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你恨我嗎
宋初見一愣,沒想到她的關注點這麽奇怪,挑了挑眉道:“對。”
程一瑾後知後覺地點點頭,彎腰收起文件,一言不發地朝門外走。路過門口的時候,差點被門檻絆了一跤。
“程小姐!”
程一瑾搖搖頭,婉拒女傭的上前攙扶,繼續往門外走。
宋初見目送著她離開的背影,眼神流轉,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宅子外麵,她才回臥室換了身衣服。
“媽咪。”阿媛衝上來,抱住她的腿,“你能帶阿媛出去玩嗎?”
宋初見蹲下身,親吻了她的臉頰,“寶貝,媽咪現在要出去辦事,你可以在家裏乖乖的嗎?”
小女孩嘟起嘴,一副要哭的樣子。
宋初見輕笑,摸了摸女孩的腦袋,起身,淡淡道:“把小姐帶回自己的臥室。”
女傭低頭答“是”,拉著阿媛往房間裏走。
安頓好女兒以後,宋初見駕駛著自己的車離開了祁氏大宅。
……
程一瑾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來到祁氏公司的門口的。
一抬頭,就看見祁氏的大門。
“你好,這位小姐,有什麽可以幫助你的嗎?”前台笑容可親,麵若桃花。
程一瑾先是搖了搖頭,又點點頭,前台一臉尷尬。
“我找祁澤言。”
“嗯……請問你有預約嗎?”
“沒有。”
“那好,我打電話問一下。”前台禮貌地點點頭,低聲詢問。
等待的時間隻有短短幾十秒,她卻覺得格外漫長。
“嗯,嗯,好的。”前台連應了幾聲,露出抱歉的笑容,“小姐,祁總現在在開會,您得先預約哦。”
程一瑾攥緊手指:“他什麽時候開完?”
前台說了個模糊的時間,程一瑾點點頭,指了指一旁的沙發:“那我可以在這等嗎?”
“可以是可以。”前台的表情有些為難,或者說,同情,“您不介意的話。”
程一瑾點點頭,在沙發上坐下。
她的神情有些恍惚,前台遞了杯水給她。
祁澤言開完會,看向窗外,已經夕陽西下了。
推開會議室的門,冷秋雲扶著眼鏡站在門邊,表情有些微妙:“祁總,前台剛剛來電話了。”
祁澤言邊走,邊把手上的資料遞給她:“怎麽了?”
“程一瑾在前台等您,說一定要見到您。”
男人的腳步一頓,又繼續往辦公室裏走:“讓她等。”
“是。”
程一瑾就這樣等了足足五個小時,她想直接上樓去找他,卻因為種種原因放棄了。
可具體是什麽,她自己也說不清。
“祁總。”祁澤言剛踏出電梯門口,一個熟悉的,在夢裏出現過不知多少次的人影一路小跑著。
畫麵仿佛變成了一幀一幀的慢鏡頭,女人的臉如同夢中一樣豔麗,笑容溫婉,磨平了五年來的不聞不問和種種罅隙。
巴掌大的小臉上什麽也沒有,獨獨泛著曖昧的紅色,似羞怯,似愛慕。
這個念頭隻出現了一瞬間,便被祁澤言掐斷了,男人自嘲地笑笑,淺褐色的眸光裏一片冷寂。
“程一瑾。”
一句陌生的全名,直接讓麵前的女人頓住了腳步。
“祁總,我先去把車開出來。”祁大識趣地走向另一邊。
現在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公司裏已經沒什麽人了。
夜幕漸漸籠罩城市,燈光斑駁,在女人的臉上流轉。
不知為何,再見到男人,程一瑾竟然覺得有些緊張,張了張嘴,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說什麽呢?是求他去救小誌,還是問他為什麽已經離婚了也不告訴她?
這五年,短暫如白駒過隙,卻也是確確實實度過的,在忙碌過後空虛的夜裏,她每次想起來,男人的臉都有些模糊。
明明已經決定了和他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為什麽他還要出現在她麵前?
“祁澤言……”一張口,聲調都有些顫抖,程一瑾努力克製住自己的失態,“我想和你談談。”
“我沒什麽和你可說的。”回應他的,是祁澤言的冷漠。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當年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也有苦衷。”程一瑾深呼吸一口氣,“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
說完,她從包裏取出一張卡。
祁澤言眉眼微挑,不知女人突然拿卡出來是什麽意思。
“這張卡裏是你奶奶打給我的十億,我從股市裏取出來的,現在,我用這十億,買你陪我吃一頓飯。”程一瑾目光灼灼,望著他,“可以嗎?”
“用我的錢買我的時間?”祁澤言嘴角噙笑,笑意涼薄,“想法不錯。”
“那你願不願意?”
一句話,撬動了男人早已沉寂的心。祁澤言接過卡,跟著她走進公司旁的一家星巴克。
晚飯時間,星巴克人很少,除了他們,就隻剩下忙碌的店員。
程一瑾替他和自己點了相同的飲品,挑了張靠窗的桌子,窗子上覆蓋著簾子,透過簾子的花紋,他們偶爾能看見路過的行人。
“什麽事值得你花這麽多錢買我一頓飯?”祁澤言斜靠在椅背上,語氣淡淡。
程一瑾撇過臉,“之前和你說過了。”
祁澤言眯起眼,語氣沒什麽起伏,“我記得我也已經回複過了,不可能。”
“你恨我?”
“談不上。”祁澤言將眼神投向一旁,避開她的直視,“足夠愛,才會恨,程小姐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聽見這句話,程一瑾心底湧起苦澀。
如果是五年前的祁澤言……一定不會這麽跟她說話。
“我今天去見祁太太了。”程一瑾頓了頓,“準確來說,是原來的祁太太,她告訴我,你們已經離婚了,這是真的嗎?”
祁澤言挑了挑眉,“是又怎麽樣?”
“抱歉,打擾一下。”服務生輕柔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談話,“你們的飲品好了。”
服務生是個年輕的女孩,把咖啡放在桌上的時候,程一瑾注意到她的目光一直落在祁澤言臉上,不由得微微抿唇。
“謝謝。”祁澤言伸手接過,側過頭,微微勾唇,露出一個溫和而禮貌的笑容。
心裏一陣鈍痛,若是之前的祁澤言,冷漠如斯,除了她以外,絕不會對旁人露半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