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6、 鎮子兩端都駐守日軍
服部和女護士也被推到牆邊坐下。他們嚇得全身顫抖,用乞求的目光看著站在麵前的人。隻有岡本很冷靜,主動在牆邊坐下。
廖若蘭慢慢從他麵前走過。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就移開眼睛。她不得不考慮,此時怎麽辦。陳子峰會把所有俘虜都殺掉嗎?如果是那樣,那就太糟了!
16-25
在草料房外麵,陳子峰和蕭安城等人都鑽進救護車裏查看。
蕭安城說過,服部往真如醫院送的,是中國人的血液!他們都想看清楚!
他們打開箱子一看,裏麵果然是碼放得整整齊齊的瓶子,瓶子裏是鮮紅的血液!瓶子周圍是冰塊。那箱子裏有棉襯,可以保溫。
蕭安城對車上和車下的人說:“診所裏關著三四十個中國人!他們每天夜裏都要抽這些中國人的血!每天要抽四五個人!”
魏介臣說:“這幫混蛋,應該把他們都槍斃!還留著他們幹什麽!子峰,你說呢!”
陳子峰向他笑了一下,說:“大哥,別擔心,那個服部,也是我們的刺殺目標!”
這時,廖若蘭輕輕走過來,說:“魏大哥,是不是應該把這些都照下來?他們做的這種事,應該讓外麵的人都知道!這是證據!你說呢?”
魏介臣向她笑著,卻沒說話,似乎在考慮她的建議。
他身後的陳子峰和蕭安城卻互相看了一眼。他們的眼睛都在轉著,似乎想到了什麽。
陳子峰跳下車,說:“三強,拿照相機來,把這些都照下來!還有,把服部帶出來!”
片刻,救護車上的木箱子被抬下來,放在車邊,打開蓋子。
服部也被帶出來,被推到箱子旁邊。
陳子峰拿了一瓶血液,放在他手裏。他回頭向楊三強做了一個手勢。
楊三強舉起照相機連續拍照,各個角度,還有箱子裏血液的特寫。
蕭安城走到廖若蘭身邊,小聲說:“若蘭,你這個主意好。”
廖若蘭抬頭看他一眼,同樣小聲說:“你應該把他們放回去,讓日本人處理他們!”她說完,就轉身走開了。
蕭安城看著她的背影,似乎從她的話裏意識到了什麽。
喬豔芳悄悄走過來,輕輕挽住廖若蘭的胳膊,小聲說:“姐,你說什麽呢?”
廖若蘭湊到她耳邊,小聲說:“我剛才說,應該把這幾個人放掉!不是現在放,是等咱們的任務完成之後再放!讓日本人處理他們!”
喬豔芳目光尖銳地盯著她,“為什麽!”
這時,陳子峰在那邊喊道:“都去做準備,我們要行動了!”
所有人都開始動了起來。木箱子被重新抬到救護車上。服部也被推回草料房裏。一箱一箱鮮紅碧綠的鮮花也被抬進救護車裏。
陳子峰看著這些鮮花更高興了,嘴巴都快歪到耳根去了。
廖若蘭看著喬豔芳疑惑的眼神,就湊到她耳邊,小聲說:“等有空了,我再跟你說,很重要!你快去換衣服吧!”
16-26
救護車重新上路了,沿著平靜無人的石泉路向西疾駛。
開車的是魏介臣。他換上了日本司機的西服,一臉凶惡的樣子,倒真像個日本人!
喬豔芳坐在他身邊。她身穿日本女護士的護士服。這是一套收腰翻領的裙裝,更顯得她身材苗條,豐滿可人。
她不會說日語,穿上日本護士服,不至於引起別人的懷疑!
廖若蘭和楊三強坐在後麵的車廂裏。
車廂裏的木箱子上,地板上,放了好幾個紙箱子。每個紙箱子裏都有好幾束盛開的鮮花。鮮花下麵的花瓶之間塞了稻草,防止花瓶因為顛簸而傾倒。
石泉路是一條鄉間的泥土路,確實很顛簸。他們搖晃著,謹慎地看著車外。
半個小時後,救護車終於搖搖晃晃地駛入真如鎮。
16-27
開車的魏介臣和旁邊的喬豔芳都謹慎看著鎮子裏的情況。
鎮子裏已經有了一些百姓,多數是在自家門前忙碌著。但也有一些日軍士兵在鎮子裏走動。他們雖然背著步槍,但不像是巡邏隊。
喬豔芳小聲說:“大哥,我們調查過,鎮子兩端都駐守日軍。人雖然不多,但對付我們是足夠了!”
魏介臣咧著嘴說:“小喬,你到現在才告訴我這些,太不應該了吧!”
喬豔芳笑一下說:“所以,我們必須在爆炸前離開!否則,我們就被堵在這裏了!”
魏介臣說:“好吧,就看我們命大不大了!前麵是不是到了?”
喬豔芳看著前麵,“是,那就是日軍醫院!”
救護車開到醫院門口。門口的守衛伸頭看著他們,似乎有些疑惑。
魏介臣搖下窗戶,擺著手說:“哭你一起挖。(你好)”又說:“服部先生派我們來的,送東西,啊,你明白?”
守衛仰一下頭,表示明白,揮手讓他們進去。
救護車一直開到醫院大樓的門前才停下。
顯然,有人已從窗戶裏看見救護車了。很快,兩名醫生和護士模樣的人從樓裏跑出來,向救護車揮手。
魏介臣下了車,繼續說:“哭你一起挖。服部先生派我們來送東西的。”
那醫生說:“噢喲,以前沒見過你呀,新來的?”
魏介臣欠身說:“是的,是的,新來的。初次見麵,請多關照。”
那醫生相當客氣地向他點點頭。
這時,車廂門已經打開,廖若蘭從車裏跳下來,向那兩個人一指,說:“對不起,請找人來,箱子很重的。我們來晚了,請多包涵。”
那兩個醫生護士走到車廂後麵,一看見裏麵滿車的鮮花,立刻驚叫起來,“噢喲,男的所裏挖?(那是什麽)噢喲,卡哇咿!卡哇咿!(好可愛)”
廖若蘭向他們說:“就要過元旦了,服部先生讓我們送給傷員們,表達一點心意。”
那個醫生跑回大樓裏,顯然是去叫人了。
但那個女護士仍然對著那些花,一再叫著“卡哇咿!噢喲,卡哇咿!”
魏介臣咧著大嘴笑著,伸手掐了一朵花,插在她的頭發上,誇張叫道:“噢喲,卡哇咿!姑娘,你實在太美麗了。”
女護士樂不可支,笑得如柳條一般前後搖擺,兩隻大眼睛盯著魏介臣不放。
楊三強誰也不看,隻是把那些裝著鮮花的紙箱子搬下來,放在門前的台階上。
廖若蘭對護士說:“我們要去給傷員送花,請你照看一下車裏箱子,叫人抬進去。”
女護士連連點頭,卻對著魏介臣滿臉都是笑容。對他說:“哦尼桑(哥哥),喔喲,卡酷咿(你好帥)!”她一邊說,一邊摸著頭上的花,柳條似的搖擺著。
魏介臣哈哈地笑著,雙手來回搓著,做出一副好喜愛的樣子,繼續和她親密搭訕。
16-28
這時,廖若蘭和喬豔芳一手拿著一瓶鮮花,並排進了大樓,一直向樓上走去。
楊三強則搬起一個紙箱子,跟在她們身後上樓。
她們微笑著走進一間病房。這間病房裏有兩個傷員。
廖若蘭笑著,舉起手裏的花,用日語說:“新年快樂。”然後把花瓶放在床頭櫃上。
這個傷員還比較穩重。他的腿被支架吊著,動不了。他隻能微笑向廖若蘭揮手。
另一個傷員坐在床上,卻嘎嘎笑著向喬豔芳招手,連聲叫著:“卡哇咿!卡哇咿!過來,過來,我們說說話的,好不好?”
喬豔芳不知道他叫喚什麽,隻能向他燦爛地笑著,把花瓶放在他的床頭櫃上。那個色傷員要抓她的手。她也笑著躲閃。
廖若蘭及時用日語向她斥責一句:“哪尼(怎麽)!所裏挖那裏螞蟻(這可不行)!”
喬豔芳同樣聽不懂這句話,但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妖精似地向床上的日本軍官露出燦爛笑容,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邊,示意他不要再說話。又撇著嘴指指廖若蘭,然後指指手表,又伸出五個手指向他晃了晃。
那軍官立刻嘎嘎地向她笑著,不斷向她點頭,嘴裏“喲西,喲西(好的)”地叫著。
她們不斷出入病房,在那些養傷軍官的床頭櫃上放上一瓶鮮花。
如果要說話,就由廖若蘭來說。如果日本軍官要對喬豔芳說話。廖若蘭就斥責她一聲。喬豔芳就裝出委曲的樣子向軍官打啞語,指指手表,再伸出五個手指。
她這個手勢讓那些軍官們好不期待,都大笑著向她揮手,等待五分鍾之後的好事!
她們配合得如此天衣無縫。一個端莊,一個妖豔。她們給軍官們帶來鮮花和問候,更帶來美妙的想象,讓那些軍官們笑聲連連,好不快樂。
楊三強則不斷把外麵的紙箱搬進來,放在走廊裏。
送花的過程,出人意料地順利,而且很快就要結束了。
但是,當她們經過一間醫生辦公室的時候,廖若蘭的臉色突然劇變,甚至有些凶惡。
喬豔芳立刻察覺到了,輕聲問:“姐,怎麽了?”
廖若蘭說:“這個房間裏的人正在接電話,似乎在說,什麽?送花的人有問題?要抓起來!他接到警告了!你必須殺了他!否則我們就全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