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夢魘——私情
聽到這催命一般的聲音,霍眠冷靜不下來了,這難道就是人和鬼之間的差距嗎?這種被玩弄在鼓掌之中的感覺真心不好受,什麽叫命如草芥,也許這就是了吧。霍眠強撐著精神,他握著穆歡歡的手,感受到掌心處傳來的溫熱,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霍眠定了定神:“我們不是你找的人。”眼下他們的手裏一個可以和魘鬼對峙的把柄都沒有,妹妹的身份毫無頭緒,唯一可能有點用處的村誌還沒來得及打開,命運啊,怎一個悲慘了得。
“我要祭品。”
“我們會幫你找到的,三天後。”在交談的過程中,霍眠甚至不敢直視魘鬼的眼睛,與鬼對視真的需要足夠的勇氣,他隻能用餘光看到,魘鬼臉上的皮肉已經腐爛,散發出濃重的惡臭,皮肉之中甚至還有蛆蟲在來回蠕動。
霍眠的胃裏已經開始泛起酸水,泛白的嘴唇暴露出他此時此刻的緊張,但麵上依舊是不動聲色,頗有鎮定自若的風範。
眼下隻能順著魘鬼說,畢竟現在小命就掌握在他的手裏,萬一他突然發飆,自己又不是銅皮鐵骨不死之身,那就徹底交代了。
魘鬼點了點頭:“不要騙我,不要騙我……”
在他至少重複了十遍之後,周圍的景象突然改變了,原來他們跑了那麽久,竟然還是在山洞口不遠處的土丘上,原來這就是鬼打牆嗎?
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裏,他們就像是現實世界上的螞蟻,弱小且不值一提。
“我們快看村誌,本來應該在現場看的,不知道拿走村誌對那個山洞會不會有什麽影響。”霍眠的聲音中帶著微微的顫抖,現在的感覺就仿佛劫後餘生,他大口喘著粗氣,好一會兒才慢慢鎮靜下來。
穆歡歡也還沉浸在剛剛的恐懼之中,聽到霍眠的話才回過神來。
村誌上詳細記載了山神的由來,可祭祀山神新娘,這還是第一次,因為村裏的巫師指名道姓地說妮兒和山神有緣,是山神新娘的轉生,浴火涅槃,才有了這次祭祀。
“這裏好奇怪,為什麽巫師非要讓妹妹做山神新娘呢,難道巫師和她有仇?”
本來已經清晰了很多,可一本村誌又讓霍眠迷茫了,好在回去的時候,林霞有了意外收獲。
看到霍眠時,林霞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怎麽說呢,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怪事兒,算了,讓小徐說。”
小徐算是林霞最親近的跟班了,他深呼吸了幾下:“我們看到剛子下午出門來著,想著最近特殊時期,什麽事都得盯著,我跟霞姐一起去的,我們看到,剛子和村裏一男的抱在一起,額,就是祭祀那天手裏搖鈴那個,還.……還親嘴兒了,咦,真是辣眼睛。”
霍眠真心覺得好無語,本來想讓林霞他們守株待兔,揪
出妹妹,沒想到還揪出一對兒鴛鴦,雖然覺得自己的思想已經夠前衛了,可怎麽也想不到剛子……算了,剛子的桃色新聞他不感興趣。
剛想問林霞除了這個還有沒有其他發現,霍眠忽然頓住了。
“不對啊,剛子是怎麽和村裏人認識的?”
總共十幾個人的隊伍,如果有誰突然消失林霞一定會知道,而且才兩天,剛子是怎麽用兩天的時間,躲過林霞的看管,眾多新人的目光,找到村民,和他相識相愛,無論怎麽算也是不可能的,除非——剛子他原本就是這個村子的人。
他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歡歡,你覺得剛子——有沒有可能是個女的?”
“你不會懷疑,他就是那個妹妹吧?”
“正有此意,不如試試他?”
霍眠忽然冒出來一個大膽的想法,也許那個哥哥的死,不單單隻有妹妹出力了,甚至可以說,這次祭祀是他們為了哥哥設下的局,必死局,從提到山神新娘開始,哥哥就已經進了圈套,他想錯了,原來巫師不是和妹妹有仇,是有私情。
“搞什麽,惡毒癡男怨女的愛情故事?”霍眠心裏吐槽道。
在這個節骨眼上,任何的小動作都會引起懷疑,剛子本來平平無奇,任誰都不會過多注意,沒想到沉不住氣去找了巫師,這實在太反常了。
“凡事都有個萬一,我們得先確認剛子的性別,再確定身份,萬一巫師取向不同,鬧出烏龍就不好了。”雖然心裏這樣吐槽,不過現在的情況容不得一點點錯誤,他的每一個決定都會對能否逃出去產生不可小覷的影響。
“其實很簡單,不談喉結這類爭議大的,這男女生理結構有兩處明顯不同,是哪大家都知道,所以,蹲廁所,醫生麵前無男女,我守著。”
聽起來有點荒謬,不過霍眠不得不承認,有時候穆歡歡的思維方式真的和自己很相似,絕對不讓事情拐彎抹角的複雜化。
“既然這樣,我出發去村子裏再找找,村民一定知道一些關於巫師的事。”
霍眠安慰著自己,這樣的情況也不算壞,至少他們不像之前一樣無頭蒼蠅隻能沒頭緒地找。
也許是因為祭祀過後魘鬼的作祟,即使是白天,很多戶的大門就已經緊緊關閉,門上貼著奇怪的畫像,那畫像上是一條巨蟒,蛇頭下方有幾片鱗片。
“怎麽這麽熟悉,在哪見過呢?竟然是那條蛇?”
想起來那天取村誌時候的場景,在穆歡歡喊萬大威天龍之後,嘴裏銜著村誌的蛇正是這一條,就像現實世界中有的村莊依舊沿襲著這樣的傳統,在大門上貼上門神,防止邪祟入侵,看來這巨蟒對於魘鬼還是有一定震懾作用的。
山神新娘的家已經空空如也,院子裏散落著幾個火把,應該是
那天的幾個村民遺落的,霍眠推開木門,老舊的木門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乍一聽更像是鬼魂在哀怨著哭泣。
進門後左手右手邊分別是一間屋子,應該隻有兄妹兩人住。其中一個裝飾比較清新,淡粉色的床單上有幾處褶皺,有的地方因為常年累月的搓洗已經開始泛白,窗子用幾根木板釘住,一旁的花瓶裏插滿了黃色的野花,隻不過都已經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