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6、 滅掉那個混賬憲兵隊!
警一察們終於出現在街頭。他們小聲勸告市民們不要出門,又擔憂地看著周圍,生怕從什麽地方又衝出一夥幫會成員,對他們大殺大砍!
城裏各家醫院的人再次上街。他們全都穿著白大褂,戴著雪白的口罩,並且舉著紅十字旗,以表明自己的身份。他們開始救治那些仍然倒在街上**的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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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傍晚六點鍾的時候,有三四個人,拖著一輛板車,到了花堤街的池家門外。
池家門外,有十幾個弟兄擔任警戒。他們都凶狠地瞪著這幾個人,懷疑他們是楊府的人,慢慢迎麵走過來。
那三四個人停下腳步,有些驚恐地看著那些人。他們突然扔下板車,撒腿就跑,不一會兒就沒了蹤影。
池家的人走到板車前一看,是一個遍體鱗傷,跟血葫蘆似的一個人。過了一會兒,他們才認出來,板車上的人是麻三!
他們抬起麻三就往宅子裏跑,大聲喊:“大小姐,胡總管,麻三回來了!”
宅子裏許多人都跑了出來,看著這個已經昏死過去的人。
胡總管立刻說:“去一個人,找醫生來!快一點!”
16-32
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武漢衛戍司令部軍法處處一長李承國,武漢警備司令部總司令葉蓬,還有參謀長何貴湘等人,都坐在葉蓬總司令的辦公室裏,疑慮重重地互相注視著。
他們到現在為止,都不明白武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突然就平靜下來了!
這時,總務處一長白崇信匆匆走進辦公室。
他臉色嚴峻地說:“外麵的情況查清楚了。陳子峰那些人,帶著**衝進楊慶山的私宅,威脅他立刻停止械鬥,否則就要炸平楊府!他們這麽做實在太惡劣了!”
葉蓬總司令不敢先開口,隻是看著李承國,想看明白他的意思再說!
不料,李承國卻哈哈笑著說:“沒想到,這個陳子峰還真是有點腦子!他抓住要害了嘛!洪門住了手,武漢的幫會械鬥自然也就停止了!好!很好!我算是記住他了!”
屋裏的其他幾個人,原本都希望他說出幾句狠話來,他們就可以對陳子峰那些人采取行動了!但沒想,他竟然說出的是這樣的話!他們就不好辦了!
李承國站起來,異常輕鬆地說:“好了,我到武漢來,頭一件,是處理緝查處憲兵隊勒索難民的事。這件事已經處理好了。應該說,你們處理得還不錯!”
何貴湘等人互相看著,心中憤怒,簡直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李處一長又說:“第二件,就是平息武漢幫會械鬥的事!這件事,陳子峰他們那個憲兵隊,果然幹得不錯,也平息下來了!很好!我的任務完成了。我準備今晚再去婦救會轉一轉,輕鬆輕鬆,明天就回去了。”
葉蓬總司令急忙站起來,“武漢發生的事,全靠李處一長指導的好。希望李處一長今後有空了,時常到武漢來,給我們指導指導。”
李承國處一長哈哈地笑著,向他擺擺手,“葉總司令不必客氣。好了,我走了。”
葉篷總司令陪著李承國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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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處一長一走,何貴湘立刻站起來,指著白崇信說:“老白,這件事不能就這樣結束了!你一定拿出一個辦法來,徹底把這個事辦結了!”
白崇信陰沉地看著他,低聲說:“老何,我已經在考慮這件事了!你等著看吧!”
何貴湘惡狠狠地瞪著他,說:“應該是狠招吧!”
白崇信一點頭,“老何,是非常狠的招!”
何貴湘來了興趣,湊近了他,說:“什麽招!你說出來我聽!”
白崇信陰沉地笑著,“再過一些日子,是池家老太太七十大壽!”
“現在這種時候,池家還有心思做壽?”
“池家非做不可!”
“為什麽?”
“你以為靠陳子峰他們搬了一箱子**,就把楊慶山壓下去了!決不可能!”
“楊慶山會報複!”
“這是必然的!並且,借的就是池家壽宴!”
“這他媽的,池家還做什麽壽!”
“告訴你,池家也想借這個機會壓下楊家!他們借的就是池老太太的壽宴!”
“他們倒是都有心!”
“他們都有心,才有我們的機會!滅掉那個混賬憲兵隊!”
何貴湘萬分驚歎地看著白崇信,簡直有點難以相信了!
“老白,你的意思是,過幾天,池家必做壽!楊家必報複!陳子峰那些混蛋,必到場!對不對!”
“對!老何,請你放心,我會幫楊慶山想出好辦法來!”
何貴湘眼神陰陰地盯著白崇信,盯了很長時間,似乎要確認他說的一切都會成真!
他終於點頭說:“好,我等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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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峰帶著他的弟兄們,離開楊府之後,並沒有立刻就回駐地,而是開著卡車,在附近幾條街道上巡一視。
到了六點鍾,正如他們所期望的,所有街道都平靜下來了!
原本在街上惡殺惡鬥的幫會成員,都漸漸散去,令人難以置信地消失了!
大街上突然變得安靜起來。沒有行人,更沒有幫會成員,隻有遍地散落的棍棒、衣服和鞋子。一些被放了火的店鋪,還在無聲地冒著濃煙。
隻是在這寂靜之中,似乎另有不祥的風,若有若無地飄動著!
蕭安城低聲說:“終於安靜下來了!”
陳子峰惡狠狠地說:“我就不相信楊慶山敢硬扛!”
喬豔芳微笑說:“他要真硬扛,你怎麽辦?”
陳子峰嘿嘿地笑起來,“老子等於死過一回了!什麽都不在乎!他要敢硬扛!老子炸平了他的大宅子!”
他拍拍車頂說:“走,咱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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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們一回到駐地裏,原本冷靜鎮定的模樣,卻突然變得瘋狂起來!
他們大喊大叫地脫下沾滿血跡的軍裝,用力摔在地上,然後繼續大喊大叫,是跳著高地喊叫,一個比一個嗓門大!
有兩個弟兄,竟然抱在一起摔起跤來了,一副咬牙切齒、凶狠異常的模樣!
其他弟兄則站在周圍,放開嗓子為他們加油打氣,差一點把房頂掀開了!
蕭安城和喬豔芳並排站在電台小屋門口,雙臂抱在胸前。他們臉上的微笑,也是惡狠狠的!仿佛隨時準備拔出槍來!
陳子峰也像狠一樣,在客廳裏來回轉著,下巴左一搖,右一搖,仍是一副還沒有殺夠的模樣!似乎隨時都準備衝出去,再殺他一回!
他一把拉住強虎,歪著嘴說:“叫飯館給咱們送飯來!他媽的,要好一點的!”
強虎咧開大嘴問:“要不要來點酒?”
陳子峰把眼睛翻了翻,擰著嘴說:“老子晚上還要給駱長官匯報呢!喝了酒怎麽去!吃好點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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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們發泄夠了,漸漸平靜下來。他們將軍裝換下來,都穿上自己的便衣,就去廚房裏清洗軍裝上的血跡。
天天打仗的士兵,洗軍裝上的血跡都有一點小門道。
有條件的士兵,會跟醫院裏的女護士套套近乎,要一點雙氧水。
沒條件的士兵隻好用搗碎的胡蘿卜或者白蘿卜來洗血跡。
陳子峰的弟兄們另有一招。他們用大木盆接滿了水,然後將整瓶的醋倒進去,用手攪一攪,就把軍裝泡進去。
他們嘻嘻哈哈地笑著,叫道:“醋少了!再倒一點!”有人說:“沒醋了!你去買嗎!”前麵的弟兄說:“我去買就我去買。”
所有人都處於一種興奮之中。這個弟兄也不例外,蹦蹦跳跳地出了門,一下子買回來好幾瓶醋,進門就叫道:“今後你們吃餃子用不著買醋,衣服上蹭蹭就行了!”
他一下子把整瓶醋都倒進大木盆裏!弟兄們嘻嘻哈哈地笑著,在木盆裏洗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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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桂龍海和傅雪嵐卻來了。
幫會械鬥終於平息了,讓他們很高興。但今後,陳子峰這個小組會怎麽樣,又讓他們很擔憂。他們實在放心不下,就一起來了,要親眼看一看才放心。
陳子峰很高興,立刻把他們讓進電台小屋裏。
喬豔芳和冷月也正是高興的時候,爭先恐後地給他們沏茶倒水,又搬椅子讓他們坐。
大家坐定之後,都是滿臉笑容,一時竟不知說什麽好了。
桂龍海萬分感歎地說:“哎呀,陳組長,你們實在太了不起了!那麽嚴重的幫會械鬥,讓你們一下子就給平息下來了!我聽說,幾年前,這兩大幫會也曾經這樣打過,是當時的湖北省長夏鬥寅,費了好大的力才給平息下來的!”
陳子峰笑著說:“桂科一長,這裏麵可有你一大功勞呢!你找到楊慶山的貨!他不老實也不行!我把那一箱貨往緝毒總辦一送,他不完蛋也得栽一個大跟頭!”
桂龍海嘿嘿地笑著,拉著傅雪嵐的手,用力搖著,“我們一直想找明光,那怎麽找得到!還是傅醫生聽出來,應該叫梅芳!你們看看,我這個做警一察的,還不如傅醫生耳朵好使,真是太慚愧了。”
傅醫生說:“池家也是挺謹慎的。麻三被送回來了,他們哪家醫院也不敢送,最後還是送到我們醫院了。他再不進醫院,恐怕連命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