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秀色可餐
那男人本就對方旭心存不滿。年紀輕輕憑什麽和咱這些經曆過大風大雨的比？
好，你抓鬮得到特權是你運氣，大不了比比。可你身先士卒的吸引了那麽多人的目光，偏偏一次就中了，還是三百萬！
說什麽這道坎兒心裏也是過不去，現在好了，你小子不但走了狗屎運，現在還想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騎在咱頭上？
男人臉色不大好看，良久，他微微一笑，語氣冰冷道：“可以，不過你能開出什麽價？”
方旭笑道：“隻是征求您意見，賣與不賣我可不敢強求。”
“所以我問你能開什麽價？多少？”
“其實我大懂行情，畢竟您這觀音像隻是疑似唐三彩，所以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您給我報一個心理價，如果合適，當場交易。”
見方旭口氣不小，男人倒是直接怒形於色了：“放你娘的屁？老子開三百萬，你買？”
方旭默然無言，滿座再次嘩然。
“還真敢獅子大開口，就算這是唐三彩，哪裏值這麽多？”
“就是，現在的人野心未免也太大了，人家要買你那玩意兒是看得起你，你就當天上掉餡餅吧！還這麽不知好歹，本以為這個年輕小夥子單純就是瞎貓碰死耗子，現在看來你比這小夥子差得遠了，你連瞎貓都算不上。”
言辭犀利，唯恐天下不亂。
男人聞言後立刻鎖定說話最為難聽那人。臉上神情驟變，眉頭輕蹙，眼神似刀。
“看什麽看？我說的不對？大家說說，我說的對不對！”
主持人連忙開口勸和：“這個……大家別妄動幹戈，不過是兩個人之間的交易，何必這麽大動肝火？我看啊，先等東西鑒定出來再說吧……”旋即給那鑒寶小哥投了個眼色過去，小哥點頭走過來，輕拿輕放，不一會就點頭道：“真品。”
“嗬嗬……”男人笑出聲，轉眼望向方旭，“三百萬，要還是不要？”
“不要。”
“……”
好在沒人對方旭這樣的信口開河說三道四，然而男人不依不饒，似乎揪著不放：“你剛說的要，現在不要，耍人？”
“大哥，我沒想耍你，隻是問問而已。”
“你到底是哪裏跑出來的毛頭小子，你老娘沒教你怎麽做人，這是什麽地方？沒錢就給老子滾回去喝奶！”
“你怎麽知道我沒錢？”方旭笑了笑，瞥了眼身前的人魚捧珠，含義明顯。
男人立刻氣急敗壞，“老子這玩意不要了，讓這小子離場！”
方旭臉色微變，還沒等他反駁，主持人立刻說道：“這位先生，可不能壞了規矩，隻不過一件小事，何必這麽惱火？”
男人冷笑道：“小事？他言而無信在先，做生意這麽多年，還沒見過誰敢這麽耍我，必須給個說法！”
主持人心平氣和看著方旭，笑容牽強：“你怎麽想？”
方旭皺著眉頭道：“我能怎麽想？難不成我還真得離場了？我事先問問他賣不賣，我又沒說我一定要買下他的，而且價格在還沒有商量定論前，我憑什麽就不能反悔了？
更何況這並不是反悔，隻是這筆生意達不成協議而已，他開個三百萬我就得買了？不買還成罪過了？要是按這個說法，他開個三千萬，三個億，我豈不是傾家蕩產也得買下？”
主持人幹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征求下你的意見。咱們地下交易不會限製私人恩怨的往來，但是不能影響到賭會進行……所以，如果一旦有矛盾，你們要麽私底下去協商解決，要麽就以賭會作為平台，讓大家做個公證人，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以德報怨，以怨報德，怎麽著都行……”
方旭啞然失笑：“還能這麽玩？”
“沒錯，隻不過……”
“方旭。”沒等主持人說完，李梓打斷。
方旭看李梓走了過來，點頭笑道：“李姐，見笑了。”
李梓搖頭道：“沒，你先等會……”旋即李梓繞開方旭，走到主持人跟前。
主持人臉色不大自然，雖然兩人隻是輕聲在說道什麽，但是外人都看見了他拿著話筒的手由緊變鬆，轉而等李梓回身，主持人這才如釋重負的輕歎一聲，卻是刻意隱藏起來，立馬就舉起話筒對著眾人說道：“嗯，那個……下麵宣布一個最新消息，老板娘李雪蓉馬上過來，會有幾個新進參賽嘉賓，因此賭會暫停進行。各位刻意稍事休息，隨處逛逛也行，這裏有咖啡館，展覽館，古玩鋪子，不過不要走的太遠，以防耽誤會場時間。”
客人們沒有一點不悅，反倒聽聞李雪蓉老板娘會來，熟悉這裏的幾乎個個麵帶喜色，立刻談論的熱火朝天。
“李老板那可是個大美女嗬，不過四十，保養得卻跟年輕大學生似的，不說皮膚什麽的，光是那張臉，嘖嘖……實在是妙不可言，我就隻是見過她一次，以往大會李老板可不是時常回來，今天又能大飽眼福了！”
“真有那麽漂亮？比你家老婆還俊？”
“這個……不能混為一談，不能……”
“嘿嘿，老張啊，不是我說你，別看我是第一次來，但你這話也就對咱們幾個老朋友說說了，要是被傳出去，你家那母老虎我看她不得扒了你的皮。”
“話不能這麽說，自古就有美女秀色可餐之說，男人哪有不好美女的？說說就是移情別戀了？這一點我老婆可就開明多了，隻要不背地裏搞鬼，大部分事情我直接跟她匯報，她都能同意！”
“扯淡把你就，見過吹牛的，沒見過吹牛不打草稿的……”
吹噓扯淡間離場的人陸陸續續，很快就安靜下來。
中央大廳，那方長桌。
黑布依舊，大大小小的物件本是各有千秋，卻在清一色的遮掩下，安靜著巍然不動。
方旭已經在李梓要求下回到了之前的貴賓席位，淡望了一眼那些桌上物件，笑道：“今天運氣看來確實還行，不過對於自己那人魚捧珠，倒是感覺有些張口說不出話來，現代工藝，我還真沒怎麽研究過。”
李梓撇過這茬，直接笑道：“唐三彩的由來，因何而起？”
方旭微微沉默，說道：“之前有個人大致說了一些，雖然籠統，不過也都正確。我了解的不多，李小姐不要怪我班門弄斧了。”
李梓微微搖了搖頭，笑道：“沒事，你說吧。”
方旭小吸口氣，點頭道：“唐三彩全民是唐朝三彩釉陶器，大致分有五種顏色，白，褐，黃，綠，黑，還有藍。黃綠白是最為常見的三種，因此被稱作‘三彩’。
據說最早出土在河南洛陽，也有些人習慣稱呼‘洛陽唐三彩’，這東西在中國可是極具曆史地位的，多的我怕涉入不深不敢妄言，也就現學現賣一些。至於價值方麵，就好比剛才出現的那個觀音像，其實是不太常見的，不過那體積可以算是上等了，在這裏我可以多說一句，關於唐三彩的價值體現，通常以顏色還有種類體型可以區分。
出名的有貼花棕馬，勾頭陶馬，昆侖黑奴，還有許多成交價上百萬的精品。唐三彩的陶器大多結構嚴謹，神態生動而逼真，因此可見那個時代的藝術家對於人間百態已經看得近乎通透，不然也很難製作出這麽鮮明襯托朝代的工藝品。”
李梓聽得認真，等方旭暫時沒下文，這才慢聲說道：“那前麵那個人的觀音像，體積既然是上等，鑒寶師也告知是真品，三百萬看起來並不是不合理，你為什麽不要？”
方旭搖頭笑道：“因為鑒寶師沒有報價。”
“……”
見李梓一臉哭笑不得，方旭笑著解釋道：“開個玩笑，其實我並不看好那個觀音像。也許價值驚人，也許一文不值……”
“這話怎麽講？”李梓好奇問道。
“說不出來，因為那是混色觀音，觀音佛像其實不算少見，但是倒坐觀音卻極少，我在想當時唐朝的人，會理解到觀音倒坐的含義麽？就算有玄奘在先，崇尚佛法，但是我總感覺哪裏透著股不明就裏，體積是不差了，就算是贗品，大多也能賣些錢出去。
不過就是因為我對剛才那個觀音像理解不深，所以不敢貿然出價買下，而我自己那個人魚捧珠不同，鑒寶師既然已經給出價位，自然是差不了多少了。”
“你這人還真是謹慎。不過嘛……你有沒有考慮到一個問題？”李梓笑道。
“什麽問題？”
“既然是賭博，為何你不敢大膽嚐試一番？”
方旭稍有一愣，微微笑道：“因為還有一大批沒有露麵的東西，既然前兩個直接就都是真品，我想後麵的自然不會差到哪裏去，我可沒那自信統統收入囊中，老實說我根本沒那麽多積蓄。”
“好小子，你挺實在。”
“多大的鳥築多大的巢而已，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不遠處高跟鞋踢踏聲響徹。柳鈺兒挎著包慢步走了過來，一臉笑意。
這會也是見兩個人暫時停下話題，柳鈺兒沒有坐下，直接說道：“方旭，我大伯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