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同病相憐
什麽有用的消息都沒搜到。
至少報道出來的名字裏，沒有顧衡。
霍昭螢鬆了口氣，卻覺得這氣出得不順暢，就好像還是有什麽東西在心口作祟一樣。
這一晚，霍昭螢還是決定早點睡覺，否則心裏的鬱結會一直折磨著她。
然而霍昭螢也沒預料到，這鬱結折磨著折磨著，竟然入了她的夢，成為了她的夢魘。
夢中，顧衡站在一片發白的空間裏，衝著霍昭螢笑了笑，然後就被突然衝出來的火光吞噬，連一點影子也沒剩下。
而霍昭螢站在距離他不遠處，竟然連叫一聲也叫不出來。
可是她真的好難過，心裏如被細細密密的針紮了一樣，泛起一片接連的疼痛。
霍昭螢猛地吸了一口氣，從夢中驚醒。
再一看表，才四點鍾，距離起床還有四個小時。
霍昭螢躺下準備瞬間，卻再也睡不著，隻要一閉眼，滿腦子都是顧衡吞沒在火光裏的身影。
已經是第三天晚上了，顧衡走了兩天，就折磨了她三晚上。
去到成華的時候，霍昭螢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這麽疲憊過，她甚至連移動都有些吃力艱難。
飄飄呼呼地走到電梯裏，霍昭螢差點摔倒，幸好身旁的人扶了她一下，她才不至於太狼狽不堪。
“謝謝你。”霍昭螢抬起一張沒有血色的小臉，就看見男人冷峻的線條。
“沒事。”席文明輕輕笑了一下，“你看起來很不舒服，發生什麽事情了麽？”
“隻是沒睡好。”霍昭螢說完這句話，電梯就停了。
她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出電梯，恍惚間聽見誰喊了一聲“總裁”。
說起來“總裁”，霍昭螢就想起了顧衡，一時間意識倒是清醒了不少。
回到自己的位置，霍昭螢繼續整理自己的報告，誰知道整了一半就意識模糊地睡了過去。
再度睜眼，正對上鄭語雪關切的眼神。
“昭瑩，你這樣怎麽工作啊？去請假好了。”鄭語雪滿臉擔憂。
霍昭螢搖搖頭，“今天郭經理難道沒來找我的麻煩？”
“啊——說起來也很奇怪，剛剛席總的秘書突然過來了一趟，特意囑咐郭經理說你今天不用工作的。”
“席總？”霍昭螢微微挑眉，她實在沒印象自己什麽時候見過席文明啊。
“對啊……早知道你認識席總，我就不用替你擔驚受怕了。這下就連郭笨豬也不敢再欺負你了！”鄭語雪看起來很開心。
霍昭螢四下觀望了一下，大家還是忙忙碌碌的，不過有幾個人在望自己這裏偷看。
“小雪，你現在有事麽？如果沒事，不如陪我出去走走？”霍昭螢輕聲道。
鄭語雪立馬點頭。
兩人去樓下的便利店買了熱可可，坐在靠著馬路的櫥窗前聊起了天。
鄭語雪突然提起來馬聖德恐怖襲擊的事情。
“我聽說席總本來也要去的，可是後來因為什麽事耽擱了就沒去，不過他可真幸運，去了說不定就回不來了。”
霍昭螢立馬問：“那你知道ZY的顧衡去了麽？”
因為霍昭螢太急切，鄭語雪表情怪怪地看著她。
“嗷，顧衡是我的朋友。”
“天哪，昭瑩，你竟然和顧衡都是朋友！你可真厲害……不過，顧衡那麽出名，或許真的去參加了。”鄭語雪頓了頓，“你跟他聯係過了麽？”
霍昭螢點頭，“他說他去歐洲出差了，我聯係他，卻沒聯係上。”
“啊……”鄭語雪也擔憂起來，可看霍昭螢表情不好，她安慰：“沒關係，吉人天相，我聽說以前顧衡也被黑道的人追殺過，好幾次死裏逃生都沒事呢。”
“但願吧。”霍昭螢喝了一口熱可可，甜甜的味道在嗓子裏化開，卻讓霍昭螢覺得有些發苦。
“我昨天做了噩夢，夢見他被爆炸吞噬了，今天一直都很不安。”
鄭語雪抿了抿唇，“噩夢都是假的……其實我以前也會做噩夢，每天都做，可你看我還是好好的啊！”
霍昭螢輕笑了一下，“你是身體不好麽，怎麽會做噩夢？”
“我有抑鬱症，之前一直擺脫不了夢魘，現在雖然好了些，卻還是……害怕接觸男人。”鄭語雪美麗的鹿眸中劃過一絲悲傷。
霍昭螢將她抱住，拍了拍她的肩膀，“都會過去的，每個人都有磨難，但是總會過去的。”
“嗯！昭瑩，其實我非常羨慕你，我覺得你格外樂觀，還很厲害。”鄭語雪真誠地說。
“我沒什麽值得羨慕的，其實我也不幸福。父母早逝，叔叔嬸嬸霸占家裏的財產，還將我趕了出來……甚至戀愛媽媽的遺物也不放過，全都扔在了地上。”霍昭螢說完，又笑了一下。
“不過我都看開了，看開了也就覺得沒什麽。”
霍昭螢剛說完，就被鄭語雪抱了一個滿懷。
“昭瑩，你說得對。看開了就沒什麽的。我們要一起加油啊！”鄭語雪甜甜地勾起嘴角。
兩個人又膩歪了一會兒才回公司，誰知剛回去就撞上一臉冷酷的韓經理。
“鄭語雪，我知道你有背景有人保護，可是成華不是讓你胡鬧的地方！”韓經理厲聲訓斥，把手中的文件全都摔在鄭語雪麵前。
“哪有人工作時間也外出的？你請假了麽？”韓經理的細眉皺作一團。
“對不起，韓經理，我……”
“是我叫她出去的，韓經理，如果您需要補償，我可以補償給您。”霍昭螢也覺得自己確實有些大意，以為鄭語雪沒工作就能出去。
韓經理掃了她兩眼，“霍昭螢，你跟我過來。”
霍昭螢一愣，但還是跟著韓經理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
韓經理似乎有什麽不得不說的話，沉默了好久，麵色糾結。
最後，“霍小姐，我知道你認識席總，所以我想請你幫我一件事。”
韓經理在霍昭螢心裏一直是苛刻而嚴肅的，被她這麽請求，霍昭螢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我希望能預支兩年的收入，但是財務部那邊不給批準，我其實沒什麽背景，所以才想……”韓經理猛地抬手捂住了眼睛，淚水自指縫流淌而下。
“我家裏麵出了事，所以今天心情才很不好。待會兒還請你代我給語雪那孩子道個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