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昔年之事
百靈山中，地域劃分十分嚴格。
靈尊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大多位於百靈山核心區域內，唯有青竹靈尊是個例外，成道於百靈山中部區域，並與元修之間恩怨交錯。
青竹靈尊的本體生長在半山處，那兒有一片蒼翠的竹林，原本並無太大的特別之處，地下靈源也不多。
正常來說，青竹靈尊能夠成長為四級妖靈就頂天了，可它最後卻成為了靈尊，這一點著實讓山中的植靈都感到驚愕。
百靈山中的每一位靈尊都有著獨到之處，唯獨青竹靈尊最富傳奇色彩，在不可能成為靈尊的環境下，偏偏就成功了。
它的成功讓同類感到疑惑，卻也引來了元修高手的殺戮。
這是百靈山中一大未解之謎，至今都沒有人說的清楚。
夜靈蘭之所以讓寧天來這，就是想探聽一下昔年青竹靈尊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事關乎到白衣女子，關乎到天上的黃月，關乎到元星大陸的浩劫。
月光下，骷髏軍團附近殺聲震天，一位位至尊顯化身影，在凝視著白衣女子。
她麵色冷漠，雙眼無情，仿佛忘卻了塵世，身邊立著幾尊氣勢驚天的骷髏，那是至尊級骷髏，昔年曾震懾元星大陸。
寧天坐在樹幹上，那棵大樹在山林中快速移動，並未引起元修至尊的關注。
來到青竹靈尊所在的山頭，這兒一片寂靜，山那邊的廝殺聲、慘叫聲全都不見蹤影，宛如另一個世界。
寧天翻身落地，身旁的大樹咻的一聲就跑了，竟不敢在此逗留。
運轉殖天訣，寧天的萬物於心瞬間捕捉到了青竹靈尊的氣息，它就位於那片竹林深處，那兒似有幾間竹屋。
寧天悄悄釋放出一點氣息，身外花草樹藤浮現，不斷的朝外延伸。
青竹靈尊沒有反應，這讓寧天稍稍安心，至少他明白青竹靈尊對他的到來並不排斥。
緩步前行，寧天小心翼翼的來到那片竹林外，每一棵竹子都晃動，嘩嘩的聲響如琴音伴奏，在夜風中徘徊遊走。
寧天靜靜地聽著，感覺很生動，看似單調的音律中蘊含著某種失落。
邁步而出，寧天走入竹林深處。
夜色下，這兒的竹葉閃爍著綠光，一道道靈紋在虛空中延伸，於寧天腳下構成了一條路，直到竹屋。
一個翠綠的身影站在那，背對著寧天，風姿卓絕，飄逸靈動。
寧天收斂氣息，這是一種尊重，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忐忑。
這是寧天第一次近距離與一位靈尊接觸，他停在兩丈外，抱拳施禮道：“百花教門下寧天見過靈尊。”
青竹靈尊轉身，露出了傾城之容，與那白衣女子幾乎一般無二，美貌直追夜靈蘭，看得寧天有些發呆。
“你是黑暗之花的徒弟？”
“靈尊眼神如炬，寧天佩服。”
青竹靈尊笑了笑，淡然道：“你師傅讓你來的？”
“不全是。當日山那邊的白衣女子現世，我正好路過，曾遠遠見過靈尊的風采。”
寧天如實回答，萬物於心讓他覺察到青竹靈尊對他沒有敵意，或許是因為師傅夜靈蘭的緣故，也或許是因為他是植修。
青竹靈尊蓮步輕移，從寧天身邊走過，伴隨著一陣香風，四周的竹葉在片片飛舞，浮沉如夢。
寧天轉身跟在青竹靈尊身後，兩人漫步在竹林中，嘩嘩的聲響似往事不堪回首。
那種意境讓寧天驚悚，似乎青竹靈尊能控製環境變化，能在不經意間將心思表露。
寧天隱約感覺到了一種淒楚，源自青竹靈尊的心頭，是什麽讓她至今都還這般在乎？
出了竹林，青竹靈尊抬頭看著天上的黃月，幽幽道：“知道那是什麽嗎？”
寧天搖頭道：“師傅不曾對我說。”
“對於元星大陸來說，那是邪月。”
寧天疑惑，邪月是什麽？
為什麽是對於元星大陸來說？
難道對於其他地方來說，它就不邪月了？
青竹靈尊顯然知曉寧天的疑惑，輕聲道：“那是另一個世界的入口。”
寧天更疑惑了，什麽叫另一個世界的入口，難道這邪月是時空門戶，背後連通著另一個時空？
“另一個世界是哪？”
青竹靈尊幽幽道：“一個無法飛渡的遙遠時空。”
寧天聽不太懂，但他沒有追問，換了個問題道：“與那白衣女子有關嗎？”
“白衣女子的複蘇，讓邪月感知到了她在這兒。”
寧天驚疑道：“邪月衝白衣女子而來，為何會卡在天上不動？”
青竹靈尊道：“跨界而來有著很大的難度，除非白衣女子能打開這個世界的空間枷鎖。”
“白衣女子為什麽要那樣做呢？”
“因為她想離開這，前往更高層次的時空。”
寧天問道：“這樣做會有什麽後果？”
青竹靈尊道：“一旦邪月入侵，元星大陸輕則衰敗，重則毀滅，所有生靈全部死絕。”
寧天變色，這是大禍臨頭，絕不能讓邪月成功。
“要如何阻止呢？為什麽山中的靈尊們不直接殺了白衣女子，永絕後患？”
“殺掉她並不能阻止這一切，這裏麵牽扯到元修與元府。”
寧天皺眉道：“她到底是誰，為什麽元修至尊對她這般看重？”
青竹靈尊並沒有馬上回複，而是繼續往前走。
寧天靜靜地跟著，在認真思索此事的前因後果。
來到山頂，青竹靈尊凝視著骷髏軍團中的白衣女子，眼神複雜無比。
元修各派還在進攻，出手的全都是化形高手，這讓寧天頗感疑惑。
“元修各派這是在試探，還是另有所圖？”
青竹靈尊道：“這是一種試探，想知道她是否還記得過往的一切？”
寧天好奇道：“白衣女子難道失憶了？她以前是四大聖地的高手嗎？”
青竹靈尊遲疑了一下，歎息道：“她來自元府。”
“元府？”
寧天驚呼，就他對元府的了解，那是元星大陸上至高無上的存在，代表著榮耀，無一不是頂級高手。
白衣女子出自元府，說明她身份極高，可她為什麽想要離開這，前往更高層次的時空？
她的這一想法，元府是反對還是讚同？
她當年埋骨此處，又是誰殺了她的？
“她若開啟空間枷鎖，將毀滅元星大陸，元府會允許她這樣做？”
青竹靈尊道：“這事牽扯到元府的一些隱秘，與元修一脈的興衰存亡有著很大關係。當年元府有人支持，有人反對，最終的態度，外界不得而知。”
寧天道：“我聽說當年靈尊化形成她的樣子，後來就遭到大批高手的襲擊，這是為什麽呢？”
對於妖靈而言，化形成人不過是一種境界的體現，有些會依據本體的情況幻化形體，有些則參照外物進行化形。
青竹靈尊當年就屬於後者，參照了白衣女子的容貌，化形成白衣女子的樣子。
這原本是一件極其普通的事情，可後來卻遭到大批元修高手的追殺，這就不得不讓人懷疑這其中的貓膩。
青竹靈尊似乎陷入了回憶，這是她畢生最大的隱秘，往日的畫麵在她腦海中閃爍不息。
“我第一次看到她，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當時我正準備衝擊化形境界，剛好她就路過此地，前往百靈山核心區域。我被她美所吸引，在化形之時心念一轉，就變成了她的樣子……”
寧天道：“後來呢？”
“後來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曾再見過她，但是我的修為卻一直在快速飆升……終於有一天，有其他元修高手路過此地，與我相遇，見到了我化形的樣子，從那以後我便不得安寧……”
“為什麽呢？”
寧天覺得這事太過古怪，一株妖靈而已，犯得著元修各派大動幹戈，不斷派人前來誅殺？
“起初，我也費解，並不想與他們廝殺拚命。可他們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逼得我無路可退，隻能殺了他們。”
“這是百靈山，就沒有其他靈尊插手此事？”
青竹靈尊道：“那段時間，百靈山所有靈尊都在核心區域內，那兒似乎發生了大事。後來，我第二次遇上白衣女子時，她正身負重傷從半空飛過，鮮血正好落在我身上，被我吸收融合，導致我修為大增。我能成為靈尊都是拜她所賜，她的血液之中蘊含著莫名的物質，改變了我的一生。”
寧天愕然，想不到青竹靈尊竟然是因為這個緣故而成為五級靈尊。
“後來呢？”
“第三次見麵，我已跨入通天境界，她當時眼神怪異，似乎不曾想到，我會化形成她的樣子。”
“你們當時發生了什麽？有打起來嗎？”
青竹靈尊搖頭道：“那一次，我們並沒有動手，她隻是告訴我，這張臉會帶著我走向毀滅。我曾追問原因，但她不肯多提。之後，她又去了百靈山核心區域，不久便有元修至尊前來殺我，從此殺戮不斷，有好幾次我都差點死在這裏。”
寧天注意到了青竹靈尊話中的一個細節。
“那一次你們沒有動手，難道後來你們動過手？”
“第四次相遇，她依舊是身負重傷，從附近逃離。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她的血又落在了我身上，讓我的實力進一步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