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動搖
程一瑾默不作聲,“先找到我媽再說吧。”
祁澤言聞言,緊皺的眉眼漸漸舒展:“好。”
布加迪順著原路返回,程一瑾望著窗外,忽然指了指:“這是不是陸寅笙的車。”
祁澤言眉眼微挑:“你跟他很熟?”
“不熟。”
“那你知道他的車長什麽樣?”
每一次她分手不成以後,男人總會很快恢複成之前的相處模式,她就做不到。
程一瑾抿唇,索性閉上眼假寐。
祁澤言掃過她的睡顏,目光落在那輛車上,眼裏飛快掠過一抹深思。
……
此去倫敦之行將近五日,小誌也獨自在家待了五天。
見程一瑾歸來,他高興地上前抱住她:“姐姐!”
程一瑾揉揉他的腦袋,“頭發長長啦,找個時間去Tony那吧。”
Tony是小誌的造型師,他很喜歡他做的發型。
祁澤言從玄關走來,看見他,小誌的笑容微微收斂。
“小誌,這是給你的禮物。”程一瑾這才注意到,男人手上提了個袋子,“你最近不是在看夏洛克?”
小誌抿著唇,倔強地別開腦袋。
男人沒說什麽,把袋子放在茶幾上,轉身去泡咖啡。
程一瑾和小誌在沙發上坐下,她注意到,男孩的眼神不住地往袋子上瞟。
“打開看看?”她微笑著把袋子推到他跟前。
“我不要他的禮物。”小誌嘴硬,“姐姐,我們什麽時候搬走?”
程一瑾苦笑,“快了。”
祁澤言出來時,手裏捏了兩杯咖啡。見沒有自己的份,小誌生氣地撇過頭,卻見麵前擺了一杯牛奶,散發著淡淡的紅棗香味。
祁澤言把咖啡放在程一瑾麵前:“多喝牛奶,才能長高。”
“小誌,喝吧。”程一瑾催促道。
喝完,小誌猶豫著要不要上樓,程一瑾看穿了他,找了個借口讓他把禮物一塊帶上樓。盡管小誌再三聲明不要,但抱著禮物時開心的表情出賣了他。
祁澤言喝完咖啡,接了個電話,眉頭微皺。
“一瑾。”他放下杯子,“我現在要出門。”
“哦。”程一瑾盡量不讓自己和他多交流。
男人的眉頭微蹙,張開手,“抱一下。”
“我拒絕。”
語氣不夠強硬,聽上去像撒嬌。
祁澤言強勢地攬過她,貼近懷中,程一瑾能聽見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這個擁抱很短,不過持續了兩三秒,他鬆開她,“好好吃飯。”
“嗯。”
說完這句話,祁澤言就出門了。
長途飛機,程一瑾有些疲憊,上樓,勉強洗漱了一下,臉沾上枕頭就睡著了。
……
醫院,病房。
林夫人冷著臉,將保鏢遣散出去,房間裏隻剩下她和林俊風兩人。
“媽。”林俊風率先開口,“以後不要打電話給一瑾了。”
“你別忘了你的手是怎麽傷的。”林夫人狠狠瞪他一眼,“這麽久了,她就來過一次,祁家那個小子更厲害,賠錢?我們林家是錢能打發的嗎?”
“媽!”林俊風重重喚一聲,“你之前不是還讓我離一瑾遠一點嗎?”
林夫人被噎了一下,側過臉,“還不是被你鬧的,我看你整天想她想得茶不思飯不想,做媽的能不想想辦法嗎?”
在醫院裏,林俊風一直在吃營養餐,他性情溫和,卻極嗜甜,被護士發現幾次後,他對飯菜便失去了胃口。
落在林夫人眼中,卻成了“茶飯不思”。
林母從小沒吃過什麽苦,想事情簡單的很,唯一會的手段也全是從小說裏看來的,不然也不會生出林依依這樣缺心眼的孩子。
之前她也試圖對付程一瑾,被林父發現後狠狠訓了一頓,便再不插手孩子們的事。
林俊風哭笑不得,“我的事你就別瞎操心了,我有分寸。”
“有分寸有分寸,你們兄妹兩就沒一個讓我省心的!”林母頓了頓,“你也別操心祁家那小子了,上次是我們大意了,下回,我直接讓你爺爺出麵。”
聞言,林俊風驚訝地瞪大眼睛:“你認真的?”
林家老爺子以前是住機關大院的,林俊風出生的時候,他已經退居幕後很多年。但在他的記憶裏,小時候上門拜訪的人絡繹不絕。
林家這麽多年能在商海縱橫,發展到現在這個規模,少不得那些人的“幫助”。
可是林俊風從沒見過老爺子真正出手。
“總而言之,我會聯係程小姐來看護你到出院為止。”
“媽!”
一聲門響,把林俊風的聲音隔絕在裏麵。
林母冷著臉:“好好看著少爺。”
“是!”
來到地下車庫,林夫人麵無表情地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她來了。”
“全都照您說的做了。”
“是。”
……
不過短短幾秒,她便掛斷電話,上了車。
車駛出車庫,湧入車流中。
同一時間,程一瑾被電話震醒了,懵了一會,她拿起手機:“喂?”
“祁太太,還沒睡醒啊?”耳邊傳來黃鶯充滿笑意的聲音,“昨晚縱欲過度?”
“說正事。”
黃鶯撇撇嘴,這女人和祁澤言在一起久了,玩笑也開不起了:“我父親想見你。”
“什麽?”程一瑾有些驚訝。
黃鶯的父親是現任黃家家主,黃家產業涉獵極廣,最出名的卻是旗下的衣服。他們家的服裝設計尤為出彩,是真正能走出國門的高雅。
設計是互通的。
程一瑾曾經也想拜訪黃老,可對方沒有見她,大概是嫌她上不了台麵。
“你父親怎麽會突然想見我?”
“史密斯先生的高徒,誰不想見見呢。”黃鶯豪爽道,“你明天沒安排吧?”
“沒有,但是……”
“行了。”黃鶯打斷她,“我明天來接你,記得穿正裝。”
說完,掛斷了電話,獨留程一瑾怔愣。
祁澤言說,會把她失去的都彌補給她……是指這個嗎?
思索一番,她下床,從抽屜裏取出一本日曆。
一片素白上,一個紅色的圈格外顯眼。
還有一個星期,她就要出發去美國求學了。如果祁澤言在這之前帶回了她母親,到時候,她是不是就能毫無牽掛地說出她的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