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在遊輪上
“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白新輕聲安慰。
程一瑾喝了口水,再沒有睡意,走著走著居然到了小誌的房間。
男孩的房間不大,收拾得很幹淨,他向來是個乖巧自律的孩子,從沒讓她擔心過。
到底是誰帶走了他?
程一瑾咬著唇,沒有絲毫頭緒,整個腦袋亂糟糟的。
腹部突然一陣陣痛,她躺在床上,蜷縮著身子,過了好一陣,才緩過來。
天色漸明。
白新的作息及其健康,指針指向六點,她準時從床上爬起來。
路過小誌的房間,見程一瑾躺在床上,貼心地沒有打擾她,出去買了早餐。
時間流逝,轉眼到了八點。
仍然沒有消息。
程一瑾以手覆眼,手裏握著手機,癱倒在床上。
“郵輪已經進入公海,沒有信號,隻能依靠船上的無線電接收消息。”祁大的聲音低沉,“太太,我已經聯係那邊的人了,船靠岸後,祁總會第一時間看到。”
“麻煩了。”程一瑾像被抽掉了所有的精神。
白新坐在一旁,陪著她一起坐立難安。
……
另一邊,林氏。
“查不到是什麽意思?”林俊風站在辦公室門前,常年落滿笑意的臉上頭一次出現冷漠的情緒,“你是想告訴我,這孩子在光天化日之下人間蒸發了?”
男人緊抿著唇,“林少,我們已經派了所有能用的人去查了,實在是……”
“我不想聽借口。”林俊風臉色微沉,“我隻看結果。”
“是!”
男人合上門,消失在辦公室外。
林俊風獨自留在辦公室裏,麵色緊繃,看著手機上發來的程一瑾的消息,他閉了閉眼,沒有回複。
……
遊輪上,男人快步穿過人群。
郵輪上設施豐富,酒吧,賭場應有盡有。來往的人除了穿著黑色晚禮服的侍者,其餘全是賓客。
觥籌交錯間,穿著晚禮服的女人與銀色西裝的男人擦肩而過。
男人倚在桌邊,手裏握著的杯子裏盛滿了酒紅色液體,色澤香醇。他的周圍圍了好幾個穿著不同顏色西裝的中年男人。
盡管隻是低語,耳邊仍然盤旋著細碎的聲音。
祁澤言擰著眉,眼神淡漠地投在地上。
周圍有不少穿著禮服裙的少女望向他,眼神驚豔。
“那是祁家的祁總,已經結婚了,別想啦。”
“結婚了又怎麽樣,又不是不能離婚。”
“就是,就算不嫁給他,光是睡上一晚,我就知足了。”
大膽的言論引起了哄笑聲。
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角落,女人被男人狠狠地攔住腰,兩人疊坐在一張椅子上,姿勢曖昧。
“事情辦成了麽?”秦野湊近她的耳邊,低聲呢喃。
林依依貝齒輕咬,唇上已經溢出了一抹血色。
這男人自從那一次宣布她是他的女人之後,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地威脅起她來。
“你不是已經看到了麽,什麽時候放了我!”
“別急。”男人伸出舌頭,舔過她的耳廓。
林依依身子輕顫。
“這一次之後,我倒要看看祁澤言拿什麽留住程一瑾!”男人說完,低聲笑了。
林依依沒有說話,任由他的手在她身上亂動。
……
程一瑾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有一瞬間,她以為是小誌回來了。
“抱歉,一瑾。”林俊風的聲音裏有與平日截然不同的疲倦,“我的人被攔住了,那人背後的勢力很強。”
“沒事。”她盡量掩飾住內心的失落,“麻煩你了。”
“不麻煩,該說抱歉的是我。”男人道完歉後,是長久的沉默。
電話兩頭都沒人說話,靜得能聽見綿長的呼吸聲。
“我有電話進來了。”在看見“黃鶯”的名字的那一刻,程一瑾的眼神微亮。
“你忙吧。”
幾乎是林俊風掛斷電話的一瞬間,程一瑾就接起了黃鶯的。
“喲,動作挺快。我還以為你要掛電話了呢。”黃鶯調笑的聲音響起,語調輕柔。
很奇怪,經曆了一個上午的沒有消息之後,再聽見她的聲音,反而覺得心情好了點:“查到了嗎?”
“嗯……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黃鶯頓了頓,“怎麽會想到找我幫忙?”
她記得,她們兩並不算太熟。
程一瑾也不知道為什麽,隻是那天見過黃老之後,她忽然覺得,能有一個這樣的父親,黃鶯的性格也不會有多差勁。
見她半天沒有回答,黃鶯也懶得再拖:“我找到那小孩了。”
“……謝謝。”詢問的話哽在喉嚨裏,程一瑾閉了閉眼,“他在哪?”
“在一艘遊輪上。”
程一瑾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聲,不斷增加的力度,節奏分明的跳動。
白新睜大了眼睛,程一瑾開了擴音,以她的距離,正好能聽見黃鶯的聲音:“他被白依依帶上了遊輪,就是祁澤言去的那一艘。”
一切都太巧了,簡直像是有人刻意安排好的。
林依依為什麽要帶小誌去遊輪?隻要程一瑾知道這個消息,以那個男人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讓小誌受到傷害。
還未等白新思考出個所以然,隻聽見程一瑾淡淡的聲音:“我要去遊輪。”
是陳述句。
“可是太太,現在遊輪已經在公海上了。”
且不說追不追得上,就算追得上,它也不可能中途靠岸。
“隻要告訴祁總,祁總一定會保護小少爺的。”
“嗬。”話音未落,電話裏傳來一聲輕嗤,“就怕他到時候自身難保。”
程一瑾渾身冰涼,“什麽意思?”
“程小姐似乎很喜歡問,如果是我,會以最惡劣的想法來揣測那個人。”
黃鶯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太太,祁總不會有事的。”白新勸她,“您懷著孕,怎麽能去遊輪那種地方?”
“白新。”程一瑾聲音冷靜,“幫我查查那艘遊輪的所有者。”
“太太……”
女人背過身,白新無奈,隻能照辦。
對方並沒有刻意隱瞞,白新很快得到了答案:“是程總的晚宴。”
程總,程父,程萌。
那人到底想做什麽?
程一瑾越想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