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不知羞恥
至於哥哥，他念大學一年到頭都寫不了幾個字，要鋼筆幹什麽用。
沉暮心怕封世航拒絕，特意把包裝禮盒拆了扔進了垃圾桶，裝作很隨意地把鋼筆塞給他，說是自己多出來的，因為怕他拒絕，沒等他開口就慌慌張張地跑了。
好在，他後來也沒再還回來，這是不是代表，他不排斥跟她做朋友了。
沉暮心最喜歡的電影要上映了，她買好了票，好不容易說動了封世航陪他去看，星期六早上，皇後街，九點半，不見不散。
星期五吃完晚飯，她跑到童羽家裏想讓她陪自己去逛商場買件新衣服，可是童羽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樣子。
就在童羽去衛生間的時候，沉暮心看到童羽的書桌上露出一截粉紅色的紙。
沉暮心心下好奇，順手抽出來一看，當場就愣住了，粉紅色的一張紙上，寫了滿滿一張的甜言蜜語，分明就是一封還沒來得及送出去的情書，重點是開頭赫然寫著，封世航三個字。
“你都看見了。”童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沉暮心捏著信的手有些尷尬，幹咳了一聲，解釋道，“我……我不知道是情書，我不是故意偷看的。”
童羽走到床邊坐下，低著頭，麵色染上一層緋紅，有些不好意思，“沒什麽，我們是好朋友，我早就想告訴你了。”
“是嘛。”沉暮心呐呐道，“我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他的。”
童羽抬起頭望著天花板，一雙水靈的眼睛寫滿了天真，“很早以前啊，我覺得他跟我在學校的處境蠻像的，都不太受歡迎。”
她頓了頓，看了一眼沉暮心，然後接著說，“而且總是聽你說他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麽冷漠，聽多了你說他的優點，我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喜歡上他了。”
沉暮心眼神有些暗淡，一言不發。
童羽見狀，一把拉住沉暮心的手，哀求道，“心心，你幫我吧，你不是跟他關係不錯麽，幫幫我好不好。”
沉暮心心裏一軟，“好，我幫你。”
次日，沉暮心原本是跟童羽一起去電影院的，想要當麵解釋清楚，可是快到的時候，沉暮心一看見封世航的身影，條件反射一樣躲進了旁邊的巷子。
童羽緊張兮兮地問她，“怎麽了，你看見什麽了啊？”
沉暮心吞了吞口水，內心做了好一番思想鬥爭，最終還是跟童羽擺了擺手，“你自己去吧，我怕我承受不住封世航殺人的眼神。”
所以那天，她眼睜睜看著封世航牽著童羽的手進了電影院，而自己，落荒而逃。
後來，她其實有很多機會可以解釋清楚，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他隻要一看見封世航就說不出話來，滿腦子都是童羽喜歡他的事情。
於是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學校的年終晚會，跟祁戰一起排練晚會的節目。
學校裏麵關於她跟祁戰的風言風語越來越多，她突然很擔心封世航對她的看法。
那天，童羽哭著跑來找她。
“心心，封世航好像不喜歡我，我感覺自己快崩潰了。”童羽柔柔弱弱的樣子，任何一個人看了都會很憐惜。
沉暮心拍著胸脯跟她保證：“別擔心，我去幫你問問他。”
說完又咽了咽口水，猶豫著跟童羽說，“要是他不答應，咱們也別在一棵樹上吊死哈！”
深秋的梧桐樹下，夕陽正好，偶爾掀起一陣風，伴隨著晚霞的餘暉，閃耀出金色的光芒。
少年穩步走在梧桐大道上，像走向天堂的神明。
沉暮心飛快地跑到他麵前，伸直了胳膊擋住了他的去路，“封世航，我有話跟你說。”
關於失約的道歉，他好像並不在乎，沉暮心甚至在他眼裏捕捉到一絲對自己的厭惡。
她不死心，借著童羽，追問他的心意。
其實那一刻，她希望他不要同意，甚至希望他對自己發火，希望他甩手就走。
可是他竟然同意了，他說，“好，我答應。”
在他開口的那一瞬間，沉暮心感覺腦子裏麵一片空白，心裏也空蕩蕩的，像是被誰偷走了什麽一樣。
……
久久，站台開過來一輛公交車，沉暮心猛然回過神，她好像突然明白過來，七年前自己心裏到底丟失了什麽。
是封世航的心，她弄丟了。
公交車上司機大叔摁了摁喇叭，“小姑娘，走不走啊，末班車了啊。”
沉暮心站起身看了一眼司機，然後頭也不回地跑向通往封世航別墅的那條路。
司機大叔自言自語道，“現在的年輕人怎麽回事，等來了車反而不坐了。”
在別墅裏麵一群傭人保姆詫異的目光中，沉暮心噠噠噠飛奔上二樓，熟門熟路地擰開主臥的大門，隻有封世航一人抽著悶煙，許姍姍早就走了。
“封世航，我……我…..我想好了，我就是喜歡你才想要嫁給你的。”
奔跑太久，她一邊喘著氣，一邊堅定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坐在沙發上抽煙的男人看到剛離開不久的沉暮心再次出現在自己麵前，露出微微詫異的表情，愣了兩秒，在煙灰缸裏撚滅了煙頭，然後冷笑道，“憑什麽覺得我會相信你？”
“啪嗒”一聲，沉暮心隨手反鎖了房門，在封世航灼灼地目光注視下，伸手顫抖著解開襯衣的扣子。
“夠了！”封世航扭過臉不去看她，嗬斥的聲音冷漠無情，“不知羞恥。”
“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不需要知道羞恥。”沉暮心言之鑿鑿，毫無懼意。
“封世航，我確定，我是因為喜歡你所以糾纏你，你呢？”
清脆的嗓音多了一些顫抖，在背後緩緩靠近。
封世航腦子裏麵突然一片混亂，七年前她親筆寫的那句“我不愛你”，還字字如血，滴在他的心頭。
如今她又口口聲聲說愛自己，這個女人，到底哪句話真，哪句話假。
猛不丁轉過身，他準確地握住身後蠢蠢欲動的女人伸出來的手臂，他感受到她冰涼的體溫，跟他身上的灼熱一接觸，絲絲涼意，令人上癮。
“你說的，在我麵前，不知道什麽叫做羞恥。”他的聲音，沙啞而好聽，令人沉淪，“你可不要後悔。”
他要確認，這個女人，從裏到外，每一寸肌膚，甚至靈魂，思想，完完全全，隻屬於他一個人。
事後，他清理好自己後走到浴室放了一缸熱水，回到床上把沉暮心抱進浴室，動作輕柔地把她放進浴缸裏，拿起毛巾一下一下幫她擦拭著身體。
沉暮心頭枕在封世航的臂彎裏，這麽大的動靜都沒有醒，隻是嘴裏咕噥了兩句，“封世航，不要走。”說著還伸出手不安分地揮舞，搞得浴室裏水花四濺。
封世航一把捉住她不安分地手，看到她紅腫的嘴唇，眼底不自覺帶上了一抹溫和憐惜。
幫她清洗好身體之後，封世航把她裹到自己寬大的浴袍裏麵抱上了床，從背後抱住她的腰，合上了眼睛。
不管這個女人真心還是假意，他都認了，他要把她留在自己身邊，牢牢地看住，至於她的心，總有一天會屬於他的。
“心心，你昨晚怎麽又沒回來。”沉暮心拖著疲軟的身子剛一回到家，就迎來楊月明劈頭蓋臉地質問。
沉暮心耷拉著腦袋，搖搖晃晃地撲到自己的床上，甕聲甕氣地說，“表姐，我把封世航上了。”
“什麽？你已經把他拿下了？”楊月明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
“你小聲點兒，爸媽聽見我就完蛋了。”沉暮心一聲驚呼。
“快跟我說說你怎麽把他拿下的！”楊月明掩飾不住心裏的好奇心，一屁股坐到沉暮心旁邊。
沉暮心腦子裏一團亂麻，想起男人瘦削冷峻的輪廓，沙啞的聲線……她的小臉登時一紅。
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