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他的孩子
她說的太理所當然，以至於程一瑾沒能第一時間消化“娛樂報道”這個詞。
“是寫娛樂圈明星的那個娛樂報道……？”
“不然還能是什麽。”見程一瑾驚訝的樣子，林依依直接拉過她的手，“快點，我爸還等著呢。”
程一瑾就這麽被稀裏糊塗地拉進了病房裏。
如林依依所說，林父林母都在。
林俊風半靠在床邊，一隻手上纏了厚厚的一層紗布。
“一瑾。”他第一個看見程一瑾，笑著打招呼。
她看向他的手，眉頭微擰。
“哥，我把人帶來了。”林依依猛灌了一口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林俊風輕笑一聲：“謝謝。”
在此期間，林父林母始終麵帶微笑，打量著程一瑾。
程一瑾深吸一口氣：“伯父，伯母。”
林母微微頷首：“你就是一瑾啊。”
話語裏，竟然是早已經認識她了。
程一瑾有些詫異，雖然她曾經在林家小住過一段時間，但從未見過他們。
“常聽俊風談起你，一直想和你見麵，現在終於有機會了。”林母笑起來很溫柔，典型的豪門太太。
她看了眼林俊風，後者神情微妙，沒有否認。
“你的手怎麽了？”程一瑾轉移話題，看著裏三層外三層的包裹方式，歪了歪腦袋，“傷得不重吧？”
“我沒什麽事，倒是你。”林俊風輕歎一口氣，“一瑾，我很擔心你。”
“擔心我什麽？”
林俊風和林母對視一眼，林母柔柔道：“孩子們有話要說，我們兩個老家夥就先出去吧。”
林父點點頭，一張國字方臉上架了副金絲眼鏡，不像是商人，更像是大學教授。
他的表情有點憂愁，看了眼程一瑾，欲言又止，被林母拉出了門。
林依依是最後一個走的，一張小臉上表情寡淡，到了門前，又回過頭來，“哥，別忘了我說的話。”
“我知道。”林俊風彎了彎唇。
房間裏一瞬間隻剩下兩個人，有點安靜。
程一瑾在他床邊坐下，看著他的手：“吃蘋果嗎？”
“你給我削嗎？”
“嗯。”
“好。”在林俊風的注視下，程一瑾熟練地削完蘋果，遞給他，“看起來很甜。”
男人接過，咬了一口，讚同道：“嗯。”
程一瑾盯著他看了會，揚唇笑道：“林依依特意來找我，我以為你傷得很重。”
“不重嗎？”男人晃了晃打著石膏的手臂，程一瑾忙製住他，“別動。”
“你這麽緊張，還不夠嚴重嗎？”林俊風的語氣一貫溫柔，他長相清秀，算不上俊美，但是叫人看了絕對是舒服的。
正是這樣一張臉，程一瑾很難想象他會對什麽事情上心，很難想象出他為誰驚慌失措的模樣。
“受了傷，自然是醫生說了算。”程一瑾淡淡道。
男人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昨天夜裏，祁澤言那麽對你，你心底難道就沒有一點想反抗嗎？”
“反抗？”她的嘴角噙了一抹笑，“一個兩個，都勸我離開，你們是約好的麽？”
“一瑾，我不想騙你。”林俊風輕歎一聲，“你有沒有想過，在祁澤言的心底，你或許沒有他的事業重要。”
關於這一點，程一瑾早有覺悟。
“一個沒有家庭做後盾的女人，對男人的幫助是很有限的。”林俊風繼續道，“如果你是程家大小姐，我甘願退出，可是祁澤言……”
男人頓了頓：“我看不懂他。”
程一瑾垂著眼，“你想說什麽。”
“離開他。”林俊風懇切地望著她，“我可以幫你照顧小誌，你們可以去別的國家。一瑾，你的人生還很長。”
如果是別人這麽說的話，程一瑾說不定會嗤之以鼻。
可是林俊風……
“我能感受到你是為我著想。”她試圖組織好自己的語言，腦子裏一團糟，“可是我也……嘔！”
喉嚨口像堵了一團火，程一瑾轉身衝進病房的廁所。
林俊風從床上跳下來，跟在她後麵。
看見女人佝著身子，幾乎整個人埋進馬桶，不斷傳來幹嘔聲。
他皺起眉頭，這個症狀……
“嘔！”
不容細想，林俊風上前替她拍拍背，“你還好嗎？”
“我……嘔！”
嘔了半天，什麽也沒嘔出來，喉嚨倒是隱隱作痛。
注意到男人關切的眼神，程一瑾頗又些歉意，“讓你擔心了。”
“沒事。”林俊風隨口道。
“明明是我來探望你的，反倒要你照顧我。”她原本想自己去倒水，但是被男人攔住了。
“這種事情本來就應該由男人做。”林俊風貼心地替她試好水溫，“當心燙。”
程一瑾一時百感交集。
男人看著她慢慢地喝完一杯水，才淡淡開口：“最近吃了什麽？”
“都是別墅裏阿姨準備的，沒有在外麵吃過。”程一瑾搖搖頭。
“不是吃錯了東西。”男人垂下眼，“就是懷孕了。”
程一瑾愕然，雖然她也想過這個可能，但是經由男人的嘴說出來，仿佛成了確鑿的事情：“你確定嗎？”
“我不確定，但這不是重點。”溫柔的眼神投向她，帶著詢問的意義，“你會把祁澤言的孩子生下來嗎？”
如果是一個月前，她會毫不猶豫地說是。
可現在。
程一瑾眼睫毛微垂，“我不知道。”
“一瑾，你要想清楚。”男人握住她的手，掌心溫暖，帶著足以讓人安心的力量，“這可能是你最後的機會，也可能是一道催命符。”
她長籲一口氣，彎了彎唇，“我怎麽覺得你比我還著急？”
“我一直在等你做決定，隻要你說一句願意，我就能立刻帶你走。”林俊風也笑了，“所以，你願意嗎？”
“我肚子裏懷的是祁澤言的孩子。”
“我不介意。”
“哪有男人會不介意這種……”
“一瑾。”握住她手的力道重了些，眼神堅定，“如果你有困難，想要尋求幫助的話，我希望你第一個想到的是我。之前依依的事情，我還是要和你道歉，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