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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我們回赤淩

  樂心前腳剛走,夏芒就跟著進了來。


  “王妃,這是您要的東西。”


  夏芒雙手托著白瓷瓶輕輕置上案台。


  江予初低低嗯了聲。


  “還有事嗎?”


  夏芒道:“殿下還沒回來,王妃要先傳膳嗎?”


  江予初緩緩垂眸:“不急。”


  “屬下瞧著王妃午膳也進得不香,要不,我替王妃拿著小點心來墊墊?”夏芒道。


  江予初搖搖頭:“我沒胃口……”


  夏芒想了想又道:“殿下今日特吩咐了往日例湯要備得清淡些,…那,先傳了羹湯來?”


  江予初:“……”


  “無事就出去罷,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夏芒這喋喋不休個沒完,聽得江予初心煩。


  夏芒低低哦了聲:“那屬下就在外頭,王妃有事就叫我。”


  “不必了,你去歇著罷。”


  江予初說完又想著可能是莫辭有意吩咐的,便又添補道:“他若問起,就說是我說的。”


  “是……”夏芒有些委屈巴巴地拱了拱手。


  聽著他的腳步聲漸遠,江予初一直強力控著的心神再繃不住。


  沉沉歎了聲,凝那瓷瓶默了半晌,心底愈發酸楚。


  顫著手觸上的一瞬,眼底霎時泛了紅。


  ——如疾,你知道嗎,陸長庚死了。


  那個騙我十年,屠我赤淩,害你性命的人終於死了。


  可是,我不是應該要高興嗎?


  當初啊,你常勸我要離他遠些,我隻當你是遵從母皇和巫祝的意思。


  不曾想,我最不屑一顧的“預言”竟被我最在意的男人實現成了真。


  你信天道輪回嗎?

  莫辭說,陸長庚赴死是為了還我餘生周全。


  想來,我是該感激他嗎?


  可他是不是都忘了,我當下境況分明是他一手促就啊。


  怎麽到頭來,倒似我欠了他的情分?

  而你。


  我始終不敢承認,你的死,罪魁禍首分明是我。


  當初我若是果決一些,早早取了他性命,你就不會死。


  或是,我肯安安分分地做了這江予初,躲著他一輩子,或許你也不會死。


  像你說的,沒個城府算計,偏去惹事。


  …是我無能。


  如疾。


  我好累好累。


  過幾日,我們就回家,我們回赤淩好不好……


  ……


  莫辭一回府便徑自來了星月閣,房裏燭火微漾,空蕩一片。


  而她側身倚在窗下軟榻上,趁著寥寥燭光,那腰身瘦弱得似乎輕輕凝了力就能折斷。


  本想說怎麽不去裏頭睡,輕聲走近一看,隻見她輕闔的眼梢還掛著半珠淚。


  目光緩緩下移,手裏緊緊抱著的是那白瓷瓶。


  揪得他原本平靜的心底再度泛起了波瀾。


  ——如今她的每分神色微動皆如無形的告示牌,時時刻刻都在揪著他的心,告訴他,如今一切都是他的錯。


  更可怕的是,自己不敢辯駁、不敢多言分毫。


  莫辭取了張薄毯,輕輕替她蓋上。


  默自凝她半晌,那半珠淚愈發刺心。


  “對不起……”


  莫辭撫上她側臉,指腹輕輕拂去那淚,斂眸,沉沉歎了聲。


  對不起。


  這是他這幾日說得最多的一句話,也是他最不能親口說與她知道的話。


  “殿下,是送來房裏,還是去前頭用膳?”


  夏芒探了個頭問道。


  莫辭嘖了聲正想製止,江予初卻已聽了動靜,緩緩睜眼。


  入眸的是身上多出來的薄毯及他望著外頭的側影。


  “…回來了。”


  江予初有意地收了收白瓷瓶。


  莫辭這才緩緩轉過臉來,眼下有些泛紅,隻是她還沒來得及深究,就已被他疾速控了去。


  “剛回來,見你睡得熟,就沒叫你。”


  見她撐著起身,莫辭又很貼心地攬了攬:“以後若是困了就不必等了,自己用了膳就先歇著。”


  江予初低低嗯了聲:“知道了。”


  ……


  趁著底下人送膳食的忙碌空擋,江予初背著莫辭將風如疾的骨灰藏去了櫃裏。


  畢竟他從前還因自己和風如疾的談笑風生而生過疑心,倘若被他知道自己因他的死這樣傷心,隻怕又是波瀾一場。


  殊不知,莫辭早已將她收白瓷瓶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但她不知自己知曉她的身份之事,自己便也隻配合她,假裝看不見便罷。


  經幾日的悉心調養,她麵色終是見了些血色,隻是心底意難平,精神狀態總是不好。


  見她這樣,莫辭心裏自然也是不好受,整夜裏不是望著她床榻唉聲歎氣,就是為著當初後悔不已。


  連著幾日下來,他倒也跟著清減了不少,原本就消瘦分明的下頜,如今是愈發單薄。


  想著怕是在煙都一日她便要傷心一日,說不定去了棲楓渡,見了故土倒會好些。


  莫辭特地查了黃曆、又尋司天監好生探了一番,最終定在二月十八這日出行。


  這日,兩人說是要去承國公府提前辭行,好叫江家父兄安心。


  “殿下、王妃萬安。”夏芒向準備出府的兩人行了禮,後頭跟著的是一身著蒼黃色衣袍的中年男人,瞧著倒眼生。


  夏芒道:“稟殿下,這是知牧在眾人中再三查了背景卷宗才予以留用的郎中,寧州人士。”


  那男子側出半步,畢恭畢敬地拱了拱手:“見過殿下、王妃。”


  江予初看了一眼,也沒心思多話。


  莫辭抬了抬手示意免禮:“先生貴姓。”


  “免貴姓趙。”


  莫辭低低嗯了聲,對夏芒說道:“先帶下去罷,今兒你就不必跟著了。”


  夏芒同郎中側身避開,讓主子先行。


  “之前那郎中家中有急事告假了,我瞧你近日身子虛得很,就新聘了一個。”


  莫辭見她一直不問便自行解釋道。


  “正好今兒到了,後日咱們走的時候把他一並帶上,也好有個照應。”


  江予初隻輕輕點了點頭。


  ……


  承國公府。


  如今承國公被卸了一大半兒的兵權,軍務也隨之減了不少,倒是樂得個清閑。


  江懷信是習武之人,受的又是皮外傷,養了幾日便已見好。


  如今不僅能下榻了,晨間還練了兩套拳。


  隻是新指甲還沒長全,十指尚且保留著紗布。


  江懷宇和池昭本就一心隻有對方,如今新婚燕爾,正是你儂我儂之時。


  江家權柄地位雖大不如前,但父子安康、二郎夫婦情深,倒也祥和。


  今日林邦彥也正好前來探望江懷信,到了時辰,幾人便開了席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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