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上供桌了?
忙忙碌碌,碌碌無為。
以上八個字就可以概括楊千羽的一生了。
身邊的子孫沉默不語,得了癌症是沒辦法的事,尤其還是晚期,而對於楊千羽拒絕治療的做法,孩子們並不讚同。
可是楊千羽卻不這麽想,自己一生沒有什麽大成績,老了老了,還得了這麽個要錢又要命的病。
即便治療,也不過多活幾年而已,幾十歲的人了,還有什麽看不開的。
兒女都成家立業了,混的比自己這個老爹可強太多了,但是幾十萬的治療費用,依然能掏空孩子們的家底。
自己沒給他們留下什麽,還是別拖累他們了。
兒子的固執自己又怎麽會不知道呢?可是,他爹更固執,這叫隨根,哈哈哈哈!
孩子們過的都不錯,也算對得起祖宗了。
老伴先走了一步,當年就過讓她走自己前麵,省的一個人留在世上孤單,現在終於輪到自己了。
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也就這幾了,知道孩子們孝順,可是,藥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三十好幾的人了,怎麽就不懂呢?
跟自己當年一個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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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很輕,吹在身上感覺很好,自從得了這個毛病,已經多久沒吹過風了。
“舒服,要是能一直這樣該多好啊。”
“那幫子護士可別過來的太早,讓他們看見,肯定第一時間把窗戶關上。”
許久,楊千羽習慣性的想伸個懶腰,“嗯?⊙?⊙!”
“怎麽回事,動不了?不對啊,自己隻是肺癌,又不是癱瘓。”
費力的想睜開眼,“噫?連眼睛都睜不開了?什麽情況。”
默默的感覺了一下,手?動不了,腿?一樣。試著喘了口氣,靠?喘不了?死了?
不對啊,雖然沒死過,但是這感覺怎麽也不像是死了之後的樣子啊。
靜了靜心,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試著用心去感受四周,漸漸的,周圍開始出現模糊的印象。
影影綽綽間,似乎有很多人在周圍,但是很不清晰。
又過了一會,開始有聲音傳來,“呼!”雖然沒有呼吸,但還是習慣性的在心裏舒了口氣。
那種看不見,聽不著的感覺真的太恐怖了。
雖然隻是一些雜音,但是楊千羽還是在心裏鬆口氣,努力讓自己集中精神,想要聽聽周圍的聲音是什麽。
好像是祈求豐收的意思啊,沒聽懂,但是莫名其妙的知道是什麽意思。
這是怎麽了?誰能告訴告訴我?
漸漸的,聲音消失了。
除了風聲,再沒有什麽別的聲音出現了。
時間靜悄悄的流逝著,黑暗降臨。
“大概是晚上了吧,周圍沒有一點光亮。”楊千羽有些焦慮了,這種哪裏都動不了的感覺始終禁錮著他。
要不是偶爾會有一些蟲鳴傳來,楊千羽幾乎以為整個世界都消失了呢!
楊千羽開始瘋狂的回憶過往的一切,不這樣的話,他感覺自己就快要瘋了。
突然,他發現自己的記憶似乎變得非常清晰,以前的一幕幕,就像放電影一樣在腦海裏回蕩著。
很突兀的,一段回憶浮現,那是自己教育孫子的畫麵,畫麵裏,自己的孫子站在自己的麵前,而自己似乎很憤怒。
“哦,想起來了,那次,好像是孫子看電視,想從電視裏穿進去,是什麽穿越,要穿去古代什麽的。”
“好像那次是自己第一次揍他吧。”
想起那時候,孫子一再強調,真的可以穿越之類的語言,楊千羽居然感覺很幸福。
是啊,是該揍,電視壞了是事,這要是電著了怎麽辦,還穿越,穿什麽穿。
楊千羽一驚:“穿越?不是吧。”
“難道我現在就是穿越了?”
這裏很明顯不是醫院,醫院裏不會有這麽輕柔的風,也不會這麽安靜,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自己好像已經很久都沒呼吸了。
難道穿越就是這個樣子?還好揍了那子一頓,這要是傳過來回不去了怎麽辦,就那淘子,還不得憋瘋了啊。
自己幾十年的經曆都差點沒憋死,就他,算了吧。
一邊,慶幸著,一邊仔細的回憶了一下那個場景,好像自己還問過別人穿越是啥來著。
那老東西是怎麽的來著?哦,對了,他穿越是家杜撰出來的。
“放屁,個老東西,胡八道,還自己是文化人呢,要是杜撰出來的,你來給我解釋解釋我這是怎麽回事。”
“可惜了,這會那老東西不一定穿到哪去了呢。”
“一幫老家夥,一個比一個走的早,到最後就特麽剩我一個,我把你們都送走了,可誰來送送我啊。”
楊千羽現在非常渴望能有個人來跟自己話,可是四周除了風聲,在沒有任何聲響了,連蟲子都睡覺去了啊!
睡覺睡覺。
可是,過了一會,楊千羽怒了,動不了,看不著,現在連睡覺都成幻想了麽?不困,一點困的意思都沒有。
感覺比自己時候都精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楊千羽發現,自己居然又有了一種感覺,“溫暖,沒錯,就是溫暖。”
想了一下,大概是亮了吧,太陽照在身上了?昨好像沒有這種感覺啊。
試了一下,果然,聽的更清楚了,再細細的感覺一下,周圍的光亮似乎更明顯了,影子也更加清晰了一點點,如果不仔細感應的話,楊千羽幾乎以為是錯覺了。
“還好還好,這樣的話,應該很快就能看見東西了。”
有希望就是好事啊。
接下來的幾,楊千羽還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就是每當自己放空心靈,什麽都不想的時候,時間會過得很快。
這讓自己有一種,重新找回睡覺的感覺,而且,每次從那種狀態中醒來,楊千羽都會發現,自己的感覺竟然更加清晰了。
尤其是夜裏,當所有聲音都消失了的時候,進入那種狀態的效果更好。
而且經過這麽長時間的適應,楊千羽終於不再感到壓抑了,就連每回憶過往的次數都在減少。
一轉眼,已經差不多過去半個月了,這段時間,楊千羽也發現了規律蟲子不叫了,就是午夜,第一縷陽光落下就是清晨。
每午夜時開始放空心靈,一直到清晨時醒來,這時候的效果是最好的。
當第一縷陽光撒下,楊千羽準時醒來,感受著越來越明顯感覺,楊千羽意外的有些幸福感。
周圍開始變得熱鬧起來,來了很多人,雖然還是看不清楚,就像隔著一層磨砂玻璃一樣,但是比之剛來那會已經很好了。
聽著四周的嘈雜,楊千羽竟然一點都沒有不耐煩,看來人就是賤皮子,以前要是有人敢在自己身邊這麽絮絮叨叨,自己早就火起來了。
這會聽著,竟然感覺很親切。
也不知道這些人在幹什麽,自己又是個什麽東西呢?
他早就絕了自己還是個人的想法了,要是人,十幾不呼吸,早憋死了。
慢慢的,邊上的人影變得整齊起來隨著一種特殊韻味的聲音傳來,楊千羽居然又找到了那種心思空靈的感覺。
而且,這回的感覺,竟然十分強烈,即便自己現在意識是清醒的也擋不住那種快感。
漸漸的,楊千羽開始迷失在那種快感之中,整個人似乎都飄飄蕩蕩的。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一年,也許一瞬,意識中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碎裂聲,仿佛玻璃被打破的聲音。
楊千羽驀然驚醒,眼前豁然開朗,看見了,我終於能看見了。
突然,楊千羽的目光停在的身前,這是什麽?好像有點熟悉啊,供桌?自己被擺上了供桌??
不要啊,沒想到自己剛剛恢複過來就要被擺上供桌吃掉?怎麽可以這樣。
意識轉了一圈,楊千羽發現自己好像想多了。自己好像在供桌的後麵,這些東西是孝敬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