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3、 高宗武此時並不在重慶
梅思平,江蘇江寧人,今年四十二歲,國立北京大學畢業,之後在上海商務印書館做過編輯。後任中央大學、中央政治學校教授。一九三三年曾任江寧實驗縣縣長。曾從事國民黨黨務工作,是國民黨C?C係的重要骨幹。
他出名的事發生在一九二八年至一九三一年之間。那段時間,陶希聖在《新生命》雜誌上發表了《中一國社會到底是甚麽社會》的論文。梅思平則以《中一國社會變遷的概略》提出了不同的論點,並每每與陶希聖論爭,曾在學術界引起很大反響。
他現在是國民黨中央法製專門委一員會委一員。
喬豔芳問:“哥哥,這個法製委一員會算個什麽部門?”
蕭安城笑著說:“你算問著了,我可不知道。”
陳子峰說:“他僅僅是個委一員而已!沒啥!”
陳春圃,廣東新會人,今年三十八歲。一九二〇年間,先後任廣東省教育會圖書館主任、廣東省省長公署機要課主任、中央宣傳部秘書等職。一九二六年赴蘇一聯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一九二七年先後任國民黨中央黨部組織部秘書、廣州特別市黨部常務委一員。一九二八年赴美一國紐約創辦《民氣日報》。一九三三年至今,任國民政一府僑務委一員會常務委一員。這個職務嘛,倒也算是政一府官員。
不過,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擔任過什麽重要職務。僑委的委一員,真沒什麽了不起的!
喬豔芳撇著嘴說:“你們可能想不到,他是汪主席夫人陳璧君的堂侄。”
陳子峰歪了歪下巴,低聲說:“這個情況,倒是有點意思。”
蕭安城也向他點點頭。
陳公博,福建上杭人,今年四十六歲。他畢業於國立北京大學哲學係。曾經是中一共一大十三名代一表之一,後因嫌黨費太高而退黨。
陳子峰看到這裏,嘟囔著說:“這他媽的算個什麽理由!”
陳公博一九二五年加入國民黨,曾任中央農民部長兼廣東大學校長。一九二六年當選為國民黨中央執行委一員。一九二七年成為汪主席的堅定支持者。一九二八年成立中一國國民黨改組同誌會總部,主張反蔣。一九三六年西安事變,他主張討伐西安,欲置蔣委一員長於死地。他現任國民黨中央民眾訓練部部長、軍委會第五部部長、十一省黨部主任委一員等職。
蕭安城說:“比較起來,這個人倒算是政一府裏的高官,他有什麽實權嗎?”
喬豔芳搖搖頭,“民眾訓練部,第五部,十一省黨部,看上去挺唬人的。”
陶希聖,湖北黃岡人,今年三十九歲。他畢業於國立北京大學法科,曾任上海商務印書館編輯。一九二七年受聘為中央軍事政治學校武漢分校中校教一官。一九三七年,與周佛海在武漢創辦“藝文研究會”,分析國際問題。一九三八年七月,任第一屆國民參政會參政員。
陳子峰皺著眉說:“他也算不上什麽人物吧?”
蕭安城說:“這些人都挺活泛的,一會兒官,一會兒民的,變得真快!”
名單最後還有一個人,名叫周隆庠,是外交部亞洲司情報科科一長。他是江蘇無錫人,日本九州帝國大學畢業。資料裏說,他是個日本通。
陳子峰點頭說:“看來,他是高宗武的手下。”
在龔長官交給他們的名單裏,還有幾個這一類的人,和他們大同小異。
比較起來,這份名單上最有份量的,就是周佛海和高宗武!
周佛海,湖南沅陵人,今年四十一歲。一九一七年去日本學習,開始信仰共產主義。一九二一年回國參加中一共一大,當選副總一書記,並代理過總一書記。
陳子峰說:“好了不得的家夥!他曾經是共的代理總一書記呀!真是的!真是的!”
究竟怎麽個真是的,他也沒說出來!
周佛海一九二四年出任廣東國民黨中央宣傳部秘書。同年底脫離中一共。一九二六年任國民黨中央軍事政治學校秘書長兼政治部主任。一九二九年任國民政一府訓練總監部政治訓練處處一長、江蘇省政一府委一員兼教育廳長。一九三一年當選國民黨第四屆中央執行委一員。一九三五年任國民黨中央黨部民眾訓練部長。一九三七年出任蔣委一員長侍從室副主任兼第五組組長,國民黨中央宣傳部副部長、代理部長等職。
比較起來,這位周佛海職務最高,權力也最大!
高宗武,浙江樂清人,今年三十三歲。早年曾留學日本。他最出名的事,就是在外交部主辦的《外交評論》上,連續發表十四篇《最近日本之總觀察》,成為有名的“日本通”。一九三二年,他以日本問題專家的身份被延聘為國防設計委一員會專員。一九三四年五月,任外交部亞洲司日本科科一長。一九三五年五月任亞洲司司長。
龔長官給他們的名單裏說,高宗武此時並不在重慶,而是在香一港。
陳子峰說:“他一個外交部的司長,在香一港呆著幹什麽?”
喬豔芳說:“這個,咱們怎麽知道!想監視也監視不著!”
陳子峰等人對高宗武的全部了解,就是去年十二月,他曾經秘密到上海,與日本方麵進行談判。傅醫生的藥品,就是利用高宗武乘坐的“宏遠”號運回武漢的!
他們三個人坐在電台小屋裏,把這些資料看了又看,仍然看不明白,龔長官為什麽叫他們監視這些人!簡直就是莫名其妙的!
這些資料雖然簡單,但每個人的情況也算比較清楚了,不過,也僅此而已!
“你有什麽想法!”陳子峰嚴厲瞪著蕭安城,凶惡地問。
4-14
“你有什麽想法!”戴老板沉穩地看著龔濱生,相當溫和地問。
此時,中山四路,軍統局,戴副局長的辦公室裏很安靜,連空氣都是靜止不動的。
事實上,整個宅院裏都很安靜。從前的特務處,現在的軍統局,從來都是悄無聲息的。各個房間裏的工作人員,早已養成輕輕走路,低聲說話的習慣。
龔濱生還在來的路上,在進入戴老板辦公室之前,一直在考慮如何匯報他的工作!
老實說,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向戴老板匯報!他為此已經焦慮了一夜!
他唯一明確的是,他現在承擔的任務,極其詭異!極其詭異!
因為並沒有人明確向他交待任務,他何來的任務!又如何承擔!更沒辦法匯報!
自從一個月前,戴老板要求他召集一些人,條件是忠誠可靠,能力強,口風嚴!此後,就再也沒對他說過什麽!一句話都沒說!
駱江要把陳子峰憲兵隊帶到北平。龔濱生特地向戴老板申請,要求留下這支憲兵隊。戴老板同意了,但仍然是什麽也沒說,甚至連一點暗示都沒有!
這是龔濱生進入從前的特務處,現在的軍統局以來,所遇到的第一次!
長官沒向你交待任務,你如何完成這個任務!你又如何匯報!
但是,龔濱生到底是龔濱生!他的精明,超過了許多人!
在情報係統裏,許多事情隻能意會,不能言傳!這樣的事,一定是機密中的機密!
長官不交待,並不是說,你就可以等待!該行動的時候,你就必須行動!
但是,如何向戴老板匯報,卻仍然是一個大問題!
他不能說,長官,您沒有向我交待,我猜,可能是這麽一個任務!這麽說就是找死!
也不能說,長官,我打算這麽幹,您是否同意?這麽說就是愚蠢!
龔濱生敲門進入戴老板辦公室,很快注意到,戴老板向沙發那邊一指,示意他坐下,然後自己也走過來,在沙發上坐下來。他明白,戴老板要聽他的匯報!並且很重視!
戴老板第一句話就是:“你有什麽想法?”
這是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但他卻不能沒頭沒腦地回答!
龔濱生平靜地說:“長官,我和情報處的老秦,研究室的張主任,碰了一下頭。我們都認為,日本人製定的‘木桶計劃’包藏禍心,一定要認真對待!”
讓龔濱生大為意外的是,戴老板向他搖了一下手,就站了起來。
他走到辦公桌旁,在幾個抽屜裏翻了一下,終於找出一包煙。他拿著煙走回來,仔細拆開煙,抽出一支遞給龔濱生,自己也拿了一支,並且開天辟地第一回,替他點上煙。
戴老板吸一口煙,向龔濱生一指,“你繼續說。”
龔濱生突然明白,他判斷對了!戴老板就需要他在“木桶計劃”方麵下功夫!
不過,他心裏還是有一點疑問。“木桶計劃”是很多人都知道的,戴老板為什麽不明確向他交待這個任務?難道,“木桶計劃”隻是個“皮”!這讓他有點不敢相信!
他輕聲說:“長官,我選了幾個目標,由陳子峰那個憲兵隊,負責監視。”
他再次意外地注意到,戴老板不動聲色地向他點點頭。
他接下來說:“如果發現什麽情況,我會隨時向您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