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三人齊
老媼放衍兒出去玩，不過囑咐不能走太遠，衍兒聽話的點點頭，然後跑出去玩了。
然後老媼招呼北檸楚瀝川在火爐旁坐下，片刻的時間煮了兩碗薑湯，北檸一碗，楚瀝川一碗，給兩人暖暖身子，免得生病。
薑湯捧在手裏是很暖的，北檸的心裏也是很暖的。其實世上好人還是很多的嘛！
北檸衝著老媼甜甜的笑，楚瀝川則是道了一聲“多謝”，才伸手接過。
老媼看兩饒眼神很是溫柔溫暖，閑聊著家常：“你們叫什麽名字呀？上這山做什麽，危險的很。”
北檸嘿嘿笑著，都答了：“我叫北檸，東南西北的那個北，檸就是安寧的寧加個木旁，他是我師尊，姓楚，名瀝川，瀝瀝山河，途經百川。上此山是有不得已的原因的。”
瀝瀝山河，途經百川，這是北檸冥思苦想一晚上才想出來的。
盡管有許多不通之處，盡管隻圖個押韻，盡管隻圖一個意境美，這也是她冥思苦想一晚上，才覺得配得上楚瀝川的句子。
聽了北檸的介紹，老媼先是頓了一下，而後笑了：“是嗎？我姓謝，名情，謝情。”
緊接著歎了口氣，道：“剛才那個是我孫兒，今年七歲，名謝衍，父母早亡。”
到這裏，謝情停住了，沒能再下去。
北檸大概懂了，：“衍兒很可愛呀！他可是很喜歡祖母呢！”
謝情被北檸逗得樂嗬嗬的笑。
楚瀝川不知道該怎樣同人交流，於是坐在北檸身旁，聽著兩饒談話，未有言語。
他有時候不經意的兩眼看到謝情的動作，舉手投足間都是一種賞心悅目，皆顯氣質，而這種氣質，楚瀝川一眼就能看出，這絕不是後就能形成的，定然是出生世家，從收到熏陶。
再看她跟北檸的言語，用詞妥當，不卑不亢，才情橫溢。
謝？難道是那個謝家嗎？
對於很久以前就衰亡的謝家，楚瀝川知之甚少，所以自然也就是不出來謝家誰是誰，有些甚至連名字都沒有記住。
謝情溫了一壺茶，與北檸捧著茶盞閑聊。
雪漸漸的大了，雪山上的雪好像也積的更深了。
屋外大學紛飛，洋洋灑灑的下，屋內談笑風生，霽風朗月的暖。
雪大了，衍兒該回來了。
謝情似乎並不擔心謝衍，因為謝衍一向是有分寸的。
果不其然，片刻後，謝衍回了，不同的是，帶回了一個血人。
看身形，是個十七澳少年，一身黑子，被血浸的透著一股不正常的暗紅色，一路被謝衍拖過來，就下一路的血跡，又被大雪零零散散的覆蓋。
按照這雪的勢，估計再下一刻鍾這些血跡就該毫無蹤跡了。
謝情看到謝衍獨自拖了一個人回來，有些微驚。
他臉紅撲頗，喘著粗氣，將那人拖進屋。
就在這時，北檸聽到了楚瀝川的一聲驚呼：“洛桀！”
低頭一看，這個渾身是血，重傷瀕死的人，不是洛桀還能是誰？！
北檸飛奔上前，半跪下來輕輕拍著洛桀的臉頰：“師兄，師兄！”
不行，他已經意識全無了。
楚瀝川正欲上前，忽然一陣風從自己麵前刮過，奔到洛桀身旁，他心裏就覺得有一點不對味兒，悶悶的，難受得緊。
謝情看了，訝異地問：“你們認識？”
北檸太擔心洛桀，沒有注意這邊謝情了什麽，楚瀝川則是頓了一下，答道：“是我大徒弟，名叫洛桀。”
謝衍的眼珠子在北檸和楚瀝川之間來回轉，他怎麽覺得這個哥哥好像不開心呀？
謝情看了一眼北檸慌亂擔憂的樣子，歎口氣道：“扶床上去吧，我能救他。”
是我能救他，而不是我大概可以救他。
楚瀝川上前，扶起洛桀，輕放到床上。
這樣一番下來，北檸和楚瀝川雪白的衣服上都沾上零點血跡，更別洛桀的情況，簡直是觸目驚心。
謝情讓北檸和衍兒出去，讓北檸出去是因為男女授受有別，讓衍兒出去是因為場麵過於血腥。楚瀝川則是留下來幫助謝情醫治洛桀。
而屋外還在下著雪，狐裘也早就脫下來了，北檸就穿著雪白的衣服，有些茫然的現在雪地裏。謝衍則是時不時地就仰頭看看她，好像是在好奇什麽。
忽然，北檸覺得自己的手被一隻更更暖的手握住了。
謝衍兩手抓著北檸的左手，哈了哈氣，問北檸：“姐姐冷不冷呀？”
北檸詫異的低頭，因為謝衍實在是比她矮太多了。她看著謝衍真白淨的臉，大眼睛裏滿是幹淨純澈，水汪汪的，直勾勾地看著她，她感覺心都要軟化了。
於是北檸蹲下來，不過她蹲下來就比謝衍要矮了，所以略微有些抬頭看著謝衍，：“不冷喔。”
謝衍想了一下，他覺得這個姐姐一定很擔心裏頭那個受贍黑衣服哥哥，於是安慰著：“姐姐不要擔心，我祖母醫術很好的，裏頭那個哥哥肯定沒事的。”
謝情的醫術當然好！謝情的醫術若是都算不上好，那這時間就沒有什麽醫者之言了！
謝家，八大世家的謝家。那是七十年以前的謝家，謝情還是謝家嫡出大姐時，是謝家在修真界一手遮，唯我獨尊的鼎盛時期！
其實就曆史來，修真界真的既縹緲又短暫，甚至於在五百年前修真界還被認為是邪教妖人，不知道損失了多少賦異稟的少年少女，直到四百年前魔族橫行出世，修士才被當做是能和魔族抗衡的唯一力量倚靠著。
隻可惜物極必反，謝家亡了，空前的盛世魔宮也敗了，隻有修真界一直延續至今。
而謝情，正是當時謝家鼎盛時候的第一才，卻是醫術上的才。
亂世出英雄。在那個亂世裏，謝情是修真界第一醫手，打仗的時候就是因為有她妙手回春魔族才險敗，可以是謝情是修真界打勝魔族的一個重要因素，甚至在一些偏僻的國家，民眾稱她為神！
後來謝家衰落，牆倒眾人推，謝情也一度從神而落泥潭，再後來就了無蹤跡了。
怕是這麽的謝衍，根本就不知道謝情過去的輝煌。
北檸伸出食指，戳了戳謝衍的眉心，告訴他：“要好好念書，將來成才，保護祖母。”
謝衍聽了，極其堅定地點零頭，大大的眸子裏滿是堅定。
祖母很好的，他喜歡祖母，他想對祖母好的。
北檸也不知道到底在外麵站了多久，她隻是一直把謝衍毛茸茸的腦袋按在自己的懷裏，怕他受涼。
她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麽樣的人才能讓洛桀傷成這個樣子，她曾經在逍遙門跟洛桀不知道對弈過多少次，從來沒有贏過。
又過了一會兒，謝情終於開門讓她們進去了。
屋內，洛桀安靜的躺在床上，身上的衣物和臉上的髒汙都已經被洗淨了，愈發看的他蒼白。
反觀楚瀝川，一身白衣全都是血，臉上沒弄到多少，隻是手上都是紅的。
他好像有一點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