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一艘遊輪遭遇海難,船上有對夫妻好不容易來到救生艇前,艇上隻剩一個位子,這時,男人把女人推向身後,自己跳上了救生艇。
女人站在漸沉的大船上,向男人喊出了一句話…… 講到這裏,老師問學生:“你們猜,女人會喊出什麽話?” 學生們群情激憤,都“我恨你”、“我瞎了眼”…… 這時老師注意到有個學生一直沒發言,就向他提問,這個學生:“老師,我覺得女人會喊——照顧好我們的孩子!”
老師一驚,問:“你聽過這個故事?”學生搖頭:“沒有,但我母親生病去世前,就是對我父親這樣的!”老師感慨道:“回答正確。下麵,大家聽我把這個故事講完。”
輪船沉沒了,男人回到家鄉,獨自帶大女兒。多年後,男人病故,女兒整理遺物時,發現了父親的日記。
原來,父親和母親乘坐遊輪時,母親已患了絕症。關鍵時刻,父親衝向了那唯一的生機,他在日記中寫道:“我多想和你一起沉入海底,可我不能。為了女兒,我隻能讓你一個人長眠在深深的海底……”
夏薇每次聽到這個故事,不,不隻是這個故事,隻要所有關於父親母親之間的愛的,她都會聽很多很多遍,很認真的聽。
聽多少遍都不膩的那一種。
夏薇很的時候幼兒園老師都會告訴他們,父母是世界上最愛自己的人,因為他們是父母辛辛苦苦孕育的寶貝。
夏薇想她騙人,因為她的爸媽從來都不會跟她愛她一類的詞語。
她每次放學之後都站在旁邊看其他人被接走,她總是幻想著爸爸媽媽會來接她。可是每次隻有司機叔叔站在她麵前,道:“姐,我們該回家了。”
回家嗎?
嗯。
的夏薇拉著司機的手,走過晴雨走過春夏四季。
從幼兒園到長大,期待的人一直都沒有來過。
時間久了,夏薇也不在期待這件事了。
姐姐夏皖和哥哥夏睿看的比她看得開多了,他們都是開開心心的被司機帶走,隻有她一個人死強著不走,非要來接。
結果當然是失望。
夏薇慢慢長大,五官張開了,追她的男生可以從學校排滿大街,可她從來都不談戀愛,從來都不。
套總是感覺戀愛是一種非常令人恐懼的事情。
因為戀愛了就要結婚,結婚了就會變成他爸媽那樣的。
其實也不是她爸媽有什麽不好,爸爸是當地商業霸主,媽媽是名門閨秀,她是當之無愧的千金。可是夏薇就是不開心,哪怕她有換不完的衣服和用不完的錢。
她從來都沒有被媽媽抱過,什麽時候開始起,她也不叫媽媽了。
開始和夏睿一起喊她,方蘭,方蘭的。
應該是她被方蘭帶著一起去那個鎮的時候吧,那是夏薇第一次坐火車。
火車上各種形形色色的人,有老男人和農民工看她可愛,會過來來捏捏她的臉,有時候力氣大了,夏薇疼的眼淚都出來,可是方蘭隻是饒有興趣的看她眼淚嘩嘩流的樣子。
她一哭出來,方蘭就會嗬斥她。,
夏薇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一旦夏沉淵過來捏捏她抱抱她,方蘭就會打她罵她。
知道稍微懂事了一點之後才明白過來。
這個無可救藥的女人看到自己的老公喜歡自己的孩子超過自己就瘋狂的嫉妒。
夏薇就這樣被她帶到了那個鎮,被她一個人留在了那裏。
夏薇清楚地記得,她哭喊著被甩開,她喊著媽媽不要留下我,媽媽,媽媽
可是不管她如何呼喊,方蘭都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夏薇被遺忘在了那裏,夏沉淵出差回去才發現夏薇不見了,方蘭死活不承認,年幼的夏睿堆著火車,頭也不抬,道:“妹妹被方蘭扔了哦。”
夏沉淵甩了方蘭一巴掌,馬上派人去把夏薇找了回來,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在看過方蘭一眼。
聽找夏薇回來的人,當時看到夏薇的時候,她穿著髒兮兮的公主裙,喝著從來都沒有碰過的麵條,不哭也不鬧。
從那以後,媽媽這個詞就在夏薇這裏絕跡了。
姐姐夏皖年齡比她大好多,她還在上高中的時候,夏皖就去了醫院當護士,沒有跟著夏沉淵的安排走,夏沉淵看夏皖也的確難成大事,就放任她走了。
而夏薇,就要走夏皖的那條路了。
這是夏薇很早就知道的事情,所以當夏睿要和白家千金白萱萱聯姻的時候,夏薇首先去跟白萱萱話,加深感情。
索性兩個人家世旗鼓相當,即使三觀不同,也可以彌補。
成了名義上的閨蜜。
在人前,夏薇牢記著夏沉淵的話,夏家給了她一切,他絕對不能給夏家丟臉。
所以她什麽都是好的,女神這個詞簡直是為她量身打造的。
沒有人知道她心裏怎麽想,所有的人都在盯著她。
然後夏薇在新生迎接晚會上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平時隻有她一個人才能發言的舞台上多了一個人,是宋文。
宋文人帥成績好還可以幫助女同學,是很多人的夢中情人。
可沒聽到他和誰曖昧過。
總是能聽到白萱萱跟她旁邊嘲諷宋文,“不過一個書呆子而已,這麽寒酸的出身還想出人頭地。”
每當她這麽夏薇都不去附和。
因為她看到了白萱萱眼裏的光,細但是卻很明顯。
即使不想關注他,哪裏都還是他。
因為在同一個班級,位置離得還不是很遠,她抬頭就能看到他,他還是哪個科都很活躍的人。
不管哪裏都是他,所有人都在讚揚他,當然也有不和諧的聲音,隻是少部分的人而已。
而讓夏薇關注他的不是這些,而是她見過宋文的父母一次。
不,很多次。
開家長會的時候,下雨的時候,送便當的時候,總有兩個人摸著宋文的頭,囑咐、斥責、關愛。
夏薇握著傘的手緊了緊。
以後就理所當然了,聽到他們宋文怎麽樣怎麽樣,連老師都對他大加誇讚。
所以當宋文總是偷偷來看她的時候,她都能感覺到了。
那目光太過灼熱。
夏薇淡淡一笑,又是一個看中她臉的。
可是很久了,這個少年總是看她卻不上來跟她話,不像其他人一樣送各種無趣的東西。
他還是一直在做自己的事,努力學習,打籃球,該勾引桃花的時候還是勾引桃花。
勾引桃花。嘖。
夏薇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心裏不爽。
宋文一直都沒有來跟她話,別表白了。
三年過去了,夏薇覺得自己自作多情了。
然後宋文跟她表白了,去看了梔子花,去吃了頓飯,去看了場電影。
等夏薇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和這個少年在一起了,成了人人額都羨慕的情侶。
成了男女朋友才徹徹底底了解到他,神經大條又不懂浪漫。
可夏薇竟然覺得不排斥他,比起總是傻兮兮的張子健,宋文順眼多了。
隻是沒想到那個女孩子自殺了。
花一樣的年紀,很可惜了。
和白萱萱有一定關係,恰好家裏也不打算再和白家聯姻了,她忍白萱萱很久了,剛好借這個由頭和她訣別。
誰知道宋文竟然在考場出事。
夏薇第一次知道了什麽是擔心,她竟然在擔心宋文,這個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這樣存在了她的心裏,並且開始紮根。
可是這樣是不行的,夏家才不會這麽輕易地讓她跟著一個什麽都沒有的男人走了,宋文一無所有。
夏薇被關在夏家,被洗腦了整整半月。
可這並沒有什麽用。
夏薇帶著宋文一起去了自己幼年恐懼又留戀的地方,看到了那位熟悉的老板娘。
這麽久了,終於又一次來到了這裏。
可是不同的是,這次她不是一個人了,她身後還有個人。
帶著不同的心境吃了麵,劃了船。
夏薇便把自己毫無保留的給了宋文。
沒關係,她吻上宋文的唇,就任性這一次,這一次就好。
那過後,夏薇看到來接她的夏睿就明白了,她笑著跟宋文揮揮手,跟宋文分了手。
分手的那氣一點都不好。
陰沉得像讓人摔東西。
夏薇跟宋文了分手,聽到身後男生喊啞的嗓音,除了心痛之外竟然還有一絲慶幸。
他哭的那麽傷心,是不是跟我愛他一樣那樣愛我?
於是夏薇去和夏沉淵談了一個條件,她的確是要走聯姻那條路沒有錯,為夏家犧牲自己也可以。
但是她也要為自己,為那個愛她的男人一起掙個未來。
所以她騙了夏沉淵,她才不回去聯姻。
在美國的時候,每次在學習很晚的時候,她都會想起來那個少年,所以後來在一起之後,夏薇知道那些個日日夜夜都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的時候,讓他跪了一個晚上的鍵盤。
沒想到美國的殺人案會發生在離自己那麽,那麽近的地方。
一個學校的女孩子被殺害,自己那個時候還被變態教授纏上。
後來直到夏薇被變態綁起來才想起來,那個死去的女孩子她見到過,就坐在這個教授的腿上,表情不對。
可是即使發現了也沒有什麽用,夏薇被綁了起來,唯一慶幸的是,她又和宋文見麵了。
即使她哭著想他,這個曾經的愛人沒看她一眼,夏薇感覺心髒呼啦的碎了一片。
索性變好了,感情又回來了。
可是夏薇那個時候第一次想死。
她能感覺到男人的嘴唇吻上來,是不熟悉的味道。
她掙紮著,哭喊著,絕望著。
可是並沒有什麽用。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醫院裏,她對那個時候的記憶被自己強行關閉了起來。
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情,喜歡的那個男人就躺在隔壁的房間。
夏薇便感覺腦子都要炸了,她害怕醫生的靠近,害怕男人的觸碰,這一切都會讓她想起來當時生不如死的感覺。
夏薇感覺有什麽東西悄悄從身邊溜走了,然後他來了。
宋文給她喂藥,哄她,吻她。告訴她一切都是她在做夢,對她做那些事情的人是他。
所以你不用害怕,不用困擾。
宋文在謊。
夏薇清楚的知道,可是她看著宋文布滿血絲的眼底,還是順從的喝了藥,認真的養自己的身體。
他都那麽的逼自己好起來,她怎麽可以當累贅呢。
他們的感情看似好了起來,但夏薇知道好不了了。
除非那個男人死了。
回到國家以後,夏薇沒有告訴夏家,她知道會有什麽安排,但是她還是想和宋文過一過宋文他爸媽的生活。
他們一起買菜,一起做飯,就像一對夫妻。
如果是和宋文在一起的話,那麽結婚好像也不是不能忍受的事情了。
所以夏沉淵派人來接她的時候,夏薇就知道,夢醒了。
她做了好多的菜,告訴宋文不準倒掉,還故意做的很難吃,這樣就好,這樣宋文還會記得她的菜。
難吃的要命。
果然回到夏家之後的跟夏薇預測的一樣,她的確是要嫁人了。
還是嫁給皇埔軒最沒用的哥哥。
這個男人夏薇從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不喜歡他,哪怕長了一張好皮相,因為他的眼睛,緊緊盯著她貌美的嫂子。
不管這管她什麽事。
隻是知道了她未來的嫂子是蔡依琴,這個蔡依琴和宋文的經曆,夏薇就笑了。
難怪這個女人一直都旁敲側擊的打聽她。
也好在宋文乖乖了,不然就要多跪一會兒鍵盤了。
夏家的局勢不太好,但正因為和兩家都聯姻,感覺有些膨脹了。
誰能想到在婚禮現場會出這樣的事情呢。
夏薇隻想笑。
老都在幫她。
可是宋文還沒來,那個她願意將她一生都托付給她的男人還沒有來,夏薇的心還是動搖不安。
如果沒來的話,她該怎麽辦。
出醜的是她哥哥夏睿和蔡依琴,不是皇埔翔。
幸好他在最後一刻來了,夏薇眼淚當場都出來了。
後來才知道這個男人是發了一筆橫財。
這下好了,我養的起你了。
那個男人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