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循環往複
正在這些人沸騰成片搶著說話的時候，方旭悄然看了眼紙條的內容。
其實是沒有內容，白紙一張……
方旭自然是不會罷手的，直接撥動指針。
一分鍾時間，正好。
恰是在捧著抓鬮箱子的人在方旭這一排挨個輪下來的時候。緊接著又到了方旭。
方旭隨手一抓，當即打開，還是白紙一張。
如此反複，時間已經耗去將近十來分鍾，方旭隻覺得心裏一陣肉疼，這個辦法到底還是蠢了些，不過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再一次重複，方旭沒有急著打開，隻是緩了緩心神注視著場中。
怪隻怪這些小紙團實在是大同小異難以辨別，不然大可以等到有人選中時推斷出是哪一張具有內容。
而此刻，賭會主持人不慌不忙的解釋道：“既然是‘賭’，那便是各憑運氣，各位稍安勿躁。其實采取這種盲選的模式，本就沒人能夠分析出真真假假，所以這兩個特權名額對於大家來說並沒有什麽影響，該怎樣還是怎樣。”
話雖然是這麽說了，可是在場的客人們還是憤憤不平。
有人說道：“既然提到了先後順序，那麽那兩人選了，我們怎麽辦？”
說話的小眼睛國字臉，看上去年紀不是很大，應該才過而立，不開口時倒是像個文文弱弱的中年漢子，可說話的口氣卻充滿憤懣以及狂躁。
方旭倒是樂得自在，有人開頭讓自己了解詳細過程也是好事，隻是漫不經心的攤開手中揉成一團的小紙條。
“這是……”方旭喃喃念叨了一句，隨後有些驚訝的抬起頭，舉高了手。
主持人旋即看了過來，笑著問道：“這位先生有什麽問題？”
方旭點頭道：“我貌似中了。”
“哦？紙條上寫的什麽？”
“寫著一個‘金’字，什麽意思我不太懂，但應該好過白紙一張吧？”
“恭喜這位先生成為賭會第二位獲得特權的客人！”主持人笑臉洋溢，語氣瞬高。
方旭終於如釋重負，臉上並沒有過多表現出驚喜，隻是感受到了周遭齊刷刷盯過來的目光，也隻能尷尬笑笑。
回過頭去時，方旭瞅見李梓和柳鈺兒正微笑看著自己，當即便點了點頭，轉過頭去問主持人道：“兩個名額塵埃落定，我想是否可以開始下一個環節了？”
此時大廳暫時寂靜，所有人獲知結果憤憤不平後便也看得開了些，隻想著搏一搏運氣再找補回來這“出師不利”。
主持人笑著點點頭，“賭會正式開始！先由兩名獲得特權的客人率先挑選，請兩位上前，任意即可。”
方旭旋即起身，幾乎是同時和另一名不太顯山露水的男人到達中央長桌前。
一片黑布，整齊端放。
顏色統一，大小參差。方旭嘴角含笑，直接伸手去觸摸其上黑布，毫無變化。
緊接著順勢往下，無奈黑布裹得實在密不透風，是直接從底盤自下往上覆蓋，哭得方旭想偷奸耍滑都不行。
然後又裝作不經意的樣子隨手偏向另一件，還是沒有期望中的寶光出現。
也難怪，黑布絕緣了物品實體，方旭放棄這多此一舉。
真的隻能單憑運氣了麽？不禁有些失神的方旭茫然的看了眼柳鈺兒，對方隻是微笑著，再無過多神情。
不止是柳鈺兒，連同李梓以及其他客人，甚至工作人員，都沒人多發一言，全神貫注的看著正在挑選的兩位。
算是眾目睽睽，任何小細節恐怕都會被隨時驚聲喝住。若非發現這些人準備的百密無一疏，方旭也不會這般頭疼。
博運氣說說可以，但是真要僅靠運氣來賺錢，豈非天方夜譚？
算了！方旭咬咬牙，就先來個順其自然，自己一味在這耽誤時間隻會引起眾怒，當即就將手搭在麵前一硬物之上。通過手掌的接觸感知，麵前這大小接近一個小皮球體型的玩意兒，像是個瓷瓶？
不等主持人開口詢問，方旭一本正經的說道：“就它了，我打開了哈？”
主持人點頭，全場眼神凝聚。
“嘩！”
方旭使了點勁一把扯開黑布，袒露無疑的花軸大碗瞬間展現在眾人眼前。
還不止隻是一個青花瓷碗！
隻見那隻比尋常臉盆小上兩圈左右的青色花紋瓷碗上，端放著一方青銅模樣的馬身將軍像。
將軍甲胄，手持長矛，宛如衝鋒陷陣。
然而。青銅配青花？
看上去還真是十分的不相匹配，起碼乍眼就是突兀。
方旭不禁皺了皺眉頭，正要伸手去試探一番，卻被主持人慌忙叫住：“先生請稍等……”
主持人小跑過來，細細端詳一陣，笑道：“賭會規矩先前已經說過了，挑選前不可伸手觸摸，選中後也隻能用眼睛去看，因為這類玩意兒平常保管得極其小心，算是給咱老板收拾得不染一絲塵埃。如果您確定，那便一錘定音，當然了，鑒於您有特權，如果鑒定完畢，可以反悔一次。”
方旭啞然失笑：“還帶這麽玩的？”
主持人點頭道：“規矩如此，不能更改。”
方旭轉頭，問大家夥：“這規矩你們覺得合理？”
眾人本就心有妒意，但見這會方旭臉色沒有一點得到特權殊榮的驕傲，也就稍寬了心。
有人道：“既然來之則安之，小夥子你開門紅已近足可見運氣不錯，既然選了這個，那就試試唄？”
“沒錯，哪裏像我們選了就不能反悔，相信很多人今天都是铩羽而歸，費錢不討好啊……”
像是激起共鳴，話題瞬間不斷：
“快選快選，你這手氣我都看著眼饞，就算不是真品，那價值也不會差到哪去，殊不知業內水貨也有水到極致的巧，我看你這個小夥子啊，趕緊趁熱打鐵吧。再看那位兄弟，選出來的不過是個尋常香爐擺設，而你這可是兩件，兩件呐！”
持續了幾句換湯不換藥的說法，方旭也沒了興趣聽他們吹噓捧臭腳般的樂見其成。
隻是盯著主持人，笑問道：“我剛沒聽清楚，特權中有沒有說，首選時金額方麵的問題？”
主持人笑了笑說道：“好的，我重複一次。特權使用期間，選取的東西不需要支付參與費，您大可放心。”
方旭點頭道：“那就行，我就敲定這件吧，怎麽個鑒定法？”
主持人點點後會再一個揮手，就看見兩個黑西裝油頭粉麵的年輕男士，配著白手套神采奕奕走了過來。
“開始。”主持人寥寥兩個字。
兩位男士看起來確實太年輕了，以至於方旭都不敢將他們往鑒寶人這一方麵去想。
可事實上吃驚的何止方旭。連同在場所有人，恐怕除了李梓和柳鈺兒，無一不是麵帶驚愕內心費解。
別看模樣年輕像個嫩頭青頂破天不過是個看守場子的兩個帥小夥，站在“寶物”麵前卻是絲毫不苟，有板有眼的打著拿著一方銀絲邊小巧放大鏡，就輕手托著底盤開始端看。
這兩人是分別著手方旭和另一個特權人士的東西。隻不過半晌，兩人卻不再小心翼翼，幾乎一致的站直身子，順其自然的鬆開手，任由之前被自己托著的東西歸於桌麵。
沉悶的響聲立時傳開，方旭眉頭緊蹙，答案已經顯而易見。
兩個俊俏小夥衝著主持人搖了搖頭，隨後主持人拿起話筒開門見山：“不瞞大家，咳咳……這兩位先生所挑的並非真品，現在我代表李老板問二位一聲，可要使用特權，重新來過？”
然而主持人話音才落，畫麵定格。
方旭眉頭舒展，會心一笑。摸了摸冰涼覆蓋的手表，喃喃道：“當我傻呢……”
一切照舊，方旭重新挑選，大不了今天豁出去了，反正隻要是真品，寶光就源源不斷，何樂而不為？
……
“就這個了，開始鑒定吧！”方旭斬釘截鐵。
“很遺憾，贗品。”主持人無奈一笑。
“……”
“這個，我確定。”
“非常遺憾，贗品。”
“……”
“我隨便選了，這個不錯，就這個。”
“這個……”
“好了我知道了。”方旭無奈一笑，故技重施。
約莫循環了這個流程十來次，方旭整個人都差不多精疲力盡，連喘粗氣。
主持人笑看著這位獲得殊榮的年輕人滿頭大汗的潮紅臉色，忍不住笑著問道：“先生是不是太過於激動了？沒必要瞻前顧後更沒必要緊張，賭會不比學校，這兒可沒有老師監督。要不坐下喝杯水再開始？”
這話一說，引發哄堂大笑。
方旭見狀不耐煩道：“磨嘰啥？選好了，就這個！”
主持人定睛看去，方旭用手蓋著一個體積不太起眼的小玩意兒，隨後一把扯開黑布。
當然了，被主持人忍俊不禁打趣後哄堂大笑的那些個人，自然是對於方旭此刻選中的這麽一個不起眼的小玩意不感興趣的，幾乎都沒去關注或是認真看上幾眼，便覺得平談無奇，定然不是什麽值錢貨。
主持人看了眼，麵無表情說道：“決定就它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