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頒獎禮
他要結婚了。
不同於和程萌的假結婚，這一次，他是真的要牽著別的女人的手踏上婚禮的殿堂。
程一瑾忽然想起兩年前，她在臥室裏偷偷簽下的離婚協議書——
想著早晚要用到，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麽快，善惡分明。
程一瑾望著Queen許久，露出寂寥的笑，“你聽錯了。”
她怎麽還配站在那人身邊。
那一天晚上回去後，程一瑾少見地沒有窩在畫室裏，反而在自己的臥室。
畫室隻有畫具，而她需要一台電腦。
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人的新娘長什麽模樣，性情溫柔還是嬌俏，會不會在他的懷裏和他撒嬌，會不會……
搜索了半天，沒有任何消息。
程一瑾忽然懂了。
像是曾經保護她一樣，既然是他心愛的人，應該也是不想讓任何人瞧見的吧，哪怕別人說她一句不好。
網頁上鋪天蓋地的都是祁氏旗下產業的促銷活動，鮮明的紅色，明亮而刺眼。
……
婚禮那天，她給自己放了個假。
沒有喝酒，沒有蹦迪，沒有大張旗鼓地鬧，隻是走進了拐角的一家理發店，把自己蓄了很久的長發剪了。
監獄裏不能蓄發，這都是出獄以後一點點留長的。
和祁澤言在一起的那段時間，男人很喜歡在時候撫摸她的背，替她一點一點地把頭發梳理整齊。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程一瑾忽然有些陌生。
兩年期限已至，接下來她不得不開始一邊承擔自己的學費，一邊還林俊風錢。
壓力倍增，這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也失去了它原有的色彩。
剪完頭發後，回到自己的臥室，程一瑾抱著膝蓋，看著日頭一點點落下，被城市蠶食幹淨。
時間在忙碌中，如白駒過隙，匆忙流轉。
……
五年後，機場。
男人第五次抬起手腕，身旁穿著嘻哈風格休閑服的女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哥，你是不是閑的慌。”
出門前說早了，他說不急，結果才等了十分鍾，他已經看了五次表，期間還打了一次電話給秘書確認航班。
林依依打了個哈欠，要不是她媽強行把她趕出來，她才不來做接機這事呢。
“依依，一瑾三分鍾前就已經降落了，她怎麽還不和我聯係，是不是出什麽事了？”林俊風擰著眉。
她這位大哥，一旦涉及到程一瑾的事情，就會變得格外嘮叨。
“誰一下飛機就開機啊，起床氣都沒散呢。”林依依毫不留情地嘲諷。
林俊風沒把她的話當回事，掏出手機，眼看又要打一個電話。
“來了來了！”一旁戴著鴨舌帽的男孩忽然眼前一亮，指著一個方向。
遠遠望去，其實模樣並不明確。
但即使是在人堆裏，女孩的身影也顯得格外高挑，普通的牛仔外套和黑色長褲，勾勒出窈窕的身型。
帽子和墨鏡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單單露出一張嘴，深色的唇，顯得格外魅惑。
“姐姐！”沒走幾步，一個男孩小跑著來到她麵前。
程一瑾摘下眼鏡，一雙眼裏充滿笑意，捏捏他的臉，“小誌。”
五年不見，男孩的身型早已挺拔，再不是當初那個小不點了。
程誌的臉頰微紅，即便身著校服，也掩不住他已是個少年的事實，“我很想你。”
說完，他抱住她，眼眶微紅。
程一瑾已經沒辦法像小時候那樣摸他的頭頂了，男孩一旦開始長高，就像抽條似的，她已經算是女孩中高挑的個子了，在他麵前仍是不自覺就到了他的肩膀。
“一瑾。”林俊風上前一步，微笑道：“歡迎回來。”
“謝謝。”程一瑾優雅地接過他遞來的花，“難得依依來接我。”
“別，我可是被迫的。”林依依敷衍著，還是上前給了她一個擁抱。
走出機場，外麵陽光明媚，春意盎然。程一瑾感歎了一句，“還是國內的春天暖和。”
話音剛落，程誌的眉頭就皺起來了，“姐，你在那邊很冷麽？”
“還好，偶爾會凍傷。”
“不是叫你多穿衣服了嗎？”程誌一聽，急了，“以後你的衣服我來選。”
程一瑾愕然，林俊風再一旁笑著解釋，“小誌真孝順。”
小誌這回不止臉頰泛紅，連耳朵都紅了。
“這次回來是為了頒獎禮？”林俊風握著方向盤。
“嗯。”
幾年不見，程一瑾整個人都變了不少，氣度，談吐，雖然她以前也是簡潔幹練的模樣，可現在莫名多了幾分慵懶。
“我聽說，那個頒獎禮，祁氏也會派人去。”林俊風狀似無意地提起，目光一直注視著她的表情。
果然，程一瑾麵上的笑容淺了幾分，“堂堂祁氏總裁，哪有那麽空閑。”
林俊風很想說其實他有。
如果祁澤言真的沒有關注過她，那為什麽這麽幾年來，程一瑾在設計業頻頻展露頭角，卻從未獲得過一個獎項。
年年陪跑，跑得人人心裏都知道有內幕。
“一瑾，雖然這樣說不太好，但我希望你別去。”林俊風的語氣中透露著擔憂，“到時候我不在，他真要對你做什麽，你一個女孩子……”
“俊風。”程一瑾打斷他，半晌，露出個安撫的笑，“別擔心。”
林俊風沒說話，眉頭卻依然緊擰著。
……
程一瑾換了禮服，就到了頒獎禮的會場，黃鶯早已在那等候。
這幾年裏，黃氏的生意越做越大，隱隱有要成為青城第一的趨勢。
若不是知道他們背地裏和祁氏的合作關係，程一瑾怕是也要像那些議論的人一樣驚訝了。
“程大小姐，你可終於回來了。”黃鶯一見到她，便結束了寒暄，遞給她一杯香檳。
程一瑾和她碰了杯，小抿一口，“別來無恙。”
“我們之間，就別客套了。”黃鶯低聲道，目光有意無意地投向一個方向，“猜猜那是誰。”
程一瑾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人群圍得幾乎水泄不通，在這種高級宴會上，她已經很久沒見過這樣的場景了。
目光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她飛快地移開視線，“你妹妹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