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古琦
幽深的黑暗裏，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她的方向，嘴角掀起一抹冷笑。
一個晚上，單單是應付，程一瑾已經提不起勁，回到別墅的時候，幾乎是把整個人摔在床上。
不出三秒，被男人撈起來：“去洗澡。”
“我真的很累。”
她花了好長時間，才打消程父要帶她回程家住的念頭。
看什麽玩笑，她可不想和程萌母女整天麵對麵。
“洗完再睡，我幫你洗，很快。”男人不由分說地抱起她往浴室裏走。
程一瑾懶得掙紮，索性任由她去。
十分鍾後，再被抱出來的她，渾身熱氣騰騰。
溫暖驅逐了疲憊。
程一瑾被人放到床上，很快就睡著了，意識朦朧間，額間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
一大早，門鈴聲“嘀嘀嘀”響個不停。
聲音穿過客廳走廊，穿透厚實的木頭門和被子，傳到程一瑾的耳朵裏。
床上的人兒翻了個身，捂住自己的耳朵。“嘀嘀嘀”像開啟了自動循環模式，在耳邊無限播放。
“啪！”
鬧鍾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已然英勇就義。
女人黑著臉從床上爬起來，把它從地上撿起來，特意看了一眼。
4：30pm.
程一瑾窩著一肚子火，開門，門外站了個女人。
不認識，關上。
三秒後。
再打開。
“古琦？！”
幫傭阿姨早上已經來過一遭了，桌上擺放著熱氣騰騰的花茶。
程一瑾小口喝著溫好的熱粥。
“行啊，程家大小姐。”古琦撐著下巴，笑意盈盈。
她離開快一個月，頭發剃光了，出行全靠帽子。
“你還說呢。”程一瑾舀了勺，塞進嘴裏，“終於有空想起我了？”
“胡說，我天天掛念著呢。”
“有溫柔鄉在麵前還掛念？”程一瑾仔細打量著她的臉色，麵頰紅潤，唇色略微發白，但整個人看起來狀態不錯，“日子不夠滋潤？”
“哪能啊，就差沒上天了。”
兩人貧了一會，絕口不提絕症的事情。
古琦看她把粥喝完，道明來意：“其實我這一次來，是想來看看你，順便換個環境。”
“待多久？”
“大概三五天吧。”古琦算了算，“最遲一禮拜。”
程一瑾看了她好一會，道：“好。”
給古琦安排的客房就在她住的房間隔壁。
祁澤言原本給她安排了單獨的住處，後來又覺得不方便，便讓她住進主臥。
如今，她也已經習慣了臥室，倒也懶得換。
古琦指揮人搬東西，一邊與程一瑾閑聊。
“他還會回來嗎？”
“偶爾會。”
“就是要吊著他，太容易得到的總是不珍惜。”
“嗯。”
程一瑾的眼睛瞥向她的肚子，微微凸起，不明顯。
古琦注意到她的眼神，輕笑：“怎麽，想當我孩子的幹媽？”
“不行嗎？”
“你不行還有誰行？”古琦白了她一眼，“盡說些廢話。”
程一瑾笑笑，忽然輕咳一聲，幫傭忙遞外套給她。
紅色的披肩，和她的風格極契合。
平日裏，程一瑾不喜歡化妝，除非必要場合是淡妝，其餘時間幾乎隻走個護膚流程。
古琦看著她衛生間裏擺滿的瓶瓶罐罐，眼睛都直了。
“這些都是祁澤言給你買的？”
程一瑾點點頭，她做完這個動作，古琦就一直用一種“你怎麽回事”的表情看著她。
“這玩意兒。”見她並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古琦信手捏起一個小瓶子，“30毫升，你知道多少錢嗎？”
程一瑾擰著眉頭，試探道：“180？”
古琦：“……”
古琦：“差不多，200美元。”
她的手指一路摸過去，每摸一瓶，程一瑾的心就跟著狂跳一下。
前前後後大約摸了十來瓶，她終於累了，停下來喝口水。
程一瑾默默記住了她剛才念的那些玩意兒的名字。
“你說說你，皮膚這麽好，對這些怎麽一點都不知道？”古琦捏了捏她的臉，“你以前在程家時沒有買過？”
“都是我媽買好了放在我桌上的，我隻管用。”程一瑾誠懇地說，“從沒研究過。”
“行了。”古琦擺擺手，“你不想用幹脆全送給我得了，反正我也買不起。”
程一瑾知道這是一句玩笑，笑笑，沒有當真。
花了差不多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古琦終於成功地把自己裝進了這棟別墅。
小誌一大早就去上課了，幫傭又不愛說話，別墅裏非常安靜。
古琦雖然來過好幾回，但從未參觀過裏麵，程一瑾帶著她走了一圈。
“祁澤言對你也太好了。”古琦穿著明黃色的衛衣，頭發織成兩根小辮，看上去活潑乖巧，“實名羨慕。”
“還沒問你。”程一瑾停住腳步，“你來我這，和陸寅笙說了嗎？”
“說了。”古琦給她個肯定的眼神。
想問病情的語句在喉嚨裏轉了幾圈，又咽下去。
繞了一圈，又回到主臥室。
程一瑾從臥室裏搬了些東西到古琦的房間，其中包括一條長長的紗，古琦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它。
不是沒見過紗，隻是上麵的繡工要求太高了。
圖案精細，針腳綿密，叫人挑不出錯誤。
“這是你自己繡的？”古琦的聲音裏有毫不掩飾的詫異，“除了設計和繡婚紗，你還會做什麽，一並告訴我，省得我總是驚嚇。”
“應該沒了。”
程一瑾淡淡道：“最近沒工作，做著玩罷了。”
“這可不是做著玩。”古琦指指她桌上攤開的筆記本，“我都看見了，上麵的筆記可詳細了。”
筆記本裏寫了她臨時記錄的靈感，不知是誰翻開了，正落在婚紗上那一頁。
古琦有些驚訝，又有些好奇道：“一瑾，你不會是在為自己做婚紗吧？”
程一瑾剛想否認，卻聽她又道：“祁澤言給你解釋了嗎？”
“可能他有自己的想法吧。”程一瑾不想提這個話題，卻見古琦眼神極其堅定地望著她，不像是看著閨蜜，更像是叮囑後輩，“就算是想法，也要和你好好說清楚才對。”
程一瑾默然不語。
“這段時間的新聞你看了嗎？”古琦拿手機滑出一個界麵，“都是關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