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就是個看戲的
夜色已深，那些所謂的喧囂，也似乎慢慢的寧靜了下去。
就在城北的琉華街，裹在空氣之中的血腥味，並沒有因此散去。
反而因為夜晚那漸濃的風，也跟著變得濃鬱起來。
沒錯，這裏就是龍翼堂的總舵，也是龍翼堂建幫之後一手打造出來的“天堂”。
但此刻，這座天堂卻沒有鶯歌，沒有燕舞，隻有那彌漫在空中的哀嚎持續。
血也在那些呻吟聲中，變得越來越重。
哪怕是躺在地上，龍翼堂的小弟們也都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望著街深的那棟大樓。
那也是江龍親自打造的“皇宮”。
隻要站在樓頂，看著纏繞在外的燈火。他就可以好好的欣賞自己一手打造的繁華帝國。
但此刻，燈火通明的大樓卻靜悄悄的，聳立的大門，門板也早就不知去向。
隻在門外，一群人影挺在地上，鼻青臉腫地嗚嗚著爬不起來。
透過那闌珊的燈光，隱隱還能看到裏麵那淩亂的地麵。
更多的人躺在其中，流出的鮮紅也將地板染得斑駁。
就在淩亂的大堂之中，那堆砌的人影之後，幾條人影卻突兀地杵在中央。
“姓江的，你可曾想過今天？”叢虎勾著嘴角，露出一抹殘酷的微笑，俯著身子，垂首而又殘酷地看著那癱在麵前的人影，用同樣冷酷的語調說著。
沒錯，在他麵前那滿臉鮮血，被狠狠砸在地上的那個男人，就是龍翼堂的老大，也是在金蘭地下世界聞名遐邇的龍虎雙雄之一——江龍。
此刻，江龍正奮力地抬著腦袋，頂著滿臉鮮血怨怒得瞪著叢虎。
被血染過的視線，也在同時看著叢虎身邊那好整以暇的幾條身影。
哪怕是處在人堆之中，哪怕是站在血泊之內，那幾個人也都是那麽的漠然。
高高揚起的脖子，睥睨而又冷漠的視線。
就像是站在鴨群之間的天鵝，那麽的不屑一顧而又格格不入。
“你就不嫌丟人嗎？”咬了咬牙，憋了半天，江龍也隻是憋出了這句話來。
“丟人的是你！咱們這個世界，隻有到最後都還站著的人，才有那個發言權。你？哼哼，好好撒泡尿照照你現在的模樣，有什麽臉麵和我提丟人！”
叢虎一臉不屑，說完翻了翻眼瞼，接著就自顧自嗤笑了起來。
“我差點忘了，這個時候撒尿，隻會裹得自己一身尿騷味兒，哈哈，哈哈……”
得意而又張狂的笑聲，充斥在整個空間，震得頭頂懸掛的吊燈也兀兀搖晃了起來。
聞言，江龍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用力地想要撐起身子，可是剛剛動了一下，就感覺眼前的陰影變重。
接著，一隻腳狠狠跺在了他背上。
哐當一聲，才脫離地麵的身子整個又匍匐了下去，貼得比剛才更緊了。
散落的玻璃碎片，刺進了胳膊，疼讓江龍滿頭大汗，不自主地悶哼了一聲。
“鬥了這麽多年，也是時候給這份恩怨畫個句號了，金蘭地下，從來都不需要兩個老大！”
說著話，叢虎的腳跟在江龍背上狠狠摩挲。
連帶著手臂上的傷口，江龍整個人也和地麵摩擦了起來。
碎片也在那一刻，刺得更深了，連同胸口也被拉出了一條血口。
鮮血湧入了鼻子，讓江龍忍不住想要咳嗽，隻是喉嚨剛剛蠕動了兩下，腦袋就驀地一緊。
叢虎突然蹲下了身子，伸出右手，蠻橫地抓住了他後腦勺的頭發，將他狠狠摁在了地上。
咳嗽也被強行摁了回去，疼也在那一刻，順著臉頰襲來。
“不過你放心，好歹也是這麽多年的交情，我不會讓你一個人上路的。咯，這些，那些，總有那麽幾個會下去陪你。”叢虎陰惻惻地說著。
同時抓著江龍的頭發，把他的腦袋提了起來，抬手指著廳內四周散落的人影。
迎著他那冷酷的目光，一群龍翼堂的小弟不自禁地避開了眼神。
“嘖嘖，可惜，你的這些小弟，似乎沒有要陪你的意思。”
砸了咂嘴，叢虎一臉嘲弄，說著話，還順勢拍了拍江龍的臉蛋兒。
沾染的滿手鮮血，又被叢虎嫌棄地抹在了江龍的身上。
江龍好不容易透露出來一些的臉頰，那抹蒼白瞬間就籠上了一層潮紅。
也不知道是因為疼，還是因為憤怒。隻有那雙眼睛，依舊死死地瞪著叢虎的麵頰。
“叢虎，家主派我們來，可不是為了聽你在這裏廢話的，趕緊把正事兒辦完！”
一旁那幾條人影，卻已經顯得十分的不耐煩了，擰著眉頭冷著聲音對著叢虎警告道。
聞言，叢虎這才把手心一鬆。
哐當一聲，江龍再一次落在了地麵，看著那隻突然出現在叢虎手裏錚亮的刀刃，他憤怒而凸出地眼眸，也猛地跳了跳，潮紅的臉蛋兒也再一次變得煞白。
“不好意思，本來還想和你好好玩玩，但看來，時間不等人。下去了先別急著走，我會盡快給你送幾個伴兒的，哈哈……”
說著話，叢虎籠上了一臉陰笑，那把握在手裏的刀鋒，也在瞬間往下一沉。
江龍的眼瞼狠狠一縮，可是怎麽也提不起力氣，隻能眼睜睜看著刀鋒不斷放大。
冰涼從眼底一路蔓延，恐懼、不甘，也是在那一刻那麽生動的在江龍的心底上演。
“你們這些混蛋，就是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們！”
惡狠狠地吐出一句，江龍終於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卻沒有看到叢虎等人眼裏的不屑。
“啪啪啪”突然一陣把掌聲從門外傳來。
“真是幸運，剛好趕上終章！”蕭晨拍著巴掌從門外進來，撇眼看到裏麵齊齊投射過來的目光，淡定道，“你們繼續，不要管我，我就是個看戲的。”
一邊說著話，蕭晨一邊走了進去，拍拍大廳裏麵那張吧台，輕巧地坐在了上麵。
“蕭晨！”見到他，叢虎臉色一下子就猙獰了下去，“天堂有路你不走，抵禦無門你闖進來，今天，老子就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