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春夢
程一瑾忽然覺得,就憑這一次泡澡,她也不算白跑一趟。
沒辦法,人一旦上了年紀,就喜歡些養生的活動。
程一瑾跳進浴缸裏,被熱水和酒精雙重麻痹的她,根本沒有發現身後跟著她進來了一個人。
男人靜靜地站在她看不見的角度注視著她,眸光微沉,一張俊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身材比例極好,乍一眼看上去,像逼真的男模。
泡了約莫半小時,程一瑾裹著浴巾爬出來,白皙的肌膚被熏成淺淡的粉。
如果不是喝了酒,身子有些不適,她還想多泡一會兒呢。
這樣想著,她赤著腳,直接栽倒進柔軟的大床上,床是昂貴的天鵝絨,比她自己公寓的更舒服,可是,她沒能如願——
她落進了一個懷抱。
那人身上傳來清冽好聞的香,她的鼻子一貫挑剔,不夠精純的香味,她聞了會打噴嚏。
黃鶯也因此笑言,她是人形香水識別儀。
可是這個懷抱裏的不是,她不討厭這個味道,甚至有點喜歡,抱著蹭了蹭,準備睡覺。
屋內亮著暖粉色的光,程一瑾無暇顧及。
男人的臉猝不及防地出現在麵前。
“祁澤言……”她伸手,手指剛觸到他的臉,眼角已經滲下淚來。
祁澤言淡漠地看著她,手指潤濕,他的眸色深了少許。
這麽久不見,她對他倒是主動了許多,也不知是被哪個男人調教出來的,林俊風麽。
程一瑾摟住他的脖子,身上的浴袍已隨著她的動作滑下去大半,男人的臉在光影明滅中若隱若現,她忽地一用力,拉近兩人的距離。
唇齒相依,嘴裏溢出含糊不清的詞句,“祁澤言,我……好想你。”
是夢吧。
是夢也好,自幾年前在電視上看見他結婚的消息,他已經很久沒有入過她的夢裏了。
“一瑾。”男人唇角微揚,角度冷漠而克製,像是在笑,但更像是一種觀望——看著獵物一步步踏入網中的薄涼。
僅僅兩個字,讓程一瑾身體微微顫抖。所有的強顏歡笑和故作堅強在這一刻通通卸甲,她從他的唇邊挪開,去吻他的下巴,脖頸,氣息裏滿是依戀,和快要溢出來的委屈。
男人沒動,連笑容的弧度都沒有改變,一隻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保持著舒適的距離觀察她,像在觀察一個櫥窗裏的漂亮娃娃,語調卻溫柔,“有多想我?”
她看著眼前俊美的臉,腦海裏已經失去了所有神智,“很想很想。”
程一瑾要去吻他,男人伸出手指,抵在她的唇上。
她軟軟扒下他的手,又重新吻了上去。
幹柴烈火。
一旦吻上,接下來的事情發展就變得不受控製。
黑色的裙子上半部分完好,下半卻被撕得粉碎,飄蕩著落在地毯上。
程一瑾始終抱著他的脖子,緊閉著雙眼,倘若這是場夢,她願意一輩子沉溺其中。她任由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哪怕是痛……也心甘情願。
在短暫的疼痛後,很快迎來了猛烈的撞擊。女人貓叫似的啜泣中,夾雜著始終沒有停過的輕喘。
“祁澤言……”
……
身下還是那個柔軟的觸感,程一瑾扶著腦袋,感覺天旋地轉。
渾身沒有絲毫力氣,就連握著手指都成了艱難的事。這就是宿醉麽?
她掙紮著爬起來,看見自己一絲不掛的身體。
她昨晚好像做了春夢。
低沉地宛如大提琴的聲音在清晨的寂靜裏響起,聲音泠泠:“醒了?”
程一瑾下意識地轉過頭,怔住了。
祁澤言……
男人懶懶地坐在落地沙發裏,長腿交疊,穿著黑色的居家服,看上去冷漠而清高。
他的嘴裏,還含著根煙,細長,一看就是女士香煙。
男人抿著唇,嘴角微微上揚,笑容沒什麽溫度,更像是一種掛在麵具上的形式,嗓音還是她熟悉的淡漠,“昨晚才叫過我的名字,一早起來,認不出我是誰了?”
程一瑾咬著唇,麵色蒼白。
她微微啟唇,有些不確定地說出他的名字:“祁澤言……”
“看來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機靈一點。”男人吐出一口煙霧,他的唇形很薄,程一瑾曾經很喜歡和他接吻的感覺。
程一瑾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臉色煞白。
她隻有上半身還裹著頒獎禮時穿的裙子,下半身不著片縷,隱隱有青紫的痕跡,看上去曖昧至極,也……
淩亂至極。
“我們昨晚……”
男人忽地湊上前來,一把扣住她的後腦勺,程一瑾的唇貼上他的,他惡作劇似的噴了口煙,盡管不濃烈,但還是嗆得她連連咳嗽。
祁澤言隻貼了三秒,不緊不慢地鬆開她,眼底一片薄涼,“如你所見。”
程一瑾咬著唇,不讓自己咳出聲來。
祁澤言雖然性子冷,但那隻是對不相幹的人。
他現在對她的態度,像極了當年她剛出獄的時候——
“你恨我。”
是陳述句。
祁澤言慢條斯理地就著煙灰缸撣了撣灰,“我表現得這麽明顯?”
嘴角仍有笑意,但是是譏誚的笑。
他變了,和五年前不一樣了。五年前他雖然恨她,但能明顯得看出來。而現在,他掩藏得更深,恨意,也愈發深刻。
下一秒,男人掐滅了手裏的煙,淡淡吐出幾個字,“程一瑾,做我的女人。”
程一瑾一瞬間以為他在開玩笑,扯出個笑容,三分寂寥,“我們不可能了。”
男人抬眼,眼底譏諷更深,“是不肯,還是不願?”
程一瑾抿唇不語。
“我有沒有告訴你,如果違抗我,是什麽下場?”男人有條不紊地解開褲子拉鏈,程一瑾攥住被單,驚恐地往後縮,“你要幹什麽?”
祁澤言已經俯身而上,“你保持這樣和我說話,不就是在等這一刻麽。”
程一瑾推拒,可他確實很了解她的身子,比她自己更了解,隻用一根手指,便能將她這麽得痛苦不堪。
“不要,不要……”
她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經曆這麽屈辱的時候了。
他挑起她的興奮,卻遲遲不肯滿足,慢條斯理地逗弄著她,逼她開口同意做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