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有所取舍
灰蒙蒙的世界，九個漩渦色彩不一，宛如世界之心，在吞噬無盡的魂靈。
虛空裏，一道道魂光飛舞如流星，朝著九個漩渦衝去。
似飛蛾撲火，如流星隕落，在漩渦中湮滅。
回魂井底，氣流匯聚，九個漩渦好似地獄之門，通往未知的世界。
寧天與柳明月在急速下墜，感受到了九個漩渦發出的吞噬之力，兩人極力掙紮，卻擺脫不了那股吸附力。
柳明月看著中間那個黑白漩渦，體內血脈之力與星魂之力在全麵複蘇，如龍飛鳳舞，陰陽交替，與黑白漩渦交相輝映。
“就是那最大的漩渦，有個聲音在喚我前去！”
柳明月心生向往，血脈之力與星魂之力都在驅使她前進。
寧天緊緊拉著柳明月，體內九座能量塔震動轟鳴，噴發出恐怖的靈力，一直在掙紮反抗，想要擺脫下墜之力。
九個漩渦給寧天的感覺很詭異，就像是九頭蛇張著血盆大口，欲吞噬一切生命。
寧天抵抗不了那股恐怖的吸力，但他卻有一種不妥的感覺。
柳明月恨不得馬上衝進漩渦之心，但寧天卻認為這是魯莽行為。
兩人下墜速度越來越快，一切似乎已經注定。
突然間，一副畫卷展開，如飛騰的地毯，一下子托起寧天與柳明月，載著兩人在九大漩渦上空盤旋不墜。
寧天暗暗鬆了口氣，讚道：“畫心，幹得漂亮！”
器靈畫心哼道：“我是不想你沾染一身的汙穢。”
柳明月驚疑道：“為什麽不進去，我們之前的八人早已先我們一步，進入了其他漩渦之內。”
寧天臉色嚴肅，雙眼如炬，死死盯著那個黑白漩渦，沉聲道：“但凡與魂靈有關，都逃不過詛咒加身。這是回魂井，所有死在死亡草原上的生靈，魂魄都將回歸此地，被永遠囚禁。這些魂魄充滿了怨恨，相互吞噬，最終形成了魂靈融合體，變得越來越強大，越來越詭異。”
柳明月道：“可我在那漩渦之中感應到了提升血脈之力與星魂之力的機緣造化，不進去又怎能獲取？”
寧天跺了跺腳，問道：“畫心，你能送我們安全進入那漩渦之心嗎？”
器靈畫心道：“不能，最多讓你們靠近漩渦之心，但絕不能進去，否則我也無能為力。”
這時候，一頭巨大的鵬鳥突然俯衝而下，鎖定了一個漩渦，並在這一過程裏身軀縮小，宛如一道閃電，轟隆一聲就鑽入漩渦之心。
寧天與柳明月親眼目睹了這一切，都感到無比震驚。
特別是鵬鳥進入漩渦之心的那一瞬，兩人都有種異界貫通的錯覺。
那個漩渦之內，似有一股力量來自遙遠的世界，可惜下一刻漩渦之心就隔絕了寧天與柳明月的感應。
對應那頭鵬鳥，兩人都印象極深，感覺就像是一頭至尊級別的巨禽，為什麽它會突然飛入漩渦之內？
寧天與柳明月麵麵相覷，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突然，一股炙熱的氣浪從天而降，竟是一顆燃燒的太陽，正極速下衝並不斷縮小，宛如一顆火球衝入了另一個漩渦之內。
寧天與柳明月再次從那漩渦之心深處，感受到了異界貫通的錯覺。
這一次的時間與上一次相似，但貫通的世界湧現出來的氣息卻有著明顯區別。
“這些漩渦背後，難道連接著其他時空？”
柳明月皺眉，感覺太不可思議。
寧天跺跺腳，問道：“畫心，剛才是怎麽回事？”
器靈怒道：“不許用腳提問，你再踩我，我就把你扔出去。”
“行，下次用腳前，我先提醒你。”
畫心罵道：“有種你試試。”
“別磨蹭，說正事。”
畫心憤憤不平，哼道：“剛才那兩個漩渦開啟之際，確實貫通了其他時空，有短暫的能量傳輸，但卻隱藏著詭秘之力。”
柳明月好奇道：“詭秘之力指什麽？”
這時候，一座宮殿突然下墜，破空的音爆聲驚得寧天與柳明月都抬頭注視。
那座宮殿之內釋放出一股恐怖之力，好似有一雙眼睛在凝視著寧天與柳明月。
宮殿旋轉縮小，射入某個漩渦之內，在消失的前一刻，又一次貫通了異界。
寧天抬頭看著上方，有大河橫空，有山川漂浮，有奇花異樹，有兵器丹爐。
每一種都釋放出不同的靈力波動，涉及元修、星修、植修三大領域。
回魂井曆史悠久，匯聚了無數魂魄，它們彼此吞噬，相互融合，就好似養蠱，最終剩下的都是最強的佼佼者。
“數量超過了九個。”
寧天劍眉微皺，感覺有些不解。
鵬鳥、太陽、宮殿原本都懸浮在天上，與那些大河、山川、奇花、鼎爐一樣，神秘而恐怖，如今卻鑽入了漩渦之中。
為什麽是鵬鳥、太陽、宮殿，而不是大河、山川、奇花、鼎爐？
柳明月看著下方的九大漩渦，提出了一種猜測。
“之前進來的八人，假如分別進入了不同的漩渦，他們中有一位星修七位元修，各自的血脈之力全然不同。剛才的鵬鳥、太陽、宮殿分別代表著不同含義，會不會是分別對應不同的血脈之力，彼此相形成了一種感應？”
寧天眼珠一亮，脫口道：“有道理，極有可能就是如此。”
柳明月看著那最大的黑白漩渦，輕吟道：“要想印證這一點，我必須進入漩渦之內。”
寧天否定道：“不能進去，這兒的機緣蘊含著咒怨之力……”
正說著，下方的漩渦出現了異變，四周的八大漩渦分明亮起了不同的光芒，就好似被激活了一般，漩渦之中浮現出圓柱石台。
八大漩渦，八大石台，上麵分別盤坐著一道身影，被霞光籠罩，正是此前的聶小凡、鷲鷹、蘇芸、袁尚等人。
他們全都在閉目修煉，身上纏繞著靈光，正在曆經機緣造化，一個個氣象萬千，銳氣驚天！
柳明月秀美緊鎖，低吟道：“這兒的造化很驚人啊，你看蘇芸，她的境界在不斷提升，稍後我們可能會有一場苦戰。”
寧天掃視著石台上的八人，除了蘇芸外，其餘七位全都是化形巔峰，境界提升並不明顯，但氣息卻在不斷增強。
眼下，就剩中間的黑白漩渦還未發生變化，那是因為柳明月還不曾前往。
寧天抬頭看著上方，各種龐然巨物還有十多樣，這裏麵是否也有與柳明月互生感應的機緣造化？
“畫心，慢慢朝那漩渦靠近，我想試一試，不進入漩渦之內，能否獲得機緣。”
畫卷展開，馱著寧天與柳明月緩緩下降，朝著黑白漩渦靠近。
那地方吸力極強，主要針對柳明月，讓她心神不守，血脈之力與星魂之力都在一個勁煽動她。
這是一種本能的條件反射，卻因寧天死死拉著不放而被壓製了。
黑白漩渦很大，畫卷就像是一葉扁舟，迎風搖晃，隨時可能被漩渦吞噬掉。
寧天明顯感覺到柳明月的身體在掙紮，大聲道：“穩住心神，不能被那股力量誘導。”
柳明月麵露痛苦之色，她的身體很想進入漩渦之中，那種本能的反應很難克製它！
柳明月緊咬牙關，體內能量塔震動，與寧天的能量塔彼此貫通，合二人之力，以無上毅力壓製著心中的欲望。
越是靠近漩渦之心，柳明月受到的誘惑力越強，幸虧寧天死死拉著她。
“畫心，有沒有什麽辦法，能不進入漩渦之心深處而獲得那裏麵的造化？”
器靈哼道：“想得美，你以為你誰啊？這個地方十分凶險，想空手套白狼，沒門。”
“真沒有辦法？”
寧天不信，再次詢問。
器靈遲疑道：“辦法也不是完全沒有，那漩渦之心深處有屬於她的造化，她與那造化之間相互吸引，若能滿足一定的條件，也會有一線希望。”
寧天振奮道：“需要什麽條件？”
畫心道：“第一，足夠近的距離，第二，開啟漩渦之心，以靈器攪動漩渦深處的內部空間。第三就是博弈，以她為立足點，將隱藏在漩渦之心深處的造化給反吸引過來。”
寧天給柳明月遞了個眼色，兩人將身上所有的靈器都取了出來。
“你覺得哪件適合？”
畫心道：“你那枚陰魈珠就不錯，本身就沾染了極強的怨氣，且與這兒的怨氣有所不同，正好能產生衝突。”
“有多大把握？”
“五層左右，代價就是這枚陰魈珠。”
寧天略有感觸，陰魈珠雖然邪魅，但一路走來也曾助他殺敵無數。
如今，隨著寧天境界的不斷提升，陰魈珠對他已經沒有太大的用處，用來為柳明月換取機緣造化，那是適得其所。
“來吧，我們賭一賭。”
畫卷轉動，緩緩沉入漩渦之中。
寧天與柳明月手牽著手，彼此力量貫通，七色葫蘆浮現在寧天頭頂，用來鎮壓己身。
畫卷閃光，釋放出玄妙的波動，在對抗黑白漩渦。
柳明月嬌軀顫抖，無上毅力都難以鎮壓內心的蠢動。
那一刻，寧天突然想到了一物。
“黑獄！”
這是兩人共同持有之物，棺蓋在柳明月體內，棺體在寧天身中，彼此齊心協力才能催動。
借助‘黑獄’鎮壓己身，寧天與柳明月暫時穩住，畫卷繼續下落，在靠近漩渦之心僅三寸距離時，寧天扔出了手中的陰魈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