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失寵的男人
“寶妮?”
“就是剛剛過來讓你請她喝杯酒的那位。”張妮妮朝著金發女郎的方向努了努嘴。
程珂有些不明所以,“為什麽?”
張妮妮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寶妮是今晚的榮耀女郎,在場的人,不論男女,隻要她開口,就應該請她喝酒。”
“如果拒絕的話呢?”程珂無所謂聳了聳肩,她很不喜歡剛剛那個金發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如果拒絕的話,全場人不論是誰,讓拒絕的人喝的酒,都不可以拒絕。”
程珂愣了愣,全場這麽多人,要是都過來請她喝酒,哪怕是一人一口,今天她也得躺著出去了。
“可是,沒有人來請我喝酒啊。”程珂猶豫著問道,問完才想起,自己拒絕寶妮之後,張妮妮點的那杯“薰衣草之戀”
她驚呼了一聲,“那杯酒,是你替我請了?”
張妮妮端起自己麵前那杯猩紅色的液體,玻璃杯杯口觸碰到嘴唇,猩紅色的液體緩緩進入她的口腔,隻是抿了一口,“下次來的時候記得問清楚當晚的榮耀之星。”
說到這個,程珂有些納悶,“榮耀之星?是什麽?”
張妮妮表情怪異地看了她一眼,略有些狹長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你想知道麽?”
程珂被她的眼神看的愣了幾秒鍾,隨即點點頭,“好奇。”
榮耀之星是這個酒吧特有的,一個禮拜推舉一次,男女不限,看的就是誰睡過的人在申市更有地位,也可以比數量,普通人是一顆星,官銜越大星級越大,如果你能睡到市長的話,就有二十顆星,每周末憑床照到酒吧來公證,比誰的星更多,最多的人是下個禮拜的榮耀之星。
聽完張妮妮的解釋,程珂覺得有些惡心,酒吧裏麵還真的是什麽都能玩兒啊,但是似乎自己有點兒線索了。
“睡到市長?怎麽可能?”程珂故作驚訝地嗤笑了一聲。
張妮妮斜睨了她一眼,“有什麽不可能的,你可能剛出來玩不太懂,那些位高權重的人,有時候比一般人更喜歡作踐,不一樣的是,我們是作踐自己,他們是作踐別人。”
程珂沒說話,隻是露出懷疑的神色。
張妮妮皺了皺眉,“不信?”
她掃了全場一眼,然後朝著舞池後麵的沙發抬了抬下巴,“喏,那個,坐在一群人中間,穿黑襯衫的那個,之前榮耀之星的記錄都是他保持的,你覺得不可能的事情,他一直在幹。”
順著張妮妮的目光,程珂的視線穿過舞池中瘋狂搖擺的男男女女,最後落在紅色沙發上被眾人簇擁著的一個黑襯衫男人身上。
那男人染著一頭栗棕色的頭發,黑色的襯衫看起來很低調,其實是時裝周的最新走秀款,皮膚白皙,但是這樣的白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有點過分,像是常年見不到陽光一樣,略顯得病態的那種蒼白,五官小巧而精致,從遠處目測,這個男人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看起來文文弱弱的。
似乎是感覺到有人在看他,原本一直低著頭興致缺缺的他突然抬起頭,朝著程珂的方向看過來,看到張妮妮之後伸出一隻胳膊,在空中打了個響指,聽不見聲音,但是看得到動作。
張妮妮看了一眼身邊的程珂,然後朝著那男人搖了搖頭,遠遠地舉起了杯子。
那男人似乎是笑了笑,但是不明顯,點了點頭,也舉起了手裏的被子遠遠地喝了一口酒。
“他看起來不太舒服。”程珂問道。
“剛被甩,能舒服的起來麽?”張妮妮對於這件事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在夜場混的,誰把誰當真啊,真投入感情了,就是把自己往絕路上逼,這小子以前還跟魅姐爭呢,我們勸過他很多次了,非不聽,現在好了,魅姐不見了以後,人家根本也就不搭理他。”或許是多喝了幾杯酒的緣故,張妮妮這會兒話有點多。
程珂思路很快,盡管張妮妮說的話七零八亂的,但是稍微一拚湊,她就能明白她在說什麽了。
也就是說,從藍魅失蹤之後,原本跟洪樹齡有一腿的這小子,已經被甩了。
“那他就沒有再去聯係那個人麽?”程珂追問。
“怎麽沒有…….”剛說完這句話,張妮妮猛然抬起頭,目光中透出幾分警惕,她狐疑地盯著程珂打量著,“你問這些幹什麽?”
一個說出來散心的人,本不應該有這麽多問題的,漫不經心聽著別人說話才是最正常的狀態。
程珂眉頭皺了皺,偏過頭悶聲道,“不是你在說麽?不說就算了。”
張妮妮明顯一愣,是自己說的麽?話題好像確實是自己挑起的,可是總有哪裏不太對勁,是哪裏呢?
沒等她細想,此時,那個黑襯衫的男人雙手插在口袋裏麵,穿過舞池,走到了二人身邊。
他開口的聲音很細膩,但是幾分帶著連日醉酒熬夜的沙啞,加上薄醉的迷離,聽起來有些迷幻,“妮妮姐,怎麽,來了都不去陪我喝兩杯?”
“陪人聊天解悶呢!”張妮妮淡淡道。
“喲,這位麽?新女朋友?”
“什麽叫新?你這話……”
“是我口誤,我認罰,請喝酒怎麽樣?”
程珂原本要開口說自己不喝酒的,但是還沒有等她說話,黑襯衫男人就已經對這調酒師喊了一聲,聲音比剛剛的細膩多了幾分低沉的感覺,“阿彤,一套迷蹤步。”
這些酒的名字,程珂聽都沒聽過,等到這個所謂的“迷蹤步”端上來的時候,她才是真正的大吃一驚,吧台上麵擺了整整一排,大約二三十個試管一樣的玻璃瓶,插在特質的架子上麵,五顏六色流光溢彩,十分好看。
但是程珂覺得,既然是叫迷蹤步,大概是因為要是把這一排酒全喝下去的話,別說迷蹤步了,她能走出淩波微步。
張妮妮抱著胳膊看著吧台上麵這一排酒,眼神中閃過一絲戲謔,“西元,你請的這酒,是打算讓我喝,還是讓阿珂喝?”
黑襯衫的男人刺客正好整以暇地坐在程珂的另一邊,表情淡淡的,“酒我請了,怎麽喝,隨便你們。”
程珂略有些為難地看著麵前的一排酒,她酒量其實不錯,隻是上次做完體檢,醫生告誡了,為了肚子裏麵的孩子著想,她最好別喝酒,可是現在這個情況,貌似是躲不過的。
“美女,你喝了這酒,咱們交個朋友。”燈紅酒綠中,黑襯衫男人眼中閃著淡淡的光,這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程珂知道躲不過,索性大大方方拿起最左邊的一根試管,“讓我喝酒不難,我喝一杯酒,問你一個問題,玩不玩?”
“喲,有意思。”黑襯衫男人難得露出一絲笑意,目光越過程珂落在張妮妮身上,“還說不是來買醉的,妮妮姐你看走眼了。”
張妮妮挑了挑眉,“阿珂既然開口了,你就說玩不玩吧。”
“嗬,還護犢子,你妮妮姐看上的人都是寶,不像我這種剛失戀的,被人當草。”黑襯衫男人手裏把玩著一把打火機,但是他並不抽煙,隻是不斷地開火,熄滅,開火熄滅。
程珂仰起脖子,一飲而盡,酒精灼到喉嚨的時候,程珂才知道這酒勁是有多大,估計了一下,這一排自己是肯定喝不掉了,能喝多少算多少。
“第一個問題,你叫什麽名字。”
黑襯衫男人抬起頭,喝了酒,想問的居然是隻是這個問題麽?有點兒意思。
……
老炮掛了李城德的電話之後就帶著一群兄弟在紅袖坊的各個夜店裏麵開啟了地毯式搜索,他們這個嫂子還真是一天都不肯消停,懷著孕呢,還跑到紅袖坊附近溜達,要是自己負責的這塊地盤出點兒什麽事兒,自己麻煩就大了。
“炮哥,有弟兄傳話說在聽風酒吧看見嫂子了。”剛從一家酒吧出來,就有弟兄在門口截住了他,帶來了程珂的消息。
老炮大喜,“確定麽,先去看看,讓發現的人趕緊把嫂子護好,掉了一根頭發絲咱們都得完蛋。”
那人為難道,“聽說情況不太好啊,嫂子正被人灌酒呢!”
“誰阿,不要命了?”
“聽說是妮妮姐和一個油頭粉麵的小子。”
老炮臉上閃過一絲擔憂,嫂子怎麽惹上張妮妮了呢?這很麻煩啊!
如果說申市的黑幫,還有哪個幫派能和李城德家的神武堂相提並論的話,那就隻有青龍幫了,青龍幫的老大張朝陽膝下就一個獨女,張妮妮,跟李城德喜歡在大街小巷裏麵充當小混混不一樣,這個女人從小泡夜店賭場,膽子大,個性十分張揚,就一點讓張朝陽愁白了頭,張妮妮喜歡女人,這讓他想要找個上門女婿的心思直接落空。
程珂要是落在張妮妮手上,這件事,不敢想象,這件事已經不是自己管得了的範圍之內了,他隻能冒著被家裏老太爺打斷腿的風險給老大打電話了,畢竟,張妮妮是跟老大有過婚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