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黃老的邀請
與她相比,程一瑾顯得有點冷淡。
黃鶯也不在意,“喝點什麽?”
程一瑾沉默片刻:“黑咖啡。”
“怎麽?嚐遍愛情的苦還不夠?”黃鶯笑一聲,叫女傭給她沏了咖啡。
人在心灰意冷的時候,喝點熱飲,心情會好很多。
“程萌對你下手了。”黃鶯早有預料的模樣,“我說過,她不是什麽善茬。”
“你說的我都知道。”程一瑾抿了口咖啡,“你想要我做什麽?”
“偷祁氏的公司機密,你敢不敢?”
程一瑾彎了彎唇角:“有什麽不敢的?”
她的語氣隨意,黃鶯卻聽出了一種悲傷,一時語塞,拍了拍她的肩膀。
“想開點,祁澤言隻是和別的女人結婚了,他的心還在你這。”她湊到程一瑾麵前,“相信我,我看人很準的。”
程一瑾輕笑一聲。
如果她今天沒有看見那一幕的話,她也會和黃鶯一樣的想法。
可是一個男人,如果真的不想讓自己的女人受委屈,別人又怎麽可能傷得到她?
她太了解祁澤言了,了解他每一個表情,他一皺眉,她就知道是因為什麽事。
至少,他是真的在擔心程萌。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你自己都不相信他了,那我說再多,也沒什麽意義。”黃鶯聳了聳肩,摔了一份合同到她麵前。
“這是什麽?”程一瑾瞳孔緊縮。
“別擔心,假死而已。”黃鶯露出一個笑容,“你還沒發現嗎?祁家想扶持程家,你知道我們家是做什麽的,不管出於什麽原因,我都不會放任白家做大不管。”
“他隻是扶持程家而已,什麽時候程白兩家是一體了?“她掃了一眼,嗤笑,“就算是,我假死也毫無意義。”
“有。”黃鶯緊緊地盯著她,“你不是懷疑他不愛你了嗎?正好,我可以幫你測試他。”
“拿自己的命去測試?我瘋了還是你瘋了?”程一瑾說著,起身就要走。
“你其實很想知道吧?”黃鶯的聲音淡淡,卻不容忽視,“為什麽在一夕之間,他對你的態度轉變那麽大,為什麽他會突然受製於程萌,程一瑾,其實你心底根本就沒有相信他背叛了你。”
程一瑾止住腳步:“所以?”
“所以你來找我,希望我給你一個撒嬌的理由。”黃鶯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心微涼,帶著淡淡的佛手柑香味,“隻要我和你達成協議,你轉角就會去找祁澤言表忠誠,讓他重新正視你。”
“說到底,你還愛著他。”
還愛著他嗎?
被人這麽直白地戳中心思,她非但沒有惱羞成怒,反而有些茫然。
程一瑾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長情的人,相反,以前程父總是說她“三分鍾熱度”,做事不投入感情,連注意力都是吝嗇的。
她不以為然。
祁澤言是她第一個用心去追的男孩,從男孩到男人。
“你說的對。”
程一瑾轉過臉,淡淡道:“我對他很失望,但我還是相信他會給我一個解釋。”
她本以為對麵的女人會趁機嘲笑她,或是什麽也不說,可她沒有,她去了趟二樓,拿下來一個相簿。
“翻開看看。”
程一瑾依言照做,第一頁,是黃鶯的臉。
比現在要年輕一點,臉上還有嬰兒肥,身材也沒有保養得這麽好。還是能一眼認出來,畢竟是黃家的大小姐。
她身旁站了個男人,長相一般,穿得很花哨,像一隻花蝴蝶。
花蝴蝶……
程一瑾腦中突然閃過某個人。
“他是我一個非常好的朋友,現在已經死了。”黃鶯語氣淡淡,“我本來可以見他最後一麵,可是我沒有去。”
“為什麽?”
“因為他死在酒店裏,一個女人的身上。”她淡哂,“很奇怪吧?哦,他是一個很自律的人,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冷漠又呆板。”
程一瑾沒有說話。
“可就是這樣一個讓人提不起絲毫性趣的人,在酒店,開房,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真可笑。”她“哈哈哈”地彎下腰,像是聽見了什麽好笑的事情。
她笑了很久,笑出了眼淚,才停下。
“人沒有那麽多苦衷。”好半晌,黃鶯才淡淡道,“除了生與死,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擋一個人去做一件事。”
“我們不一樣。”程一瑾隻說了這句話。
黃鶯不是難纏的人,得到程一瑾的態度,她聳聳肩:“我父親想見見你。”
語畢,黃父從她身側走出來,像是剛從外麵進來,還帶了幾片小小的楓葉。
黃父與黃老不同,整個人儒雅隨和,看上去很好相處。
“你這小丫頭,又在提這傷心事。”黃父嗔怪地掛了掛她的鼻子,“還嫌自己的眼淚流得不夠多?”
“爸,都多少年了。”黃鶯紅了臉。
“多少年也不行,要是這小子還活著,我也要宰了他。”黃父氣鼓鼓地努了努嘴,看向程一瑾,“不好意思啊,丫頭說話不愛動腦子,驚擾了你。”
“沒有的事。”程一瑾微微頷首。
黃老轉過身,又叮囑了黃鶯幾句,句句都是溫柔的提醒而非責怪。
不知為何,有一種別扭的感覺。
程一瑾轉過身,鼻頭一酸。
“人老了,話也多了。囉嗦了。”黃老歎了幾句,再一見程一瑾,頓了頓,“你沒吃飯吧?”
這都中午了,剛才直接從辦公室趕過來,的確沒來得及吃。
程一瑾下意識地看了眼肚子:“沒事。”
“小孩子,不吃飯怎麽行?”黃老故作生氣地瞪她,“來,跟我過來,可別嫌我煩。”
說著,一雙寬厚粗糙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隻是很輕柔地拍了拍,程一瑾隻覺得鼻頭的酸快要溢出來了。
“來吧,我爸都邀請你了。”黃鶯衝她眨眨眼。
程一瑾完全是稀裏糊塗地被架上桌的,盡管她一直在重複強調“不用了”,可在父輩的人麵前,這句話和“i’mfhankyou”沒甚噩夢差別。
餐桌是長條狀的,黃老坐在首位,和兩個年輕的女孩逐一碰杯,感歎道:“像年輕了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