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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絕收?農民太難了!(求月票推薦票)

  風漸漸小了,雨漸漸的停了。


  天上的烏雲,卻還在快速的移動。


  看著還是有些攝人心魂。


  王彪站在車外,看著眼前的的一碼平川,一顆心深深的沉浸了溺水的水底。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又溺水。


  一千多坰地,除了個別地頭因為受林帶的影響,長的不到兩米高的苞米沒有倒外,其他的全都倒了。


  現在所有的玉米地已經變成的草原,倘若在高空飛過,不知道的還以為到了內蒙大草原。


  王彪扭頭往五六裏外的大華鎮方向看去,大華初中、糧庫的高塔的建築曆曆在目。


  用腳後跟想,都知道大華那邊的苞米地也無一幸免。


  一千多坰地,本錢就兩千多萬。


  這回是賠的褲衩子都穿不上了。


  現在才九月三號,離著秋收九月中旬還有一個多月,現在氣溫這麽高,到那時候,苞米還不得都得黴變?

  即便不黴變都得生芽子。


  王國強走著回了屯子,一路上看著變成草原的苞米地,連連歎氣,眉頭皺的都快滴出了水。


  “完了,完了,這是全他媽的完了。”


  “這今年的收成算是泡燙了。”


  李桂麗王洪剛此時也都沒有在家,一個騎著小摩托,一個騎著汽油三驢子都跑去了地裏看受災情況。


  王洪剛一直跑到了後安陽地界上,心才好受一切,因為有了一點平衡,不止是他們家的地倒了,前安陽和後安陽的地全都倒了。


  王家屯大榆樹下,聚集著十幾個人,正在交談。


  “後悔了吧,你看看你們幾家要像我們是的把地都賣給農場,還用擔心上火嗎?”


  “就是,你看我們賣農場多好,啥都不操心,倒了能咋地,就是苞米全絕收了,跟我們也沒關係。”


  “哎,啥他媽也別說了,要不是養活那些牛,要不是想趁著自己能幹想給兒女多攢些錢,誰種地啊。”


  另一個道:“嚓,我著啥急,上啥火,老王家那兩千多坰地都趴下了,我這才三坰多地,有啥好上火的。”


  “也是,兩千多坰地的跟那戳著呢,這一比較,你們這幾坰地確實不算啥大事,這回你們有東西喂牛了。”


  “喂啥牛啊,現在苞米也上了估計有六七成了,倒地裏估計也能往上渡渡粒子。”


  “渡渡?這離秋收還一個多月呢,都得爛成酒糟,還渡粒子呢。”


  “我去地裏看了,應該不至於絕收,很多苞米隻是倒伏了沒折,還能往上長,活著估計就沒啥事,折的那些就沒準了,還今年的苞米棒還大呢,這要是不刮風,這老王大彪子今年可賺好了。”


  旁邊的大爺,斜眼打量了說話這人一眼,這是幸災樂禍呢吧?


  王洪剛回到家後見媳婦李桂芝正一邊摸眼淚,一邊做飯。


  “哭啥,沒事啊,咱們家那麽多牛養呢,回頭割了喂牛那不也算沒糟踐啥麽?行了行別想了。“


  ”滾他媽犢子,一兩千坰地啊,就那些牛羊哪吃的了,這日子好不容易紅火了,這就給你來一台風……”


  正說著呢,王國強手裏拎著幾個大苞米棒子進了屋。


  見大兒媳婦正摸眼淚,在一聽兒子王洪剛的話,老爺子哈哈笑了兩聲,笑罵道:“這完犢子,沒事啊,我看這苞米了,上的還行,隻要後邊別再下雨了估計沒啥太大的問題,能有個幾成的收入,回本應該沒啥大問題。”


  李桂芝抬頭看了一眼老公爹,“這你給咱家地撅回來的?”


  “嗯呢,你瞅瞅這大棒子,慢慢的渡也沒太大問題,好多地都是趴下了,杆子沒斷,還能長。”王國強安慰道。


  李桂芝道:“那都蓋被夥了,還不得都捂長毛了啊。”


  “沒事,打開天了,呲拉刺啦幹了,就沒啥事,還能自己抬起點頭來,通風了就沒啥事。”王國強故作輕鬆的道。


  至於到底成不成,他心裏也沒底。


  但是,總不能讓這一大家子都犯愁上火的吧。


  “我大孫子呢?回沒回來呢?一大早就出去了,也沒吃飯。”王國強問道。


  王洪剛道:“沒看著啊,估計那是去鎮裏上班.……回來了。”


  他看見王彪的車停到了門口。


  王彪一開車門,強行擠出一份風輕雲淡的模樣。


  這壓力就讓他自己個扛吧,要是他擺這個愁眉苦臉的,母親看了一定擔心,不就是一兩千坰地的苞米嗎,有撒好擔心的。


  一萬多豬仔子育肥了後一賣,錢不就回來了,有啥怕的。


  他走進屋看著眼圈濕潤愁眉苦臉的母親,笑著摟著老媽的肩膀:“幹啥啊,有啥愁的,沒事啊,大不了過些天太陽把地呲拉幹了,我去在買兩台青儲收割機,把所有苞米都打成青儲包,往出一賣一坰地差不多也能出個一萬多塊錢,虧不著啊。”


  “能賣那麽多錢嘛?這都趴下了能收起來嗎?”李桂芝還是很擔心。


  “能,沒事,戧茬收唄,再說,咱們家青儲收割機是壓盤的,離地就低啥問題沒有。”王彪輕鬆的道。


  李桂芝聽兒子這麽說了,才放下些心。


  嫌聊幾句後,王彪來到了東廂房。


  剛一進屋,就聽老太爺擔憂的問道:“彪啊,你去沒去地裏看看啊,咱家苞米咋樣啊?”


  “沒啥事,太爺啊,你就別出去了,這路上有水,滑,在把你摔倒了。”


  “沒啥事?那我聽著他們嘮嗑說都倒了,你個小王八羔子跟你太爺扯犢子呢?”老太爺忽然罵道,手還揚起來作勢欲打。


  王彪假裝害怕的向後一躲:“你咋就不信呢太爺,沒事啊,不影響啥,咱們屯子那些閑人你還不知道嗎,就見不得別人過的好,就喜歡說人不好,他們是眼氣,我跟你說啊,今年的苞米棒子都個頂個的大,別看現在倒了,但是,不會減少太多的產量,除了本兒,咱們家還能賺錢。”


  “那都倒了,這大熱天的不得捂長毛了啊?”


  “啊?沒,沒事,我讓人秦看著點,不行的地,直接收青儲,回頭自己喂牛,喂不了就往內蒙賣,糟踐不了啥啊。”王彪給老寶貝繼續喂寬心丸。


  見老太爺還一臉的狐疑。


  王彪又說道:“太爺啊,咋又十幾天小娜她們娘五個就回來了,你準備給你四個小玄孫準備什麽禮物啊?”


  老太爺一聽,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了:“啊?小娜她們快回來了啊?哎呀媽啊,可算是要回來了。”


  說著,老太爺上了炕,從腰裏解下一串鑰匙,

  王彪一愣,這老寶貝是要幹啥?

  拿禮物?

  這老頭啥時候準備的禮物啊,他咋不知道呢。


  好奇心驅使之下,王彪下意識的往前走了幾步來到炕梢,一邊拿手機錄抖音,一邊探著身子看去,“太爺啊你這整啥寶貝了?”


  老太爺打開鎖,從櫃子裏翻出一個小布包,


  “這裏頭有五萬塊錢,你去金店打四把金鎖去,不行,金鎖不夠,那個再一人打一對金手鐲。”


  感情是錢啊,還以為什麽傳家寶呢。


  王彪拿起包打開,笑嗬嗬的打趣道:“太爺啊,你這錢不夠啊,這才五萬塊錢,能打多大的金鎖啊。”


  人老腦子反應就慢,聽王彪這麽一說,就信以為真了。


  “啊?這不夠啊?”


  老寶貝說了一聲,返身就探身在櫃門裏開始翻找,找的時候看王彪探頭瞅著,還挪了挪身子,擋住王彪的視線。


  但是王彪還是看的清楚,老太爺從一條藏青色的棉褲裏掏出了一個手絹包著的錢包。


  “這裏還有三萬,都給你,這回夠了吧。”


  “啊?不夠,這哪夠。”


  老太爺雖然反應慢了,但是並不糊塗,也不傻,聞聲一瞪眼睛:“滾他媽犢子,你個小王八羔子,八萬塊錢還不夠?打太大了,孩子帶了不墜脖子?”


  王彪嘎嘎嘎的笑了起來,把最後一個手絹包又還給了老太爺:“這一個就夠了,逗你玩呢。”
……

  沈娜看著抖音裏的災情視頻,臉上的愁雲越鎖越緊。


  今年的苞米完了。


  上邊的評論都是感歎和可憐老百姓苦的評論。


  不是絕收,就是大減產。


  就算不絕收,收獲又是一大難題。


  倒伏的苞米,苞米收割機根本無法收割,靠人工,家裏的兩千多坰地,得雇多少人?


  得花多少錢?

  他現在一定很犯愁,很上火吧?

  可能昨晚一宿都不能睡覺的,他心思那麽重,那麽仔細的人,對農場又投入了那麽多心血,現在遭了這麽大的天災,也不知道會上多大的火。


  謝春蘭和沈海也從抖音裏刷到了新聞,還有一些農民自己發的視頻。


  太慘了,所有的苞米地居然沒有站立的,都趴下了。


  真是完了!


  今年東北的老農民真是太難了。


  不,全國的農民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南方年年發洪水,東北這個大糧倉一直是旱澇保收,沒遭過什麽大災,就算是九八年的時候,聽女婿爺爺王國強和老太奶說,江源這裏也沒遭災,糧食照樣打。


  用老太奶的話說,江源哪裏就是一塊風水寶地,哪遭災,那裏不帶遭災的。


  就老太奶說,就最近幾十年,除了零幾年那場卡脖子旱,家裏五晌多地隻拉回來了十幾毛驢車苞米,打了不到一萬斤外,就從沒有過別的災。


  想來現在這一家人,都跟家裏犯愁呢吧。


  兩千多坰地啊,本錢就近三千多萬。


  這哢嚓賠三千多萬,這一年都白幹了,賣牛羊豬的利潤也等於白出了,都得填在這裏邊。


  ”小娜啊,你跟家裏邊打電話了嗎?沒問問情況嗎?”謝春蘭說道。


  沈娜皺著眉心,搖了搖頭:“沒有,這還問什麽情況咱們家農場的地肯定也這樣。”


  “不能吧,可能咱們家那沒刮那麽大的風呢。”沈海抱著僥幸的心說道。


  沈娜又搖了下頭:“肯定也這樣,你沒看他都沒發抖音嗎,也沒發朋友圈,如果沒有倒伏,他一定會拍抖音,還會得意的說看看咱農場這苞米就是牛,台風都吹不倒。”


  聽著女兒學著王彪的語氣神態說話,沈海和謝春蘭一顆心都沉了下來。


  說的太對了,如果沒那啥,他們的乖女婿一定會這樣顯擺的。


  他們太了解王彪了。


  “所以我還是別問了,現在他都夠犯愁上火的了,心裏壓力一定很大,我在問這個事,那不是火上澆油嗎?”


  “也是。”


  “可是,你要是不問問,關心關心,他和他家人在挑理,說你一點都不關心家裏.……”謝春蘭擔憂的道。


  沈娜道:“不能,他不是那樣的人,他爸媽更不是,我懂他。”


  沈海也道:“女兒說的對,王彪那孩子我還是很了解的。”


  謝春蘭點了點頭,轉而對沈娜道:“小娜啊,你可別著急上火,錢虧了再賺就是,身子是最重要的,你這要是著急上火,奶水在沒了,孩子可就隻能喝奶粉了。”


  “對,閨女啊你可別上火,這容易做病。”


  王彪這些老百姓在犯愁,中央、農業部和迎春省的農業部和省市政府的領導們也都很犯愁。


  迎春省是農業大省,主產苞米和水稻。


  其中以苞米最多。


  可這次台風幾乎強全省的苞米幾乎都吹趴下了,很多地方還造了水災,水稻都被水淹沒。


  也瞅在一個多月就要收了,這被泥水一泡,就算完了。


  各級部門各級領導開過會,要求地方政府抓緊下去踏查統計受災麵積,上報統計。


  當天下午。


  省農業部副部長就主持召開了新聞發布會,經過下地走訪查看,雖然受了很大的災,不過還不至於絕收,差不多能保證八成的收入。


  但是發布會一經發布之後,老百姓並不買賬。


  認為這隻是為了維穩才這麽說。


  這離著秋收一個多月,天氣這麽熱,苞米都得捂長芽子黴變,到時候往哪賣?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在者,就算苞米不出現這種情況,但是這苞米今年該怎麽收?

  機器作業不了,用人工?


  現在可不是十幾二十幾年前了,農村人多,家家戶戶都有幾個壯勞力。


  現在農村基本都是四五十歲以上的人占據大多數,怎麽去收地?

  秋收的時間就那麽一個月,要是下雨或是提前霜凍下雪,苞米都得拍地裏。


  就算是雇人幹,那得投入多少錢?又去哪裏找那麽多人工去。


  王彪雖然已經貴為一鎮之副鎮長,但是刷到這條抖音的時候也氣的不輕。


  說的問題太簡單了,很有困難的地方一點都沒提。


  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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