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7、 這是蟬螳雀呀!
所以,這方麵的情況說了幾句也就說不下去了。
第二件事,就是陳子峰、蕭安城和喬豔芳介紹他們下午調查盜竊案的情況。用一句話來概括,這個屁事不僅混蛋,簡直就是莫名其妙的!
趙時甫和陳春圃等人,似乎要做什麽生意,籌集了一筆錢,看來數額很大!陳春圃的皮包才有多大,放不了許多錢!所以,這筆錢更有可能是一批有價票據!
蕭安城目光有些陰沉地說:“是無記名匯票!”接著,就向他們解釋了無記名匯票的關鍵作用!一個月內,一旦被人兌現!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從表麵上看,這夥人籌集好這筆錢之後,去川江飯館吃飯,可能是要慶祝一下!
但結果很嚴重,陳春圃的皮包被人偷走了!
他們發現皮包被偷,還沒追出門,外麵就傳來兩聲槍響!
飯館外麵死了一個叫魚頭的小偷。也許,就是這個魚頭偷了陳春圃的皮包!但他一出門就被人打死了!同時受傷的,還有一個汪主席的衛兵!
這就是怪事了!汪主席的衛兵到川江飯館幹什麽!從望龍門附近的川江飯館,到汪主席居住的上清寺,幾乎要穿過大半個重慶!他們跑那麽遠幹什麽!
最嚴重的問題是,誰開的槍!陳春圃的皮包最後被誰拿走了!
最最嚴重的問題是,趙時甫和陳春圃做的這個生意,似乎早就被人盯上了!並且不是一個人!至少是三個方麵的人!
魚頭肯定受人指使!趙時甫那些人剛剛坐下十分鍾,他就偷走了皮包!他簡直就是個神偷高手!居然能從陳春圃的背後偷走皮包!他媽的,誰指使他!
汪主席的兩個衛兵,到川江飯館來幹什麽!要說他們和趙時甫的生意沒關係,恐怕誰都不信!所以,他們也是衝著陳春圃的皮包來的嗎!如果是,這背後就有情況了!
最大的問題是,開槍的是什麽人!受誰指使!他打死魚頭可以理解,也許他就是為了奪取魚頭手裏的皮包!他同時打傷了汪主席的衛兵,這似乎說明,這兩個衛兵可能也在爭奪這個皮包!不管你信不信,分析的結果隻能是這個!
在所有這些問題的後麵,還藏著一個極其詭異的問題!
陳春圃的皮包裏,究竟放的是什麽票據!普通的記名票據,都可以立即向銀行掛失,錢財不會受損!隻有無記名匯票是個例外,它有一個月的期限!
在一個月裏,任何人拿到這個匯票,都能去銀行裏兌現!
問題就在於,趙時甫和陳春圃的生意,為什麽要使用如此危險的無記名匯票!他們簡直就是等著人來偷!
這些情況裏,還有另外一個情況,葛二!葛二出現在飯館裏,是受杜萬財指使!他媽的,毫無疑問,杜萬財是受趙時甫指使!這個情況很清楚!
但這個情況再清楚也不好辦!因為葛二並沒有偷到皮包!所以,誰也不能指認趙時甫搗鬼!所以,這個情況不能提!
陳子峰、蕭安城和喬豔芳,再加上一個冷月,都是賊精中的賊精!他們把這些情況翻過來倒過去地分析,怎麽考慮都不對!
似乎就不該有這個事!就算有這個事,也不該是這個結果!
陳子峰不斷問:“為什麽!你們說,為什麽!”
但是,坐在電台小屋裏的人,誰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那麽令人匪夷所思!
11-29
也是這天夜裏,楊慶山家的客廳裏,同樣彌漫著疑惑和猜忌的氣氛。
他盯著崔槐,一再問:“為什麽!你說,為什麽!”
崔槐歪著嘴,搖著頭,同樣回答不了他的問題!
他們坐在一起,仔細分析整個事情的經過,已經分析了兩個小時,還是看不清楚!
崔槐一進來,先關好門,然後匯報今天中年的過程,是他看見的過程!
他說:“先生,我一直在街對麵盯著,看看會出什麽事!後來,我看見葛二走過來,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正是咱們昨天夜裏猜測到的一種情況!我一直不敢相信!趙老板會這麽幹!但到這時,也隻能相信了!”
楊慶山低聲問:“所以,你就叫魚頭先下手!”
“是!不然怎麽辦!我們就落了後手了!”
“陳春圃放皮包那個地方,是在身後,他又靠著牆,魚頭怎麽偷的!”
“這個,我可不知道!但魚頭就是得手了!這家夥簡直就是個神偷!我看見他懷裏抱著皮包,從飯館裏溜出來!”
“之後呢!”
“他剛出門,旁邊就過來兩個人,要搶他手裏的皮包!”
“這是什麽人!”
“我看不出來!開始我沒注意這兩個人,我隻注意到,他們是跟著趙時甫那幾個人後麵來的。我以為是碰巧了!現在來看,這兩個人早就盯上這個皮包了!”
“他們搶到手了?”
“沒有!魚頭抱著皮包,拚命掙紮!這時,旁邊就響了一槍!魚頭當時就倒下了!先生,是一槍斃命!打得很準的!那兩個人也拔出了槍!準備回擊!這時,我才看見,飯館旁邊一個小桌旁,一直坐著一個人在吃麵!他又開了一槍,打倒一個人!他搶了皮包就跑!”
“那是兩個人呀!還有一個沒開槍!”楊慶山疑惑問。
“先生,當時,槍一響,街上就亂了!又是中午,街上正是人最多的時候。另一個人想開槍,但周圍的人太多了!搶皮包的人早已混在人群裏了!他隻好回頭救他的同夥!”
楊慶山站起來,在客廳裏來回轉著,反複思考這個過程!
他回頭說:“蟬螳雀呀!這是蟬螳雀呀!”
崔槐小聲說:“先生,趙老板的生意,早就被人盯上了!”
楊慶山焦躁起來,“為什麽!你說,為什麽!”
崔槐歪著嘴,搖著頭,怎麽也回答不了他的問題!
他想了想,又說:“先生,萬幸的是,您沒出資,沒受損失!但這樣一來,您想收購碼頭的事,可能就更難了!”
他這一句話,一下子就提醒了楊慶山。
他攤開雙手說:“我的那些貨呀!真是多災多難!在武漢就折騰了一回!現在還陷在樂山的倉庫裏!怎麽都運不過來!他媽的!這可怎麽辦!這可怎麽辦!上海的劉寅貴,還等我的消息呢!”
崔槐隻好說:“先生,您至少沒陷在這個麻煩裏!運貨的事,隻能等以後了!”
他最後又說:“我來的時候,得到消息,趙老板已經傳下話了,誰能找到皮包,賞五百元!誰能提供可靠線索找到皮包,賞兩百元!我聽說,整個重慶的洪門,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人,都動了起來,就是要找到陳先生的皮包!先生,重慶恐怕要亂一陣子了!”
這幾句話,讓楊慶山想到在武漢發生的那些亂子!
過去在武漢,他不怕亂!大亂才有他的機會!但現在,他最怕的就是亂!重慶一亂,他的貨就更難運進來了!道理就是這麽一個道理,再簡單不過了!
12-1
也是這個時候,正廟街,從前的食品作坊裏。
佐藤先生坐在他的房間裏,透過窗戶,看著外麵矇矇矓矓的月亮,心裏在盤算眼前的工作。他剛剛接到高橋來的電報。電報裏就四個字,“談判很好!”
他臉上露出微笑,“木桶計劃”正在緩慢卻不易察覺的運行著!就快有結果了!
院子裏傳來輕輕的腳步聲。片刻,川上和栗山走進來,臉色嚴峻地看著他。
佐藤先生指點對麵的椅子,示意他們坐下。他從川上的臉色看出來,事情不順利!
川上擦了一下額頭,輕聲說:“大野出事了!”
佐藤先生一動不動看著他,再次點頭,示意他接著說。
川上說:“我和栗山一直在街口,等著接應他。從中午,到傍晚!我就猜測是出事了!之後,我就找關係打聽了一下!”
說到這裏,他惡狠狠地搖了一下頭,說:“陳子峰在正廟街街口設的監視點,今天有三個人,領頭的,就是那個蕭安城!他們發現了大野!追出去很遠!開槍打死他了!”
“我對你們說過,如果回來,要盡量避開那個監視點!”
“老師,我叮囑過他們。但我估計,大野一定有什麽特殊情況,急於回來!”
“那麽,皮包呢!”佐藤先生冷峻地盯著他。
“這個我也打聽了!陳春圃的皮包確實丟了!我判斷,大野得手了!但是,大野的屍體被送到警一察局,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都說他身沒有任何東西!我猜,皮包可能到了蕭安城的手裏!他一直追大野,大野手裏的皮包,一定是他拿走了!”
佐藤先生沉默了許久,終於輕聲說:“本來挺好的機會,對我們有幫助的事!沒想到,竟然落到他們手裏了!太遺憾了!”
川上輕聲說:“老師,對不起。”
佐藤先生搖頭說:“行了,不要說了!你們也不要閑著,找一找你們的關係,好好利用一下這件事!不要讓陳子峰那些人太輕鬆了!平白無故地得了那麽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