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改主意了
夜色漸濃,沒有了白天那份幹燥,醫院的消毒水的味道,也變得濃鬱了好多。
外麵點燃的燈火,兀自盤踞,偶爾撲朔的飛蛾,卻將燈罩撞得叮咚作響。
微弱的響動卻沒能傳進病房之中,裏麵隻有那均勻卻有些凝重的呼吸持續。
顧慕婉就倒在一邊病房的沙發上,蓋著一條輕薄的毛毯,哪怕是睡著覺,也眉頭緊蹙。
在一邊的病床邊,弋婕伏在床沿,也已經睡了過去。
不隻是病房,醫院也靜悄悄的。整個VIP樓層,都顯得空蕩蕩的。
護士台的護士也眨巴著睡眼惺忪的眼睛,腦袋一點一點地打著盹兒。
可是就在這份寂靜之中,一條人影卻抹掉了腳步聲,悄然出現在了病房門口。
“嘶哢”一聲,病房打開,床邊的人影,微微一顫,整個身子也略微一僵。
卻始終沒有抬起腦袋。
人影卻沒有在門口多留,奔著拉開的房門邁了進去。
一步,兩步,一步步走進病房掃眼往沙發上掃了一眼,身影一轉走了過去。
這時,床邊的人影才猛地抬起了腦袋,擰著眉頭,警惕地看著來人。
“放心,我不會對她怎麽樣,隻是讓她暫時睡得稍微沉那麽一點而已。”
來人淡淡一笑,說著話,便走到了顧慕婉身邊,抬手在顧慕婉眉心一點。
原本顧慕婉那緊蹙的眉頭,也在一瞬之間鬆懈了下去,呼吸也隨之一輕。
眼神閃動,弋婕終究是沒有多說什麽。
看看來人,又看看床上的顧長風,拳頭緊握,滿臉掙紮,但最終悶著頭走到了一邊。
來人勾著嘴角,背著手走進了床邊,撇眼看著病床上,顧長風蒼白的臉色。
“那個蕭什麽的,還有點本事兒,居然能把屍煞限製到這個地步。”
自顧自嘟嚷了一句,又抬頭掃了弋婕一眼,繼續道:“你們也真是的,這大半夜的找瓶敵敵畏喂下去就好了嘛,幹嘛還非要讓我跑一趟?”
聞言,弋婕眉頭一沉,怒聲道:“叫你來的可不是我!”
“有區別嗎?”不屑地撇了撇嘴,來人譏誚地說著,不過手卻緩緩從背後拿了出來。
一把掀開顧長風身上的被子,接著利落地解開了顧長風的紐扣。
轉手從身上拿出了一隻毛筆,一隻兩指那麽大的瓶子。
接著,他就從瓶子裏沾了些什麽,就著毛筆往顧長風身上點去。
可就在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
“嘖嘖,就算你好這口,能不能也先問問人顧長風的意見?”
蕭晨抱著胳膊,好整以暇地倚在門口,砸著嘴道。
一句話讓屋裏兩個人悚然一驚。
弋婕立馬回頭,當看到蕭晨的身影,臉色驀地一變。
至於另外那個,皺起了眉頭,冷著臉掃在蕭晨臉上,臉色卻怎麽也算不上好看。
“別這麽看著我,我對男人可沒有興趣。”
打了嗬欠,蕭晨甩手走了進去,旁若無人地拉了張椅子,輕巧地坐了下去。
“既然被你撞見了,那就別怪我心狠。殺了他!”弋婕眼神一冷,突然和那人說道。
“果然最毒婦人心,這謀殺親夫不成,還要殘害無辜,你女兒要是知道你這幅嘴臉,你說她該是個什麽樣的表情?”蕭晨撇嘴冷笑,目光落在顧慕婉身上,隨口道。
不說還好,這一說,弋婕的臉色就更加冷得可怕。
“所以,你才非死不可!”決絕、冷酷的語氣,裹著毫不掩飾的殺機。
說著話,弋婕不耐煩地瞥向了一邊那人,似乎是在催促,又似乎是在命令。
那人卻渾如沒有注意到弋婕眼中的意味兒,反而帶著一抹子審視的目光看著蕭晨。
“你都聽到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弋家有我想要的東西,所以你還是去見閻王吧!”
好一會兒,那人才咧著嘴角丟下了一句話來。說完,手心一動,在腰間一抹。
頓時,一隻香囊那麽大的葫蘆在腰間一晃,接著,便有一抹黑氣悄然升騰,越變越濃。
最後恍如一條盤踞的長蛇,懸浮在那人身後,蠕動的身姿,隱隱有些嚇人。
弋婕不自禁地離遠了一些,厭惡而又警惕的看著那人,不過這些很快都被她壓製了下去。
那份聳動在眼底的殺機,也在那一抹黑氣出現的時候,變得更加顯眼。
“那還真是巧了,你身上也有我想要的東西。這個閻王,我可能暫時是見不到了。”
自從那隻小葫蘆出現的那一刻,蕭晨的眼睛就沒有從它上麵離開過。
從裏麵放出來的屍煞可不少,這玩意兒不僅僅能裝得下那麽多的屍煞,還能抵禦屍煞的侵襲,一下子就讓他來了興趣。
“好小子,看在你是第一個敢這麽鬼桀說話的人的份上,待會兒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鬼桀一聲冷哼,手中訣印撚動,那條盤踞在身後地屍煞大蛇突然一顫,猛地探出了腦袋。
“給我吞了他!”一聲沉喝,大手一招,鬼桀背後的屍煞立馬撲了出來。
“可惜,你卻不是第一個和我這麽說話的人。不過,你應該慶幸,你會成為第一個這麽和我說話,卻還能喘氣的人!”蕭晨笑了,眼看那條大蛇撲來,渾身一振。
接著一道紫光悠然激發,瞬間將他籠罩其中。
轟隆一聲爆響,屍煞和真氣撞在一起,被真氣護盾震得倒掠了回去。
蕭晨卻渾然沒事兒人似的,突地邁出了一步。
那一步之後,籠罩在身外的真氣也在同時蕩開,化作細密的紫光融入了那一片屍煞之中。
“區區內氣又能奈我如何?隻能成為我屍煞的補品罷了!哼……”鬼桀一臉不屑,可剛剛說完臉色就突地一沉,“不對,你修的不是內氣,這是什麽?”
“你會知道的!”蕭晨手心一握,那條屍煞大蛇突然顫抖。
整個身體迅速膨脹,就聽轟的一聲炸響,散成了一大片黑光,籠罩在病房之中。
眼角一縮,弋婕急忙拉開了窗子,就著窗簾用力一蕩,趕緊蹲了下去。
可這時,鬼桀也好,蕭晨也罷,都沒有去搭理她。
勁風一動,鬼桀隻感覺眼前光暗一閃,急忙伸手拍向腰間,卻拍了個空。
再抬頭,隻看到蕭晨捏著他的那枚葫蘆,正陰惻惻地看著自己。
沒等有所反應,鬼桀就先聽到了那同樣陰森闖卻進耳朵的聲音。
“我改主意了,你還是去見閻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