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道歉
經過上次和白夜的長談之後，祁澤言已經猜到程一瑾或許想和自己分手。
他想了半宿，決定和她好好談談。
“對不起。”祁澤言垂下眼，“讓你擔心了。”
程一瑾被他這一言不合就道歉的態度堵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幹嘛這麽快道歉啊？”
話音剛落，電梯門開了，祁澤言伸手攬住她的腰，在她耳邊低沉地說：“你說我錯了，我就應該道歉。”
男人的態度無可挑剔，反倒襯得她像惡意找茬。
程一瑾冷哼一聲，率先出門，走進祁澤言的辦公室，待簽的合同放在他桌上。男人倚在門邊，笑容淡淡：“你喜歡這家公司嗎？”
“怎麽？喜歡你還能送給我？”程一瑾隨口道。
上回公司才易主多久，他就擺出那副樣子，她可不想再來一次。
“可以。”男人沉思一會，又道，“再等一段時間。”
太平淡了，沒有絲毫驚喜感，程一瑾一點都不信，笑了笑，簽下自己的名字。
接連兩天發生的事情像是鬧劇一般，她的腦袋到現在都有些脹痛。程一瑾簽完字後就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劇，心裏沉甸甸的，思考著林俊風和她說的事。
每隔一段時間，男人就會叫她一次。
“你餓麽？”
“不餓。”
“好。”
……
“那邊冷嗎？我把溫度調高一點。”
程一瑾掀了掀身上的羊毛毯，“有點熱。”
“好。”
空調回到了一個舒適的溫度。
……
“過來坐。”
程一瑾抬眸，男人剛處理完一個項目，把合同遞給祁大，麵不改色地朝她招招手。
她沒動。
“小誌怎麽樣？”
就在上午，林俊風告訴她小誌已經找到了，而且一直在祁澤言手上，她聽聞消息的時候是震驚的，還有點憤怒。
可在聽完解釋後，她又沉默了。
“小誌是離家出走的，祁澤言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沒有打擾他，找人一直跟著他，他沒有受傷。”林俊風緩緩道，“一瑾，小誌為什麽離家出走？”
她想起擺在茶幾上的那份文件，裏麵提到的小致的事情，連她看了都覺得難過，更何況那是自己的親生姐姐。小誌之所以選擇一個人離開，大概也有想靜靜的心情在裏麵。
“抱歉，讓你白跑一趟。”程一瑾露出歉意的笑。
“人沒事才是最重要的。”林俊風握住她的肩膀。
離開1984以後，程一瑾第一時間就想娶找祁澤言道歉，但她猶豫了一會，還是放棄了。
如果一件事注定沒有結果，那還不如讓它早點結束。
祁澤言提起這件事的時候，程一瑾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起來。
“他很好，隻是受了點驚嚇。”
“嗯。”
男人不是特意邀功的，隻提了一句，便再沒說話。
程一瑾的心裏更堵了。
……
臨近飯點，男人直接帶程一瑾去了附近的餐館，她一句拒絕都說不出口。
一路上，祁澤言都在思考一會吃飯時的措辭。
該用什麽樣的語氣和她說才不會讓她不高興？在祁大總裁的前半生中，他幾乎從來沒有思考過這類問題。
從來都是別人取悅他，何曾輪得到他去討好旁人。
兩人各懷心事，坐進了包廂，祁澤言早已是這家餐廳的熟客，服務生一見他，連菜單都沒有上，直接下去了。
祁澤言給她倒了杯檸檬水，淡淡開口：“一瑾。”
“嗯。”
“白家的案子已經定下了。”他說了幾個法律的專業名詞，程一瑾心不在焉地聽，“程天在緬甸邊境做黑手被查出來，一塊進去了。”
“警察查得這麽遠？”程一瑾有些意外程天的落網。
也不怪她，這男人常常表現得胸有成竹，她還以為是祁澤言生命中的宿敵什麽的。
“我給了他們一點小小的提示。”祁澤言沒有說自己在失去股份的這兩天去做了什麽，程一瑾也沒有追問。
“那程萌呢？”
“聽我說完。”男人的語氣平靜，“程家接受審查以後，被判定與此事沒有任何關係，所有人都安然無恙。”
程一瑾依稀記得，這是程萌和他的交易條件之一，落得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
程家雖然失去了一個堅實的臂膀，但從今以後不必再受白家的壓製，如果程萌夠聰明的話，以後程家的路會很好走。
思及此，程一瑾彎了彎唇角：“恭喜。”
“一瑾。”男人微微蹙起眉，“你是程威的親生女兒，就是程家的大小姐。”
“所以呢？”
所以？
祁澤言抬起眼，語氣盡可能的柔和：“所以，這回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嫁給我，不必再像以前那樣。”
嫁給他……嗎？
程一瑾的目光一瞬間變得幽深，像是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如果不是那次失憶，她和祁澤言這一輩子的緣分，也就到此為止了吧。
“按祁總這麽說，我應該高興？”程一瑾垂眸，扯扯嘴角。
祁澤言不喜歡她這種陰陽怪氣的語調，眉頭皺得更深了：“你生氣了？”
她已經不知道這是他第幾次問她是不是生氣了。
可是她真的沒有生氣。
“祁澤言，如果我說我現在不愛你了，想和你分手，你會放我走嗎？”程一瑾垂著腦袋，柔順的發絲順著她的臉頰垂下，遮住她的表情。
男人的眸色沉了沉，夾雜著深深的煩悶：“不可能。”
“那就沒什麽好談的了。”程一瑾露出一個短促的笑容，落在男人眼中，嘲諷的意味更重。
“你到底在跟我較什麽勁？”祁澤言站起身，高大的身影一下子籠罩在她身上，帶來極大的壓迫感。
有那麽一瞬間，程一瑾以為他要打他。
心底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幾乎快要壓製不住，可她繃緊了身子，仰起臉：“我是什麽時候跟你提分手的？”
這個時間點，他們都很清楚。
“前天。”男人的口中傳來淡淡的聲音。
“哦，對。”程一瑾像是在自言自語，“你大可以以為我在較勁，可是在你和程萌假結婚的時候我沒和你較勁，在你誤解我和程天有一腿的時候我沒和你較勁，甚至在你一個人去祭奠你父親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