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1、 正看見廖姐走進院門
他的意思是,這些都是偷來的!所以價格便宜!再也沒有這麽便宜又這麽正宗的貨了!
閑人之二,是情報販子。這麽說有點高抬他們。他們其實就是某些高官的探子,等在這裏匯報情況。還有一個可能,就是跟蹤某人的行蹤到了這裏,希冀著以此掙點小錢。
閑人之三,則是記者,特別是花邊記者。這種人沒什麽好說的,他們跟做賊似的四麵亂看,希望找到發新聞的目標!
閑人之四,卻真正是個閑人。他們無所事事,到這裏來就是為了看美女,看貴婦的。他們就圖個一飽眼神,明天好向鄰家小賴皮吹噓。
他們還有一個目的,或許某個高官急需一個跑腿送信的,這就是他們的差事了,這個錢通常不會少。
強虎、冷月等三人,其實就是把自己當作閑人。他們雙手插在口袋裏,吹著口哨,在附近亂晃。他們的眼睛,卻盯著進出婦救會大樓的人。
17-16
天黑了之後,喬豔芳才回到水漁街駐地。
她一進門就看出來,陳子峰和冷月那兩組人,還沒回來。
她又盯了蕭哥哥一眼,看出廖姐還沒來,這讓她放下心來。
晚飯已經送來了。喬豔芳一邊和蕭哥哥吃著飯,一邊猜測陳子峰和冷月他們有什麽情況,怎麽到現在還不回來。
蕭安城心裏藏著不安。就在半個小時之前,他再次給老龍發出信號。他等了十五分鍾,仍然沒等到老龍的回音。他猜想,難道老龍真出事了?
喬豔芳第一次這樣單獨和蕭哥哥坐在一起吃飯,這樣的感覺,真是好。
不過,她也看出來了,蕭哥哥有些不安,他可能還惦記著沒有回來的弟兄們!
她小聲說:“哥哥,你是擔心子峰和冷月他們吧?”
蕭安城點頭說:“我不擔心陳子峰,我有點擔心冷月和強虎他們。”
喬豔芳也是這個感覺。但她今晚不想再出門,因為廖姐要來!
17-17
華景街,婦救會門外。
大約六點多鍾的時候,強虎注意到一個剛剛從婦救會大樓裏出來的人。
這個人很平常,穿一件深色短風衣,頭上戴著一頂禮帽。
他雙手插在口袋裏,不慌不忙地走著。一眼看過去,他沒有任何異常之處。
強虎和這個人擦肩而過時,靈光乍現,鬼神附體!他兩眼很快從上到下,把這個人溜了一遍,意外發現,他短風衣最下麵,少了一顆扣子!
他回頭盯著這個人的背影兩秒鍾,就如觸了電似的跳了一下。
他很快向街道那頭那邊的冷月做手勢。還怕她不明白,又抓著自己衣服最下麵的扣子晃了幾晃。
冷月看著瘦弱,可比強虎精細得多!
她如一個富家小姐,揚著下巴走過來。還隔著幾步遠,就看出這個人衣服上少了一顆扣子,正是強虎暗示的最下麵的一顆!
及至和那人擦肩而過時,又把他胸前的扣子盯了一下。
她立刻就看出來,這人衣服上的扣子,是個異常!
半個月前,王家巷碼頭的工頭馬豐年,被人砍死在四馬路仁德巷!她和蕭安城,在附近的下水道裏,找到一顆剛剛脫落的扣子!和這個人身上的扣子,極其相似!
冷月不動聲色,先悄悄向強虎和街道對麵的弟兄做手勢,之後,就回頭盯著那個人,慢慢跟了上去。
冷月和強虎都沒想到,他們這一跟,就跟出了意外!
17-18
喬豔芳正和蕭哥哥吃著飯,她一回頭,正看見廖姐走進院門,款款向樓門口走來。
她立刻跳起來迎上去,驚喜說:“哎呀,廖姐,我一眼就認出你了。你吃飯了嗎?”
廖若蘭跟著她進了門,微笑說:“我走得急,隻在路上買了一個餅子。你這裏有開水吧?我就著開水吃一口就行了。”
喬豔芳說:“哎呀,我正和蕭哥哥吃飯呢。你也來一起吃吧,飯還熱著呢。”
廖若蘭向客廳裏掃了一眼,目光平靜地從蕭安城臉上掃過,輕聲說:“子峰他們出去了?就你們幾個人?”
喬豔芳拉她到桌邊,按她坐下,“子峰他們也該回來了。你先吃,別管他們。”
她給廖若蘭盛了飯,又在飯上蓋了一些菜,送到她手裏,說:“你吃,你吃。”
這時,蕭安城平靜地看著廖若蘭,輕聲說:“若蘭,你慢慢吃,我要出去一下。”
廖若蘭同樣平靜地看著他,說:“好。”
蕭安城看著喬豔芳,“小喬,你陪著若蘭慢慢吃,我去迎一下冷月和強虎他們。不知怎麽搞的,我的感覺不太好。我去迎他們一下。”
喬豔芳微微地向他笑著。她看出來了,蕭哥哥和廖姐之間,比以前冷淡多了。也許,蕭哥哥真的放下廖姐了。
她說:“行,行,你去吧,我陪著廖姐。”
蕭安城帶著一個弟兄,開著小卡車走了。
17-19
喬豔芳看著廖若蘭吃飯,心裏很希望廖姐再跟她說一點什麽。
說起來,這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廖姐偶然說的話,一定是蕭哥哥特別愛聽的話!甚至是蕭哥哥特別看重的事!
所以,要說他們之間真的放下了,都平靜了,喬豔芳絕不會相信!
但這是沒辦法的事,她希望時間長了,蕭哥哥和廖姐,能最終放下。
她微笑說:“姐,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嗎?姐,不管有什麽事,你盡管對我說,我一定幫你!有嗎?”
廖若蘭看著她那雙大眼睛,心裏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喬豔芳立刻說:“姐,你別歎氣,對我說說吧。”
沒想到,廖若蘭再次歎了一口氣,輕聲說:“妹,你上次給我孫繼科的方案,我都向老劉匯報了。”她說到這裏,又搖搖頭。
“怎麽,還有什麽問題嗎?”喬豔芳立刻問。
“老劉就是為武漢的下一步防禦戰略擔憂!”
“為什麽呀?這和他有什麽關係?”
“隻要你是中一國人,就有關係!”廖若蘭生氣地瞪著她。
“姐,姐,你別生氣,我認錯還不行嗎?你的意思,他對現在的武漢防禦不滿意?”
“最近,老劉和好多國軍高官交談,就談到武漢的防禦戰略。所有人說的防禦方案,都和孫繼科的方案不一樣!”
“怎麽,劉先生喜歡孫繼科的方案!”喬豔芳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他說,孫繼科的方案雖然也有缺點,但和他們的想法很接近。老劉認為,國軍目前的防禦設想很不好,真打起仗來,可能要吃大虧的!”
“我聽說,你們共的高層,也參加國防會議!”
“是參加。不過,我們提的意見,他們都不讚成!也聽不進去!”
“劉先生,為什麽一定要按照孫繼科的方案辦?”
“妹呀,打仗的事,我都不懂。什麽防禦,什麽戰略,我都不懂。我隻說一件事,孫繼科提了一個防禦方案,卻被日本人殺害了!你說,這是為什麽!”
喬豔芳眨著一雙大眼睛,有些震驚地思索廖姐的話。
17-20
蕭安城帶著一個弟兄,開著小卡車離開了水漁街。
他們先上了湖北街,緩緩向前行駛。過了界限街,就是亞力山大街。
這一帶是繁華地段,他瞪大眼睛仔細觀察兩邊。
他其實不太相信會發現什麽,或者碰見小喬和強虎他們,他就是想離開駐地。
所以,他此時的心情還是很沉重的。
他明白自己為什麽心情沉重。他和若蘭,情況就是這麽一個情況了!沒辦法解釋!更沒辦法訴說!他們隻能這樣!隻能這樣!
他想,一切隻能等將來!如果他還有將來的話!
但他還是心情沉重!心裏仿佛有一根線,線已經很細了,幾乎看不見,甚至可以說沒有了!但每到這種時候,他就是能感覺到這根線的存在。
他心情沉重,因為這根看不見的線仍然連著他和若蘭。
街上很平靜,看不出有什麽異常。
也看不到冷月和強虎等人的影子,這倒很正常。蕭安城隻知道他們可能在這一帶,但並不清楚他們會遊蕩到什麽地方。他隻能盡力向黑暗中觀察。
17-21
喬豔芳驚訝地看著廖若蘭,隻覺得腦子裏有些混亂。
廖姐說:“孫繼科提了一個防禦方案,卻被日本人殺害了!你說,這是為什麽!”
她一下子想到,那個佐佐木,就是日本上海派遣軍的作戰參謀!
在如何作戰方麵,他肯定是個內行!難道,日本人已經看出孫繼科防禦方案的真實價值!所以才殺害了他!
她轉念再想,除了這個原因,還會有什麽原因呢!沒有了!
她輕聲說:“姐,你這麽一說,我就明白了。孫繼科防禦方案肯定是有價值的!可他已經死了!別人也都不理解他的想法!”
廖若蘭立刻說:“是的,誰都不理解!妹,我的想法是這樣,老劉他們向國軍高層提出防禦建議,別人都聽不進去!但如果有一個國軍高層,最好是高級將領,和孫繼科是一個想法,他如果提出這樣的建議,也許會被采納!你說呢?”
喬豔芳點點頭,“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要找一個和孫繼科有同樣想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