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去抓一個日本特務!
強虎把這些卷宗摔來摔去,罵道:“一群混蛋!一群混蛋!都是他媽的混蛋!這麽多檔案被偷換了,到現在才知道!都是幹什麽吃的!”
這時,喬豔芳就斜著眼睛,卻笑吟吟地說:“桂科長,你有什麽高見?”
桂龍海雖然察覺到她話裏的譏諷,是要看他的笑話。但這個案子實在太重大了,再說,人家是軍委會情報處派來的人,是上麵來的,就不敢在這件事上耍滑頭。
他客客氣氣地說:“我感覺,盜竊檔案的人,應該在市政府裏有內應。”
不料,這個小丫頭卻說:“桂科長,這還用你說!沒有內應,引不來外鬼!”
看在她是個美麗姑娘的麵子上,桂龍海把這句話也忍了。
他繼續客氣地說:“我們應該查一查,誰是這個內鬼。”
再次不料,這個小丫頭卻在鼻子裏哼了一聲,說:“桂科長,這個也不用你說!我問的是,你打算怎麽查!”
這下子,桂龍海可就一肚子火了。
大夥一塊辦這個倒黴案子,也沒有這麽刁鑽的,居然用鼻子說話。他雖然是南市的小警察,可從來沒人對他這麽說過話!
想到這裏,他不軟不硬地回了一句,“我請教,你說怎麽查?”
話說到這個份上,兩個人臉上的敵意已經相當明顯了,互相瞪著眼睛,盯賊似的盯著對方,就差拍桌子發火了。
偏偏這個時候,那個王長春又進來了,小心地說:“喬組長,桂科長,有你們兩位的電話,在樓上秘書長辦公室裏。電話裏說,好像是有急事。”
這倒是個借坡下驢的好機會。兩個人沒有再說話,一塊往外走。
2-17
他們一起進了錢秘書長辦公室,果然看見桌上的兩部電話,話筒都擱在桌麵上。
秘書長看著他們,先指一個電話,指指桂龍海,又指另一部電話,再指喬豔芳。
給喬豔芳打電話的,正是陳子峰。他除了催喬豔芳盡快回來外,還告訴她,被綁架者的年齡,應該在五十歲上下,讓她問一問,市政府是否有這個年齡的人失蹤。
喬豔芳放下電話想了想,就問:“錢秘書長,我打聽一下,咱們市政府有五十歲上下的人嗎?”
豐滿的錢秘書長就咯咯笑了起來,說:“俞市長不過三十八歲。在下年長他兩歲,今年四十歲整。我就是最年長的人,哪裏有五十歲的人。倒是掃地的老丁頭今年五十五歲了,你要我叫他來嗎?”
喬豔芳聽他這麽一說,就向他搖搖手,表示不用了。
給桂龍海打電話的,卻是南市分局的局長欒世貴。
他先是問調查進展如何。桂龍海說剛剛看過現場,還沒什麽進展。
欒局長在電話裏沉默一下,終於歎息一聲說:“龍海,你要是能回來,就回來一趟吧。我也裏也有麻煩事了!”
桂龍海立刻說:“我這就回去。”隨後就掛斷了電話。
喬豔芳見他掛了電話,就說:“你也要走?”
桂龍海說:“是,局長說,我們那裏也有要緊的事,叫我趕快回去。”
喬豔芳立刻說:“那好,桂科長,明天上午九點,咱們在檔案室裏見,請不要遲到!”
她說完,就向強虎揮一下手,轉身就往外走。
桂龍海心裏這個火呀。這個小丫頭片子居然如此頤指氣使,給他下命令,還警告他不要遲到,實在讓他生氣!他勉強向錢秘書長道了再見,也往外走去。
他們幾乎同時到了門外。
強虎一眼就看見,這位桂科長是有車來的,陪著來的小警察給他開車。他想,牛呀,這個桂科長!
他晃晃悠悠走過去,隔著車窗說:“桂科長,你南市,我們也南市,捎我們一段唄。”
桂龍海正有一肚子火呢,真想一口拒絕,給小丫頭一點臉色看!
不過,他好歹想起來,明天還要在一起查案子!他就在鼻子裏哼了一聲,向後麵指了指,示意他們上車。
強虎咧開嘴笑著,伸手拉開車門,回頭向喬豔芳招手。
喬豔芳真不想借這個光!這位鬼科長的臉色明擺著!但想到陳子峰催的急,路途又實在太遠,到底還是厚著臉皮過來了。
他們都上了車,就離開市政府回南市。
2-18
那個小白臉王長春將他們送到門外,看著他們上車走了,急忙轉身往裏走。
他幾乎是小跑著穿過長走廊,很快就進了耿績之的辦公室。
他滿臉驚恐地說:“耿秘書,那件事終於發作了,怎麽辦?你說我現在怎麽辦?”
耿績之看他嚇成這個樣子,就臉色陰陰的,對他很不屑,伸手把他拉到窗前。
“長春,”他盡量溫和地說:“有人來查檔案了?”
“是呀,是呀,有南市的桂龍海,還有軍委會情報處的人!那件事要露餡了呀!”
“什麽事要露餡了?”耿績之的臉色更加陰沉。
“丟失檔案呀!你知道的呀!”
“我問你,丟失多少檔案?”
“我……我聽說,丟了有兩百卷呀!一旦查出來,這是要殺頭的呀!”
“你給我冷靜一點!我問你,你借過多少卷?”
“我……我……我就借過二十卷呀!可沒有那麽多!”
“是不是都在登記本上記著呢?”
“是呀,是呀。”
“丟失了兩百卷!你才借了二十卷,這件事和你有關係嗎!你是市政府的秘書,借閱檔案不應該嗎?有什麽可奇怪的!”
“可是,他們都懷疑我呀,看著我的眼神,都……都是那樣的……”
“長春,就是三歲小孩子來查案,也會懷疑你!你就長著一副被人懷疑的樣子!有什麽可奇怪的!你就是個神經脆弱的人,屁大的小事都會受到驚嚇!你從來都是這樣的!誰都可以證明這一點!對不對!你就借過二十卷,怎麽問也就是借了二十卷!其他的,什麽都不知道!別人能拿你怎麽著!”
“這樣,這樣,真的行嗎?”王長春驚恐地看著他。
“肯定行!該恐慌還要恐慌,該哆嗦還要哆嗦!問你為什麽這樣,你就說你害怕!其他的,什麽都不知道!長春,誰都拿你沒辦法!明白嗎!”耿績之歪著嘴說。
到了這時,王長春才算稍稍安定下來。
耿績之送他出門時,又叮囑說:“世道這麽不好,手裏有一點錢才是最重要的。你一定要把錢藏好,明白嗎!”
王長春連連點頭,終於不安地走了。
耿績之盯著他的背影,嘴角卻一下一下地扯著。
王長春是他的擋箭牌。至少眼下,他還需要這個王長春。
但今後,他可能還是需要和蘭亭先生商量一下才好。他早就看出來,蘭亭先生是個日本人!所以,這件事必須小心應對!甚至,做幹淨一點!
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裏,繼續思考這個問題。他其實已經起了殺心!
2-19
此時,在桂龍海的車裏,情況就有點尷尬了。
也是,這段路實在有點長。市政府和南市,是一北一南,幾乎就在上海市的兩端!但他們四個人坐在車裏,竟然好一會兒無人說話,也實在叫人尷尬。
桂龍海想的是,老子犯不著巴結你!老子現在就是要把你晾一晾!
但坐在後麵的喬豔芳,則有點坐不住了。她是搭人家的車,這個樣子坐在人家車裏,一句話也不說,實在有點說不過去了。
她腦子一轉,就想到了一個主意。
她伸手一拍桂龍海的肩,平平淡淡地說:“桂科長,我們急著回去,是要抓人!”
這讓桂龍海有些吃驚,抓人肯定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