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暗下殺手
李溫良一愣，趕忙坐下。
“聽說了嗎？”風如雪捏起一塊核桃酥放進嘴裏，再配上一口香茗，好不自在。
“是皇後娘娘帶領後宮縮衣減食、變賣寶貝之事，還是皇上要立太子之事？”李溫良相當恭敬的問道，稚嫩的臉上已然變得成熟穩重。
風如雪挑了挑眉，說：“當然是後者。”
“嗯，路上剛聽說，皇後打算怎麽辦？畢竟德妃肚子裏是宮裏的第一胎，萬一是個男孩就是長子，早晚是要被立為太子的。”李溫良誠實答道，眉宇間也盡是對風如雪處境的擔憂。
風如雪卻不以為然，鳳眸盯著李溫良。
“幹件大事怎麽樣？敢不敢？”
“什麽大事？”李溫良疑惑著問道。
“既然德妃想用這個孩子將我一軍，那就讓這個孩子消失不見。”風如雪清澈的眸中多了絲狠厲。
李溫良心頭一驚，隨即單膝跪地，沒有絲毫的猶豫。
“皇後娘娘隻要用得著我李溫良，上刀山下火海也就是您一句話的事情。”
風如雪讚賞的點頭，承諾道：“你盡管放心，大都督我遲早讓你親手殺了他。”
“謝皇後娘娘。”李溫良打心眼裏感激，如果不是遇到風如雪，也許他這一輩子都不能離報仇那麽近。
“話說回來，你知道我要你去做什麽嗎？”風如雪托著腮，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李溫良一愣，問道：“不是去殺了德妃娘娘的孩子嗎？”
“不對。”風如雪搖搖頭，唇邊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我要你殺的是德妃，一個連自己孩子都殘忍利用的女人，該死。”
李溫良按捺住驚訝，應道：“是。”
這一夜，注定不安穩，有了前幾次的經驗，風如雪幾乎摸準了容華什麽時候會過來，所以她特意把沐浴的時間拖到後麵。就在她快要打瞌睡的時候，容華姍姍來遲。
“我還以為你今晚不來了呢。”風如雪伸了個懶腰，絲毫沒注意到自己話裏的曖昧。
容華坐在桌邊，說：“宮裏一天都能發生那麽多事，我怎麽會不來？”
“切，說到底，你還不是不放心我？”風如雪嗤之以鼻。
容華笑而不答，他是放心不下她，但那是出於擔心，而不是對盟友之間的懷疑。
“唉，你知道為什麽你長不胖嗎？”風如雪突然話鋒一轉。
容華不說話，她接著道：“那是因為你每天想的事情太多了，恨不得每件事都要親力親為，可是無奈世間隻有一個容華，我要是你，就放手讓手下的人去做，何必徒添煩憂。”
“有道理。”容華緩緩吐出幾字，“今晚，你還能睡得著嗎？”
“怎麽睡不著了？”風如雪一副我都快困死了的樣子。
容華啞然，風如雪的睡功，他可是領教過的，“那你睡吧，溫良的事情我知道了，你處理的很好。”
“那是必須的。”風如雪又露出了得意的顏色，容華恨不得在她的臉上掐上一把，看能不能掐出水來。
“你來就是為了這個？”她複又問道，見容華一杯茶見底，“你是不是閑的？一趟一趟的跑，也沒有重要的事，我看你倒不如住在宮中算了，還光明正大。”
容華點頭，“不錯的建議，讓明德出去，我留在宮裏，然後天天召你侍寢。”
噗，風如雪一口茶水差點噴到他臉上，幸好容華眼疾手快擋住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趕忙解釋。
“我知道你很想我留下來，等宮外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我會考慮留在宮中陪你的。”容華打斷她的話，唇邊藏著一抹狐狸般狡猾的笑。
風如雪無力地趴在桌上，翻了一個白眼。“懶得理你。”
容華歎了口氣，他拚了命的白天處理完事情，為的就是晚上能有時間過來看看她的情況，結果她還很沒良心的以為他是質疑她的能力。
“歎什麽氣啊？是不是惋惜我殺了本該屬於你的貴妃和皇子？”風如雪挑眉。
“哼，那些不是我的。”容華冷笑否認，看著風如雪，說：“你愛殺便殺，隻要你能善得了後便可。”
風如雪趕忙轉移話題，一提到宮中他被磨滅的地位，他整個人都有些不對勁，還是不提為好。
“放心吧，交給我了，保證打太後一個巴掌，還讓她還不了手。”風如雪挑眉保證道，他再不走她真的會睡著給他看。
容華看她眼睛都快閉上了，正準備離開，啪地一聲，風如雪捂著額頭痛呼。
“你還不快走，我都困死了。”她委屈地說道。
容華很自覺地替她揉著額頭，無奈道：“你想睡便睡，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麽。”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有陌生人在，她骨子裏的警惕總是無法剔除。隻是風如雪沒想到的是，她或許是真的很困，竟然一時打盹，舒服地靠在容華的肩頭睡去了，連澡都忘了洗。
望著風如雪睡著的容貌，容華的嘴角不自覺地彎出好看的弧度。
睡得迷迷糊糊地風如雪是被侍女叫醒的，她慌忙檢查了自己的外衣，發現外衣已經沒了，隻剩下中衣中褲，她反複看了下，應該看不出什麽吧。
還沒到早膳的時間，宮中突然沸騰了，有侍女瘋一般的跑著，說是德妃娘娘暴斃了。
太後一個茶盞沒拿穩，啪的一聲摔碎在了地上，皇上更是為失去一個女人而痛心疾首。
“查到誰做的了嗎？”她扶著額頭問道，連站都站不穩。
太監答道：“昨晚出手的人很快，根本沒人看清，不過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人。”
太後自然也明白，隻是沒想到她風如雪可以做的那麽絕。
“走，去見皇後。”太後一聲令下，陣仗十足。
很快，風如雪所在鳳來殿的門檻都被踏破了，各種言辭撲麵而來，然而她卻無動於衷，該喝茶喝茶，該用早膳用早膳。
“母後，想必你還沒吃早膳呢吧，要不一起用點？”風如雪拿了碗粥邀請道。
太後哼了一聲將頭轉過去，要不是她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明是風如雪做的，也不是此刻這番景象了。
約莫一刻鍾過去了，眾人心頭都懸了一把刀，都在焦急的等待著下文。
“好了，本宮吃飽了，撤下去吧。”風如雪擺手道，身邊的小太監們立刻撤下那些殘羹。
風如雪滿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吃的好爽啊。
“皇後，德妃是不是你殺的？”太後一上來便是指責，聽得風如雪十分的不悅。
她點了點頭，對此供認不諱，“是啊，怎麽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麽了？你是當朝皇後啊，就算是嫉妒德妃比你美貌，比你先一步懷上龍裔，你也不能派人暗殺她啊！”太後邊說邊顫抖，仿佛風如雪犯下了罄竹難書的罪行。
“母後，你先別急著說話。”風如雪雲淡風輕地說道，轉而看向身邊的小太監，“去，把皇上找來。”
太後搞不清楚風如雪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但是她承認罪行是在場那麽多人聽見的，就算是皇上來了也不怕她抵賴。
不一會兒，明德帶著身後一幹人等玩耍著前來，連一絲悲痛情緒都看不見。
“皇上，難道你不知道你最愛的徳妃已經死了嗎？”太後悲痛萬分地說道。
明德愣了一下，癡傻的笑容又回到臉上，說道：“我當然知道啊。”
“那你知道是誰殺了你的徳妃嗎？”太後繼續追問。
“是皇後啊。”明德指了指風如雪。
太後詫異地看著兩人，“你……你們……”
“母後，德妃她品德不正，與人私通，難不成我殺她還要大張旗鼓，弄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嗎？”風如雪神色突然變得莊重起來。
什麽？太後赫然，徳妃她怎麽會？
“想必母後還不知道吧，德妃肚子裏的孩子根本不是皇上的。”風如雪的話如同一記重磅炸彈，讓所有人久久回不過神來。
太後愣住了，她怎麽也不會想到風如雪，她竟然如此輕易地就卸下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德妃與人私通，該殺，懷上野種，更該殺，本宮為皇上清理後宮，難不成還要事事都向你們報備嗎？”風如雪突然站起來，底氣十足地喝道。
眾人見狀立刻跪下，口中大喊：“皇後娘娘息怒。”
“風如雪……好一個風如雪……”太後把手裏的帕子揉的不成形，一雙丹鳳眼裏盡是狠色。
“都起來，散了吧，德妃這件事大家不要聲張，畢竟皇上心智不全，如果本宮再不嚴加管教後宮，指不定哪天就有人心存僥幸，認為做什麽事能夠逃過本宮的法眼。”風如雪句句夾槍帶棒，狠狠打了太後一巴掌。
她輸的太慘，昨日剛走的一步好棋，卻落得滿盤皆輸的下場，太後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皇上，跟母後來。”她袍子一甩，怒氣衝衝地往外走。明德別有深意地看了風如雪一眼，遂又拍著手離去。
這事不能怪她，處在一盤泥潭裏，誰都有誰的無奈，明德注定隻是替身，他不可能有孩子，就算是不想柳昔死，他也必須讓柳昔死，因為，柳昔她妨礙了風如雪的路。
這就是皇宮。
太極殿內，珠宮貝闕，丹楹刻桷，明晃晃的紗帳被綢帶挽起，站在塌前的鄭鈞抬手，屋內的宮女們放下手中為大都督洗漱的物什，盡數退去。
“大都督，現在去上早朝嗎？奴才去準備轎子。”宮內負責鄭鈞起居的公公垂首站在他的身後，恭恭敬敬的問道。
“不必了，去書房。”鄭均目不斜視，抬手打斷了公公的話。
皇後將德妃給除掉了，恐怕最歡喜的除了皇後，就是大司空風崇禮了吧！今天若是去早朝，免不了又是一陣冷嘲熱諷，不去也罷。
何必去爭一時的口頭之快，他要的，是將他們永遠踩在腳底下！想到這裏，鄭鈞就仿佛已經看到自己將他們踩在腳底下的場景，發出了低沉的笑聲。
“吩咐下去，給書房準備好筆墨，本王稍後就去。”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