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昭然若揭
“你說謊！”風如雪盯著芸香，冷聲說道。
芸香被風如雪鋒利的眼神盯著，害怕的往後退了一步，不敢再說什麽。
李婉見此，對風如雪更是不悅，說道：“既然如此，那正好，這個丫鬟是你房裏的，總不會說謊吧！”
被李婉隨手一點的丫鬟，隻不過是風如雪門外掃地的粗使丫鬟而已，平時連正主子都見不著一麵。
此時被李婉盯著，混身顫抖著跪了下來，結結巴巴的說道：“當，當時情景太混亂，奴婢也，也看不清楚是誰傷了大小姐……”
聞言，李婉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轉過頭看著風崇禮卻是賢淑謙和的樣子，說道：“老爺！你看這事……”
“我身上的傷明明就是你刺傷的！”風如雪冷冷地盯著李婉，直接捅破這個事情。
李婉閃過一絲慌張，否認道：“胡說，我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見李婉迭口否認，而風崇禮也明顯不相信的樣子，風如雪頓時眼淚汪汪起來，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身子也跟著虛晃了一下，好似隨時要暈過去一樣。
但她還是撐著身子，蒼白如雪的臉上顯出堅定的表情，緩緩說道：“如雪知道府裏沒有人喜歡我，但我身上的傷的的確確是主母所傷。總管大人也在，我，我沒說謊……”
當風如雪說到這句時，李婉頓時有些緊張起來。她可以篤定風崇禮不會相信風如雪的話，畢竟他一直都不喜這個醜陋無能，隻會給他丟臉的嫡長女。
但是大總管卻是風崇禮十分相信的手下，如果大總管選擇站在風如雪這一邊，那麽這件事情就懸了。
在李婉緊張地望著大總管時，風如雪卻是用著一雙充滿期待的雙眼看著他，那眼神當中的希冀，還有臉色的蒼白，都顯示著她的依賴與信任。
大總管被這樣的眼神看著，心裏震動了一下。
剛要張口之際，卻被一道略含警告的眼神盯著，他不必去看，就知道那人自是當家主母李婉。
若是以前，大總管或許會顧忌她的身份。但一想到挨了那一巴掌，大總管也有些火氣，對著風崇禮彎了彎腰，朗聲說道：“奴才趕過去的時候，大小姐身負重傷，旁邊隻有夫人與三位小姐。”
不得不說，大總管能熬到總管一職，說話還是很有技巧。既沒有點明是誰傷了風如雪，但卻已經表明傷她的人除了李婉，就是幾個小姐了。
這自然就是很明顯的事情了，跟李婉以及她的三個女兒脫不了幹係。
而且就算日後李婉想找他刺，也找不上大總管的錯處。
“不是我，不是我！”站在一邊的風洛華趕緊推卸著責任，生怕父親會將這個事情賴在自己頭上，還含著慌張的眼神看著李婉。
李婉差點要氣得吐血，沒想到生了這麽一個愚蠢至極的女兒！
果然，風崇禮雖然很相信大總管，但也不至於懷疑李婉會對自己的長女下手，但四女兒卻慌慌張張的看著她，這裏麵明顯大有文章。
“李婉！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風崇禮的聲音冷了下來，問著李婉。
李婉一聽，就知道風崇禮是真生氣了，立馬抹著眼淚起來，說道：“老爺！雖然當時我跟幾個女兒都在場。可是在場人又不止我們啊！”
聽著這話，風崇禮也感覺這個事情難辦起來。
望著底下風如雪胸前的血跡斑斑，又看了一眼四女兒與三女兒狼狽不堪的樣子，皺著眉頭，直接說道：“如雪不顧姐妹之情，罰禁足三個月，抄寫女訓三百遍，沒寫完不得外出。洛華與洛語出嫁之前，不得出去亂跑，好好學習禮節。此事不必再說了，就這樣！”
這樣的處置，擺明就是偏心至極。
風崇禮說完，留意到風如雪定定地看著他，那清澈的眼神中夾著失落，讓他頓時有種不敢再看的感覺。
接著，風如雪緩緩開口，說道：“既然父親不相信女兒的話，那麽女兒也無話可說。隻是今天女兒可以無緣無故的被人捅傷，來日怕是也會無緣無故被人殺害，還不如提早見九泉之下的母親，省得父親為之憂心！”
這話一落，風崇禮跟李婉卻愣了一下。
風如雪這是以死相逼啊！
說是無話可說，可這話裏的意思明明就是風崇禮如果不還她一個公道，她就以死示清白。還提起亡妻，這讓風崇禮頓時閃過一絲愧意。
李婉是什麽人，一眼就瞧出風崇禮那一閃而過的內疚，再看著風如雪，心裏是巴不得她早死早超生，卻明白今天這件事情如果真的查出來，老爺定會責怪自己！
“如雪！你這是說什麽話，今天你受傷，我跟你父親當然擔心了。”李婉上前一副關心風如雪的模樣，又讓丫鬟立馬請大夫過來。
“你身上還有傷，還是趕緊回屋去休息。”李婉跟風如雪說完，又轉過身看著風崇禮說道：“老爺，你看這不過也是她們姐妹們的小事罷了，說起來也是我管教無方。老爺若是想責罰，不如責罰我好了。如雪如今又受傷，如何抄寫女訓……”
李婉說著說著，聲音已近哽咽，很是委屈的模樣。
一直未出聲的風洛嫵扶著李婉，望著風如雪，清聲說道：“姐姐，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們終歸是一家人。你跟二位妹妹都受傷，傷心的自是父親與母親，你何必說這樣的話來傷他們的心呢。”
聞言，風如雪抬眸看著風洛嫵，當真是好伶俐的一張嘴，三言兩語反倒這事變成自己的錯了？！
然而，風如雪根本沒想就此罷手。
溫融、季顏因為他們杖打三十，還有那一巴掌，她一定要報回來。
“如雪沒有做過的事情，被人汙蔑，隻不過想討回一個公道而已。在自己的屋裏被人捅了一刀，連個凶手都找不到，若是這事發生在二妹身上，不知二妹會作何感想？”風如雪冷冷地看了風洛嫵，她若是敢說沒事，今晚她就讓這位好妹妹嚐一嚐被人捅了一刀的滋味。
李婉麵對風如雪咄咄逼人的氣勢，知道風崇禮不會真的讓風如雪尋死。畢竟風如雪如今有著太子妃的身份，一旦自殺，一定會鬧得滿城風雲，到時候還會波及到自己的三個女兒。
見狀，李婉深深地看了一眼風如雪，指著風洛華旁邊的丫鬟，厲聲問道：“給我老實交待，大小姐身上的傷到底是誰傷的？”
春櫻被李婉突然這樣指著，又留意到夫人眼裏的深意，知道夫人這是讓自己背下這個黑禍。
她直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求饒道：“夫人饒命，春櫻不是有意刺傷大小姐的。隻是當時大小姐一直歐打四小姐，奴婢，奴婢是真的看不下去，才會一時糊塗，不小心刺到了大小姐，奴婢真的不是有心的，還望夫人跟老爺饒命啊！！”
說著，春櫻就‘咚咚’的磕起求饒起來。
李婉注視著春櫻，勃然大怒，說道：“你不過是個小小的奴才，竟然敢對主子行凶！來人！給我把她拖下去關起來！”
隨著李婉一聲令下，二個侍衛就將跪著的春櫻給捆了起來，正在拖下去之時，卻被風如雪叫住了。
“慢著。”
李婉驚了一下，看著風如雪。
“既然春櫻說是她刺的，那麽，我倒有一個問題。”風如雪神情淡然的說道。
風崇禮皺眉，盯著自己這個嫡長女，不明白她到底還想做什麽，不悅的問道：“刺傷你的凶手也找到了，你還有什麽想問的？”
風如雪望著害怕的春櫻，眼神閃過一絲冷笑，問道：“既然你說是你刺傷了我？那我想知道你是用左手刺的我，還是右手？”
這個問題一出，李婉暗叫不好，連忙插話道：“如雪，此事……”
“我不過在問一個丫鬟而已，主母如此慌張做什麽？”風如雪冷睨了李婉一眼，嘴角勾著冷譏的弧度，緩緩說道：“莫非這件事情跟主母有關係？”
李婉頓時啞口無言，她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而這會的功會，風如雪又朝著春櫻喝聲一句，道：“你到底是用哪隻手刺傷的我？說！”
春櫻麵對著風如雪銳利的目光，一時之間慌了神，隻想著平日裏拿什麽東西都是用右手，就結結巴巴地回道：“奴婢，奴婢是用右，右手。”
這句話一出，李婉的臉色蒼白了起來，很是難看。當時意亂之時拿刀捅向風如雪，因為被她的男寵擋著，似乎用的是左手。
而風如雪問這樣的問題，定然不是隨口一問而已。
果然，風如雪聽著春櫻的話，對著風崇禮說道：“如果是用右手的話，我的傷口應該在左邊。但我的傷口卻在右邊……”
春櫻一聽，拚命的搖起了頭，喊道：“奴婢記錯了，記錯了，當時奴婢太緊張，是左手，我是左手刺傷了大小姐。”
“哦？真的是左手嗎？”風如雪看著春櫻，嘴角一抹嗤笑。
春櫻狂點頭，堅定的語氣說道：“對，是左手，左手。”
聞言，風如雪皺著眉頭，捂著自己的胸口，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抱歉的說道：“原本我的傷口在左邊，這可怎麽辦？”
“我，我……”春櫻頓時慌亂起來，她當時隻顧著四小姐那邊，何時留意到夫人是用哪隻手刺傷的大小姐。
“你應該用的右手才對，是不是？”
“是是是！”這會春櫻已經亂了，風如雪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你說謊，明明是左手捅得你，你的傷口在右邊！”李婉見風如雪如此玩弄春櫻，一時情急，脫口而入。
當她說完之後，看到風如雪似笑非笑的眼神，這才知道自己上當了。
怎麽可能用右手刺傷的話，傷口就一定在左邊？當然也可能會在右邊，或是任意的位置，風如雪斷定這個叫春櫻的丫頭會慌亂心虛，用言語詐她而已。
而且，自己一直用手捂著傷口，胸前全都是血跡，任誰都不會知道自己傷的是哪個位置，李婉確親口說出自己的傷口在右邊，那麽，真相便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