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你要了我吧
不過是見了古琦一麵,像是終於了了一樁心事,叫人莫名惆悵。
程一瑾垂下頭,低笑一聲:“白新。”
女保鏢盡忠盡職地答了個“在”。
“陪我走一會吧。”
考慮到需要療養的都是病人或者老人,療養院的選址相當僻靜,是一個山水環繞的場所。程一瑾漫無目的地走在公路上,走了十分鍾,也沒看見一個人。
當真是人跡罕至。
衣服裏的手機不停地震動,白新看著前麵的人一臉無從察覺的模樣,忍不住出聲提醒:“程小姐,可能是祁總。”
程一瑾沒回頭,嗓音淡淡:“我知道。”
白新:“……”
看見下午那一幕,她果然不高興了。
雖然她已經發短信向祁澤言匯報過這件事了,可程小姐這副模樣,怎麽這麽像拒絕和解?
兜裏的震動停了,程一瑾走了一會,又不負眾望得響起來。
正當白新糾結著怎麽勸她接電話時,程一瑾非常自然地掏出手機,按下接聽鍵,嗓音冷淡:“喂?”
“你在哪?”男人的聲音不易察覺地繃緊。
“在療養院這邊,和白新散步。”程一瑾踢了下路邊的小石子,滾了好遠。
祁澤言喉結微動:“我做了晚飯,回來吃,我去接你,嗯?”
“好啊。”程一瑾答得不假思索,“你來接我,白新自己開車回去。”
似是沒料到她這麽好說話,那頭愣了會,才答了句“好”。
程一瑾掛了電話,轉頭看向白新:“你要不要先走?”
白新搖搖頭:“祁總讓我時刻守在您身邊。”
換言之,祁澤言沒到,她是不會走的。
程一瑾沒在這個話題上執著,繼續往前走,白新跟在她身後,二人迎著夜色,影子拉得很長,一前一後。
不到二十分鍾,祁澤言的車出現在夜色裏。
路燈下,一輛微微反光的布加迪威龍,很好認。
看到男人的身影後,白新微微躬身,退入墨色之中。
程一瑾正坐在公路邊,下麵是河,有一搭沒一搭地翹著腿,祁澤言在她身邊坐下,摟著她的腰,二人都沒有說話。
夜晚的風有點涼,背上忽然多了件外套,混雜著男人身上清淡的香水味,和淡淡的嗓音:“今天下午的事,我可以解釋。”
程一瑾“嗯”了一聲。
男人扳過她的臉,與她對視:“那是程萌的侄子,我和她沒關係。”
“是她還是他?”她說得很含糊,但祁澤言聽懂了。
“都沒關係。”
“嗯。”程一瑾看上去興致缺缺,“還有嗎?”
“我送他們是因為我當時在和程家談合作,程萌主動提出來,我沒理由拒絕。”
“嗯。”
“一瑾。”男人皺起眉頭,“你還在生氣?”
程一瑾唇角微揚,笑容淺淡且隨性:“沒有啊。”
祁澤言有些頭疼。
他以前看過一本戀愛相關的書,憑借過目不忘的記憶力,他能清楚地複述出其中情節。
當一個女孩說“沒事。”“沒事的。”“沒事啊。”的時候,心裏的想法也不一樣,生氣的等級也依次遞減。
程一瑾說的是最後一種“沒事啊。”看來還不算太氣。
“我做了飯,有你最愛吃的菜,回去一塊吃,嗯?”祁澤言放柔了聲音,哄她,“別生氣了。”
“好啊。”程一瑾答得爽利,動作也很直接,從地上爬起來,拍拍手,徑直繞過祁澤言。
男人追上去,把她整個人攬入懷中。
懷抱很暖,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咚,咚,咚,規律極的鼓點。
不知道抱了多久,祁澤言才鬆開手,低下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吻:“走吧。”
程一瑾非常坦然地任由他牽著離開。
坐上布加迪時,程一瑾提了個讓祁澤言有些意外的要求。
“我可以開車嗎?”她歪著頭,補充道,“我的駕照還能用,碰巧有帶在身上。”
話已至此,雖然覺得奇怪,但沒什麽拒絕的理由。
男人坐上副駕駛的位置。
程一瑾顯然是個好司機,發動引擎,拉檔,踩油門,每一步都規規矩矩。車發動的那一刻,祁澤言恍惚覺得自己上了輛女人的車,這種感覺很奇妙。
夜裏,路上沒什麽人,程一瑾的車速逐漸加快,還有緩慢加速的趨勢。
窗外的風呼嘯著拍打在臉上,男人的神情逐漸凝重:“一瑾。”
車速已經超過了正常的行駛速度,朝著120狂奔不止。
“聽話,別鬧。”祁澤言說出口的話語被風切碎,四散在空氣中,“很危險。”
程一瑾紅唇微揚,竟是充耳不聞。
車速很快突破了110,祁澤言的心跳與行駛速度融為一體,分不清是緊張還是下意識。
麵前忽的出現一束燈光,一瞬間掃過眼睛。
祁澤言不由自主地眯了下眼,心頭劃過一抹不安。
不好!
再回過神來,車身已經猛地向前傾,五髒六腑都快被顛出來,顱腔內傳來劇痛。
“嘶!”
刹車的聲音清晰且刺耳。
人的感官被無限放慢,整個身體都是劇烈的心跳聲。
不知何時起,汗水已濕了一身。
耳邊傳來女人的輕笑,一聲,兩聲,漸漸變為低沉的笑,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毛骨悚然。
男人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程一瑾幾乎以為自己會死在這個眼神裏。
幾秒後,眼中的暴戾慢慢退去。男人拉過她的手,一聲不吭地檢查起她身上的傷口來。
車子沒有大礙,程一瑾在最後關頭,猛打方向盤,整個布加迪都衝入了人行道上,停在一片空空的廣場上。
她的身上如他一般,沒有傷口,隻餘一身汗水。
“祁澤言。”嬌小的女人看著他,忽而淡淡道,“你愛我嗎?”
男人麵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程一瑾沒接話,仍是靜靜地看著他。
祁澤言忽然覺得煩躁。
“既然你愛我,那麽在這裏。”程一瑾趁他不注意,抽回手,摸上他清冷的臉頰,“你要了我吧。”
說這話的時候,她整個人已欺身上前,用一片柔軟的唇,封住了他所有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