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月尊柔冰
幽靜的山村，詭異的山穀，絲絲迷霧透著詭異與恐怖。
卓蘭秋與魏書雪站在水潭邊，隱約聽到有女子在唱歌。
婉轉的歌聲充滿了憂愁，透著幾許失落。
魏書雪渾身一緊，下意識的環顧四周。
“師姐，你聽到了嗎？”
卓蘭秋臉色凝重，點頭道：“聽到了，聲音像是從山腹中發出。”
魏書雪秀眉微皺，擔憂道：“不知道寧天與洛西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洞中，洛西正在與日尊陽烈交手，混天鼎對戰地陽刀，三招不到就壓下了陽烈的氣焰，把他逼離了石床。
寧天來到那麵石壁前，一番摸索後就找到了機關，推開了一扇石門，眼前出現了一道隧道。
寧天跨過石門，順著隧道一路前行，大約十五六丈外就發現了另一處洞府。
這兒比陽烈所處的洞府略小，沒有花草，沒有石橋，但卻有一根石柱，高約一丈，柱頭上有一個孔，一根鐵索穿孔而過，另一端鎖住了一雙腳。
一個淺色長裙的女子坐在石床上，正靜靜地望著入口處，那波瀾不驚的眼神讓寧天略感心疼。
她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神采，淩亂的秀發遮擋住了她的麵容。
石壁上殘留著許多橫縱交織的痕跡，像是女子發泄留下的見證，早已布滿四壁。
“你是月尊？”
寧天站在入口處，眼神透著疑惑。
“何以見得？”
女子眼中多了一絲神采，像是從失魂落魄中醒來，仔細打量著寧天。
寧天微笑道：“我猜的。”
女子道：“你是寧天？”
“你見過我？”
“遠遠看過兩眼，聽說你是植修第一天驕。”
女子的聲音透著悲傷，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寧天走入洞府，這兒光線甚暗，讓人置身朦朧中。
看著四壁上的痕跡，寧天問道：“為什麽不離開這？”
“我倦了，離開這，我又能去哪呢？”
女子悲涼一笑，那神情讓寧天疑惑重重。
“日月門當初名動天下，月尊之名眾人皆知，何以你會落得如此地步？”
女子幽幽道：“你說錯了。日月門當初名氣不小，但月尊之名卻並不響亮，也甚少現身元星大陸。”
寧天質疑道：“難道傳言不實？”
“月尊之名出自日尊陽烈之口，先後隻現身過三次。雖然每一次都引起了轟動，展露出了不凡的實力，但那不過是陽烈事先策劃好的……”
“日尊陽烈為什麽要這樣做？”
女子道：“那時候的他意氣風發，揚言不入元府也能名震天下，雄心勃勃。於是，他大力發展日月門，並推出了一個月尊，想借此造勢，日月雙尊聯手，不僅美名遠播，還能起到一個強大的震懾效果。如此，便有了月尊的種種傳說。”
“後來為什麽變了？”
女子看著寧天，搖頭道：“那些還重要嗎？”
寧天劍眉微皺，沉吟道：“我隻是很奇怪，你們之間的關係竟超出了我的預估。”
女子眼神微變，驚疑道：“你看出來了？”
寧天點頭，他確實看出了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情況。
幽幽一歎，女子陷入了沉默。
寧天來到石柱旁，目光很快就被柱子上的符文字跡給吸引了。
“這是植文。”
女子訝異道：“你認得？”
“略知一二。”
寧天很謙虛，體內九命仙蘭複蘇，石柱上那一個個字符迅速顯現在腦海中，化為一段文字。
“植祭……你修煉了石柱上的植心祭魂術？”
寧天猛然回頭，雙眼灼灼的看著女子。
“不用羨慕，此乃自絕生路。”
女子落寞一笑，看不出任何喜色。
寧天繼續往下看，整條石柱的上半截記載的全都是‘植心祭魂術’的修煉口訣，其中最後一段看得寧天愁眉緊鎖。
石柱的下半截記載了神城築建之法，看的寧天振奮極了。
“以祭靈為基，孕育神城，這簡直太妙了。”
寧天看得讚不絕口，腦海中首先想到的就是萬植門的巨藤靈尊，它就是一株祭靈。
依照石柱上記載的秘法，巨藤靈尊一旦掌握了‘神城築建’之法，就能以自身為基礎，孕育出一座類似於黃金之城的植修神城。
到時候，可以將尋常百姓送入城中，在祭靈身上培育瓜果蔬菜，糧食作物，自給自足。
同時，祭靈也能獲取城中百姓的祈福念力，承載他們的魂念渴求，從而壯大自我。
這種情況一旦成功，萬植門就能將所有城池中的百姓全都移到神城之中，變身為移動神國。
那時候萬植門便無需固守城池，遇上危險也能及時遠走。
這就好似昔年青木開創的植修天國，可以不受地域的束縛，大大提高靈活性與安全度。
“太好了，這簡直就是為萬植門量身定做。”
寧天放聲大笑，這真是意想不到的收獲。
女子低著頭，這一切就好似跟她沒關似的。
片刻，寧天冷靜下來，走在女子身旁，與她並排坐在石床上。
“我可以替你報仇，給你自由。”
“太晚了。”
寧天看著那毫無神采的雙眼，正色道：“不晚，我有辦法化解你身上的痛苦。”
女子看了一眼入口處，整座山峰都在劇烈晃動，那是洛西與陽烈交鋒造成的。
“陽烈不會讓你如願的。”
寧天自信道：“無需他答應，我另有辦法。你能給我說說你們之間的恩怨嗎？”
女子問道：“萍水相逢，有必要嗎？”
“就當是感謝你為萬植門做出的貢獻，看在神城築建之法的份上，給予你的報答。”
女子長發掩麵，木然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意動。
“昔年，我乃神植門弟子……”
寧天並不驚訝，他在看到女子的第一眼時就已經知道她是植修。
隻是在其他人眼中，大多數人都以為月尊柔冰乃是元修，因為日月門乃一流元修大派。
“那時候，同門師兄弟很都疼愛我，特別是禦靈師兄，他年長我很多……”
寧天驚訝道：“你是禦靈至尊的師妹？”
這一點，倒是出乎了寧天的預估。
女子複雜一笑，繼續道：“在我十八歲那年，外出尋找植修法寶時遇上了正值壯年的日尊陽烈，他對我一見入迷，不顧我的反對，強行將我擄走……”
“神植門沒來救你嗎？”
“來了，光是禦靈師兄就三次上門與陽烈廝鬥，結果每次都重傷逃走。陽烈要娶我，但我沒有答應，他便一直軟禁我，希望時間能淡化我對他的恨意，讓我低頭屈服。”
寧天不解道：“陽烈就不曾強迫過？”
女子冷笑道：“他當然想過，而且還試過很多次，結果都失敗了。因為我的植源很特殊，我一直提防他，不惜將自己化作毒人，觸之必死。為此，他大為惱怒，暗中對我下毒，想以毒攻毒，讓我屈服。”
“這就是你不肯幫他，這些年來僅出現過三次的緣故？”
“最初的那些年，陽烈還盼著我能回心轉意，對我還算客氣。但後來，他變得越來越極端，我們之間的關係越發惡劣。有一次他趁我毒發，欲對我用強，結果被我暗算得手，從此變成了太監。當時，他氣瘋了，發誓要將我淩遲處死，可最後他又改變了主意，說要一輩子折磨我，永遠將我囚禁……”
寧天道：“你就不曾想過逃走？”
“他在我身上種下了不解之毒，並警告我，隻要我逃走，隻要我尋死，他就要對神植門進行報複。他就想要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活著，永遠受他折磨。”
寧天輕歎，指著那石柱道：“這兒你們是怎麽發現的？”
“是他門下弟子發現的，日月門為此折損了不少高手。石柱上的植文他曾研究許久，甚至想要毀滅它，但並沒有成功。他將我囚禁在這，實際上是想借我之手破譯石柱上的植文，卻不想被我暗中修成了植心祭魂術。”
“你就沒想過殺他？”
“我當然想過，可我殺不了他。我身上有他種下的不解之毒，隻要和他交手，我就會毒發。他不敢碰我，他隻想看我痛苦，想讓我低頭認輸，但我就是不求他。”
聽到這，寧天總算搞明白了月尊與日尊之間的恩怨，明白了為什麽這麽多年過去，月尊柔冰都還保留著元陰之身，不曾被男人碰過。
此外，石柱上的植心祭魂術也需要純陰之身方可煉成。
隻是此術詭異，需得元陰之身修煉，卻又必須破了元陰之身方能化解。
月尊柔冰渾身是毒，又中了日尊陽烈的不解之毒，根本沒有人敢碰她，這又如何破除她的元陰之身，化解植心祭魂術的隱患？
這是相互矛盾的事情，月尊柔冰心裏清楚，所以她明白自己的處境，沒有辦法逃脫，沒有辦法存活，她被永遠困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處境中。
這就是日尊陽烈對她的折磨，也是她生無可戀的原因所在。
“我能解你身上的劇毒，也能化解植心祭魂術的必死劫數，但是有個條件你得答應我。”
“什麽條件？”
月尊柔冰眼中多了一絲波動，如果有選擇，誰會把自己逼上絕路？
“解你身上的毒對我來說並不難，但要化解植心祭魂術卻很麻煩，它必須滿足兩個條件。第一，施法者必須是植修。第二，必須是祭靈，或祭靈傳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