的能人之士為國分憂啊!”
張光被大司徒荀銳跟大司馬石苞左一句,右一句誇得頭暈腦漲,差點答應下來,好在膽小如鼠的他知道出兵打仗可不是嘴皮子功夫,這才管住了自己的嘴。
得,他今天也算是看出來了,這大司徒和大司馬是不想出兵了,誰都不願意帶頭,怕死,他還是回去問問舅舅這事該怎麽辦吧。
“既然如此,張光還得好好思量一番,天色不早,我先回營了。”
“慢走。”
“不送。”
見張光走出了軍營,荀銳與石苞相視一笑,又重新拿起茶盞喝了起來。
一個小小的內侍也想管著他們,真是笑話!
若不是看在大都督的份上,他們連話都不想說。不過打狗也得看主人,張光又是小人,不能得罪,那就慢慢忽悠著吧。
再說,張光回到自己所住的軍營,越想越是覺得窩火。
本想是命他們二人出兵討伐,結果三言兩語就被打發回來,如何跟舅舅交待。
“張大人,飛鴿帶來一封信。”
“給我。”
張光接過侍衛手中的紙條,打開一看,上麵隻寫著:速戰速決,期盼勝果。
落款字正是鄭鈞。
見到這封飛信,張光臉上更是難看,還期盼勝果,那荀銳跟石苞擺明就是老狐狸,他又無兵權,如何震服他們二人?
正在此時,安平王容越來了。
容越是領皇命,當巡查軍。
巡查軍說好聽點是個監管的職責,實則就是無所事事的人,就是在軍營裏混混日子,張光是搞不清楚舅舅為何會同意容越過來,莫非是為了監視自己?
不得不說,張光想對了。
這容越向鄭鈞投誠,並且表明自己故意當皇後麵首,就是想從中取得風如雪的信任,然後為大都督效力。
鄭鈞半信半疑,幹脆將容越扔到軍營,一來打算晾晾他,二來嘛,順便監視一下張光,看他是否用心替自己辦事。
“張大人,可是有煩心事?”容越進營賬,就一副關心切切的模樣。
張光歎了一口氣,很是無奈,因為舅舅的緣故,也知道容越是自己人,便將大司徒與大司馬之事說了一遍。
最後,語氣很是忿然的說道:“明明答應好的出兵,可到了軍營,整天隻知道喝茶,不出軍營半步,如何圍剿叛軍。”
如果不是知道張光是何為人,光聽這話,還以為是個忠君報國之人,然而,也非!
“張大人何必生氣,其實這圍剿之事又非一日能達成,既然一次不行,那張大人多去幾次,定然會惹得那兩位大人煩惱不已,最後不得不出兵不是。”
一聽這話,倒是極符合張光這等猥瑣怕事之人的行事風格。
因此,張光憑著一席話,就將容越當成自己人了,又將舅舅寄來的飛信說了一下,拍了容越肩膀一下,“還是安平王你這主意不錯,明日我再去請大司徒與大司馬大人出兵。”
“那容越在次預祝張大人馬到成功。”
“哈哈……”
聊了幾句後,容越出了軍營,臉上那種討好的神情瞬間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嫌棄與厭惡。
他堂堂皇室宗親,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內侍當個侍衛一樣拍肩任命,真是屈辱。
但是容越還是忍了,畢竟他到軍營來,隻是小小的巡查軍,並不是什麽重要的職位,也怪不得張光瞧他不起。
但這一趟來得還是很有價值,他至少知道了大都督鄭鈞打的主意。
還有大司徒荀徒,大司馬石苞兩個老狐狸,也並不是真的那麽聽鄭鈞的話。
回到自己營賬之後,沒多久,容越的手下便飛走一隻信鴿。
……
鳳來殿。
“娘娘,安平王來信了。”
【我現在擔心作者以前寫過的某某世子某某世子,會不會都應該是某某王。
爹還活著的為世子,爹死了的就為王,記住這一點】收到
“拿來。”
風如雪接過青芽手中的信條,打開看完之後,眉頭微鎖,看來情況如她猜測的果然沒有兩樣,荀銳跟石苞都是膽小怕事之人,哪裏會真心替鄭鈞剿滅叛軍。
這鄭鈞也是異想天開,但在這件事上,風如雪還是對鄭鈞有所欣賞,至少他還知道不能讓秦廣王攻進皇城。
隻是這辦法嘛,太過天真,沒有一點實際用處。
一邊的容華接過她手中的信看了一遍,卻是眉開舒展,像是有了什麽辦法一樣,讓風如雪很是不解。
“你怎麽還能如此淡定?”
“這事反過來想想,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何意?”
容華嘴角一勾,未直言,反而吩咐著旁邊的紫環,“準備筆墨。”
“是。”一邊的紫環應了一聲,連忙取出筆墨紙張放在書桌上,磨好墨水,等容華走過來提筆寫信。
信寫好之後,容華吩咐著紫環,“去把青岩叫來。”
“是。”
沒過多久,一身黑衣的青岩走了進來,單膝跪地,“主子有何吩咐?”
“將這份信想辦法寄給秦廣王,注意,不能讓任何人發現,而且務必要讓秦廣王收到。”容華一臉嚴肅的交待道。
青岩聽出此事非同小可,點頭,雙手接住書信放入懷裏,很是鄭重的應道:“此事交給青岩,一定辦妥。”
“去吧。”
青岩走後,一邊的紫環跟青芽很是好奇這容華到底寫了什麽信,還有交給秦廣王,那不是叛軍的首領嗎?聽說他們要造反呢?
倒是剛才在一邊看著容華寫信的風如雪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我倒是不知道天龍閣的閣主有這等好功夫,竟然可以模仿一個人的筆跡如此之好!”
容華嘴角一勾,光潔的臉龐盡是笑容,端看著風如雪,語氣不自覺的軟了起來,“誰讓我們皇後娘娘的威嚴大呢,我也隻不過仗著你的名號嚇唬嚇唬人罷了。”
風如雪冷哼一聲,嚇唬人倒是可以!
問題是,他能不能提前說一聲,這樣故作神秘,一點也不尊重她。
“生氣了?”容華向來心細,不過一思量,大約猜出風如雪在生氣哪一點,暗想自己一向行事自由慣了,倒是忘記旁邊這女人可不是普通的閨閣女子。
青芽跟紫環見氣氛不對,悄然退出了內殿,留下風如雪與容華兩人。
容華見風如雪不肯出聲,幹脆拿起茶壺替她倒了一杯清茶,雙手捧了起來,語氣頗為討好,“喝杯茶,消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