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給你納些姬妾
莫辭心一沉。
——處罰江懷宇隻是引子,真正大頭這才剛剛現身。
皇後滿目揚意算計徑自從江予初身旁擦過,於她半步之前站定。
“陛下,臣妾對斯年的事倒略有耳聞。臣妾身為女人都覺著斯年著實冤枉,實在不該受罰。”
兩人交匯出一個眼神,開始唱起雙簧來:“皇後有何見解?”
皇後道:“斯年素來潔身自好,從不流連煙花場所,怎得如今成了婚反而去了那種地方。臣妾百思不得,思來想去,怕是後院空冷所致。這男人後院隻一正妻到底是缺乏滋味。”
皇後說著福了福身又笑道:“臣妾愚見,不如按親王禮製給斯年填了各色路子的側妃、姬妾。如此一來,體不體麵的倒是後話,至少…往後是不會再發生那等荒謬之事了。”
“你說呢,璟王妃?”
皇後緩緩轉身,一雙杏目咄咄逼來,稱呼也從之前的“文揚縣主”改口成了“璟王妃”,是在提醒她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江予初倒想張口推拒,怎奈胃裏翻滾陣陣,生恐一張嘴又會嘔出來惹得莫離不悅。
莫辭幹澀地笑了笑:“皇後可別提此事了,昨日因那麽片過眼雲煙就鬧得這樣難看,若我真納了側妃,怕是…又要惹來一場風波。”
“怎麽,難道他江家還敢因為你納了側妃而逼你和離?”
皇後隻當江予初是認了慫無言以對,冷笑兩聲又將目光轉向了她,字句如推心置腹,讓人無路可退:
“我說九弟媳啊,這女人哪還是名聲最為重要,如今外頭皆傳江家姑娘善妒、毫無半分世家風範的教養。你就算不在意自己和江家的名聲,不在意皇室體麵,倒也該想想斯年的臉麵哪。”
“如今斯年為了你已是遭人話柄了,往小了說便是什麽懼內、忌憚娘舅勢力不敢輕易造次;這往大了說便是什麽無半分男人鋼骨,竟在自家夫人跟前兒挺不直搖杆。這做人嘛,他疼疼你,你也該為他著想幾分。何況,斯年到底是堂堂親王,總不能指望他往後真就隻你一生罷?”
這刀都架在脖子上了,總不能還步步退讓。
江予初緊緊抓著衣袖強力壓下翻湧,額間冰涼陣陣:“妾身有一事不明,說來怕是又要惹得皇後傷心,但妾身想著,皇後母儀天下自是不會輕易同我這等粗鄙之人輕易計較。”
江予初說著又故作和軟地笑了笑:“何況,皇後又這般親切地叫我弟媳,想來…是有心當我是一家人的,那妾身說錯了什麽,皇後也是不會怪罪的。對吧?”
皇後冷笑了聲靜候她的後話。
江予初強力壓著怒火及胃裏的翻湧,福了福身以示恭敬:“皇後既說男子妻妾成群實屬常事,恕妾身多言,當初,陸將軍寵幸了一婢子,那皇後為何要將她賜死,而非收房呢?”
皇後吃了一癟:“你好大的膽子,本宮如何處事豈由你置喙!”
“妾身不敢。”
江予初聲兒發虛,眸子卻不失堅定:“妾身心裏一直敬重皇後,這不,煙都人盡皆知殿下惜愛妾身,這成婚以來殿下同妾身一直琴瑟和鳴、出入成雙。如今殿下不過是在風月之地流連一場,皇後便這樣體恤,百忙之中還得親自替他納側妃,妾身同殿下感念天恩浩蕩。”
江予初歇下語氣笑了笑,抬眸定定凝著她是呼之欲出的嘲意:“隻是,皇後常務繁重怕是忘了,陸將軍也是後院空冷。於理,他同澤恩性子犯衝素來不睦,怕是兩廂情濃的日子也是不常見的。於情,陸將軍是皇後親婿,這情分上,是遠比殿下同皇後更親一層。妾身愚見,這於理於情…倒覺著陸將軍比殿下更需要納妾呢。”
“你、”皇後滿麵陰鬱,話到嘴邊又結了舌。
莫辭眉目一凝拉著她往後攬了攬,江予初趁勢扯出帕子點了點鼻尖悄然換了兩大口氣才略舒緩了些。
莫辭道:“皇後美意,臣弟心領。隻是,臣弟從前就起了誓隻她一生,昨日才昏了頭做了對不住她的事,往後不多加彌補倒罷,怎能變本加厲傷了她的心呢?”
“你們放肆!”
陸長庚新婚的風流之事於皇後而言本就是恥辱,如今被江予初搬出來砸了自己的腳倒罷了,就連素日謹慎步步退讓的莫辭竟也敢駁了她的話。
皇後一陣怒火直衝上湧:“你娶了個伶牙俐齒的好王妃呀,倒敢是新婚不懂規矩,怎麽,這成婚也有這些時月了,還學不會禮儀規矩嗎!”
“皇後…”莫辭正想替她說些什麽。
“斯年還真是護妻的好夫君哪。”
眼見這兩人一唱一和的竟把皇後逼得退無可退,莫離輕咳了聲強力斷去他的未盡餘話:
“文揚縣主從前是多光鮮有禮的世家人物,如今被你縱得愈發沒規矩。”
莫辭轉身向莫離拱了拱手:“是,往後…臣弟定當好生調教。”
莫離冷笑了聲:“若非你一門心思隻放在她一人身上,她又何至於這般任性,他江懷宇又何至於這般大膽。看來,是得給你納些姬妾,也好讓你這王妃收斂些性子,也該提醒提醒江家擺清自己的位置。”
莫辭心一沉:“陛下息怒。”
莫離遠比皇後聰明,雖是同樣的一腔算計,這道出的字句語氣卻和軟得宛如常人家的長兄,不帶半分權柄相壓:
“朕有什麽怒不怒的。朕知道你們年輕,又是新婚,自是要情深些。”
莫離有意歇下語氣頓了頓,看盡了他對皇後訓斥江予初的不滿之情又道:
“隻是…自古以來,多少始起禍端就是源於獨寵專寵,從前你癡愛這文揚縣主不惜空置正妃多年已是逾矩。你若再這般不管不顧的胡鬧下去,怕是要鬧得滿城風雨,人人隻道你這王妃狐媚了。”
“朕知道你是閑散慣了,所以,這些年不指望你能為皇室爭取臉麵,但你也該早些開枝散葉。如今你隻守著這麽一個女人,一把年歲了膝下也沒個一男半女。就算你不顧著自己餘生打算,也該讓皇考、皇妣在天安寧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