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步步為營
程珂看著李城德嚴肅的神情,眼神中閃過一絲狐疑,她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聞言,李城德瞳孔驟然一收縮,慌忙否認道,“沒有啊,我怎麽會有事情瞞著你?”
“最好沒有,要是有的話,我扒了你的皮。”程珂瞪了他一眼。
“…….”
李城德不自然地笑了笑,有些心虛地踩了一腳油門,加快了開車的速度。
從南郊祁家別墅出來之後,他要把程珂先送回家,而之後自己要去一趟環亞。
…….
半小時之後,李城德的車開到了環亞集團樓下負一層地下倉庫。
林柯敲了敲總裁辦公室的門,“先生,李少爺來了。”
封世航聞言抬了抬頭,放下了手裏的藍色文件夾。
“讓人衝兩杯咖啡過來。”
“是。”
李城德坐到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麵色凝重,沉聲道,“沉暮心被祁戰帶走了。”
封世航臉色一寒,“什麽時候的事?”
“就昨天,我跟程珂下午去醫院,醫院的人說他昨天給沉暮心辦了出院手續。”
“你找過他了?”封世航問道。
“剛從南郊回來,程珂那個脾氣,知道沉暮心被別人帶走了肯定要去找啊,我怎麽攔得住。”
說完這句話,李城德看了一眼封世航的臉色,發現並沒有什麽變化,他詫異的問道,“你不問我結果怎麽樣?”
封世航沒有抬頭,沉聲道,“他不會放人的。”
他頓了頓,抬眼看著李城德,一雙眸子深沉如水,“他苦心經營了這麽久,等的就是這一天,環亞集團危機,沉家垮台,沉暮言失蹤,楊月明被拘留,沉暮心對我死心,失去所有可以依靠的人。”
李城德怔忪了片刻,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你說的這些,都是祁戰做的?”
“大都跟他有關,而且恐怕還不止這些……”
“所以你之前讓我去查沉暮言的消息,讓我關注祁家的人,是因為你早就知道了?”
封世航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冷聲道,“沉暮心暫時不會有危險,你最好告訴程珂,什麽都別做。”
聽到程珂的名字,李城德心裏猛然一沉,笑的有些僵硬,“我盡量吧!”
自己家大寶貝那個脾氣,火起來連自己都揍,有時候她想幹什麽自己還真沒那個本事攔得住。
封世航看了他一眼,瞬間覺得自己說這句話也是白搭,但想到程珂做事情還算有分寸,他也就沒再多說。
李城德說了一些最近收集到的關於沉暮言的信息,再根據自己分析,最後斷定道,“偷渡這件事他祁戰要是做了絕對瞞不過我碼頭的那幫兄弟,既然沒有出國的信息的話,那麽祁戰肯定還是把沉暮言藏在國內。”
李城德說的這種可能,封世航最初就設想過,可是他的人,李城德的人,紀少卿的人,黑道白道都打聽了,國內沒有任何信息。
就像是從失蹤那天晚上開始就人間蒸發了一樣。
久久,封世航沉聲道,“我會派人到F國祁戰住的地方再查一遍,國內也繼續查。”
“好,既然這樣,那我先回去了,我是瞞著我們家那位偷偷過來的,要是被發現了,可救……嘿嘿嘿,你懂得。”
封世航點了點頭,李城德邁著大步子匆匆忙忙地走出了辦公室,同時撥通了某人的電話。
隔著辦公室的門,都能聽見電話裏麵程珂的咆哮。
“李城德,你他媽的死到哪裏去了,大半夜的是不是混夜店去了,老娘的閨蜜現在半死不活的你特麽還有心思啊!打你幾個電話了都不接,想死嗎?”
“珂…..你聽我說……我沒去……我辦正事呢?”
“你他媽的能有什麽正事?打家劫舍啊還是殺人放火,趕緊的給老娘滾回來!”
“好好好…..知道了……”
…….
此時,南郊四層的祁家別墅內。
萱萱一個人抱著死去的雪糕坐在客廳地板上,神情痛苦,一張可愛的小臉皺成了一團。
久久,年老的管家老陳走過來,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低聲道,“萱萱,把雪糕交給爺爺好不好?”
萱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把懷裏已經僵硬的小狗抱得死死地,一雙眼睛裏麵是這個年齡沒有的陰鷙。
見狀,老陳蹲下身子,試探著去摸小狗的身體。
萱萱猛然把小狗往懷裏一緊,戒備地看著他。
“萱萱,爺爺隻是想要跟雪糕一起玩,你這麽抱著他,他會不舒服的。”
聞言,萱萱神色放鬆了一些,低聲問道,“你怎麽知道?”
“因為雪糕平時就不喜歡別人抱著,隻喜歡自己在地上跑來跑去啊,萱萱不記得了麽?”
萱萱低頭看了一眼小狗,然後微微鬆開了手,甕聲甕氣道,“我現在鬆開手,他還會跟以前一樣跑麽?”
老陳試探著摸了一下雪糕的毛,見萱萱不反對,小心翼翼地問道,“可能它累了,爺爺把它抱走,讓他休息,明天早上它就會醒過來了。”
“真的麽?”
“爺爺什麽時候騙過你?”
老陳伸手從萱萱懷裏抱起雪糕迅速交給旁邊的傭人,眼神示意之後,傭人迅速抱著雪糕離開了客廳。
趁著萱萱還沒有反應過來,老陳趕緊轉移她的注意力,問道,“萱萱膝蓋受傷了,跟爺爺去處理一下好不好?”
萱萱看著膝蓋上已經結痂的膝蓋,神情有些呆滯,喃喃道,“萱萱流血了……”
老陳歎了一口氣,把萱萱帶回她自己的房間裏麵,拿來了消毒水和藥膏。
幸好都是蹭破了皮,沒有什麽大礙,消毒之後塗藥,然後貼好創口貼就好了。
萱萱坐在小床上,癡癡呆呆地,像是失去心智的小孩子。
老陳不忍心她這個樣子,怕她以後又會惹祁戰生氣,今天要不是突然有人拜訪,恐怕是要發生不得了的事情。
他猶豫了一會兒,壓低了聲音說道,“萱萱要記住,在爸爸麵前不可以提到媽媽,還有,沉阿姨醒過來之前千萬不要再去二樓了,知道麽?”
提到媽媽,萱萱眼神有了一絲色彩,她愣了半晌,眼裏溢滿了淚水,“陳爺爺,我媽媽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噓!”老陳捂住了她的嘴,皺起了眉頭,看了一眼門口,確定沒有人之後這才說道,“不是剛說過麽?以後不可以再提到媽媽了。”
說完,他不放心萱萱一個小孩子,怕他前腳說了她後腳就忘,於是又補充了一句,“沉阿姨醒過來之前,你要是提到媽媽,就再也見不到媽媽了,記住爺爺的話了麽?”
聞言,萱萱懵懂地點了點頭。
她不懂為什麽要沉阿姨醒過來才可以見到媽媽,但管家爺爺這麽說肯定有他的道理。
深夜,祁家的書房裏麵,祁戰還在聽著一名陌生男子的匯報。
男子一身純黑色緊身衣褲,卡其色牛皮靴子,盡管是在房間裏麵,頭上依然戴著黑色的帽子,帽簷壓得很低。
祁戰叫他“丹尼爾”。
他的中文口音有些蹩腳,但還是堅持用中文陳述。
聲音十分森冷,“戰,你應該知道這個時候把我叫回來整個組織會擔負多大的風險。”
祁戰皺了皺眉,“我知道,但這件事很重要。”
“重要到你要拿整個組織的安危來冒險?戰,你最近似乎在忙很多別的事情,跟組織無關的事情。”丹尼爾的語氣已經不善。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上頭的意思?”
“不管是誰的意思,蘇鎮的計劃你沒拿下來,上頭已經很生氣了,作為這麽多年的老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
祁戰怔忪了片刻,點起了一根煙,“蘇鎮的計劃,依然在我的計劃之內,隻是換了一種更加安全的方式,這件事,我會自己向上麵匯報。”
“那麽你找我回來幹什麽?”丹尼爾冷笑了一聲,“不會是為了二樓床上那位睡美人吧?”
聞言,祁戰心裏猛然一沉,“你見過她了?”
“豈止見過,那麽美的人,幾乎是童話裏走出來的,不能享受也是可惜了的。”
腦子裏猛然閃過剛剛帶李城德兩個人去二樓病房的時候,陽台窗戶是打開的,明明沒有風,窗簾卻是顫動的。
他的臉色猛然變得陰沉,幾乎在丹尼爾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扣住了他的脖子,動作流暢而淩厲,“你碰她了?”
帽簷下麵露出的嘴角微微上揚了一個弧度,完全沒有懼意,他的手上握著一把小巧的匕首,正指在祁戰的腰間,“你說我們倆同時動手,誰會死的快一些?”
此時祁戰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另一隻手上的煙頭迅速扣在他握刀的手背上,他手裏的刀子滯了滯,“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嘶…..別……慢點兒…..我沒動她……”丹尼爾慌忙解釋。
祁戰這才鬆開了他的脖子,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冷冷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他咳嗽了幾聲,揉著被煙頭燙傷的手背,皺眉道,“你真動手啊,就為了這麽一個女人。”
祁戰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我聽說,那個女人的父母在我們那艘船上?”丹尼爾從隨身的口袋裏掏出藥膏,順手抹在了手上,一邊抹一邊問道。
“我隻需要你告訴我,那艘船現在是什麽情況。”
“蜘蛛抓走了我們的人,扣了貨,全船沉沒,那個女人的父母,我們的確是不知道怎麽樣了,有可能在蜘蛛抓走的人裏麵,也有可能是臨海的搜救隊救走了但是沒有公布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