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關大門
誠然，要整死龍自揚，作為一個地級市的副市長來說，就好比捏死一隻螞蟻，那真的太容易了，只要他隨便一個電話，但他不想這麼做，因為龍自揚的級別太小了，還夠不到分量，當然了，這主要的問題還是這事並不太光彩，畢竟是女兒不爭氣，傳出去了也不光彩。
不過，有一種情況那是另外的，那就是這個龍自揚麻木不仁，照舊與他女兒糾葛不清。
他相信，人和人之間，只要相處久了就會產生感情，只要她同意和柳傳周見面了，多接觸幾次就一定會喜歡上的，畢竟柳傳周各方面都還不錯，雖然是個官二代，身上卻沒有官二代身上那種特有的驕吝之氣。
米娟可沒有父親想的那麼多，她不再作聲，是怕影響到了急救床上還在昏迷不醒的奶奶，自己就是在奶奶的呵護聲里長大的。
「玉梅，今晚是不是還打麻將啊？」有點悶，剛好醫生進來，米娟出來透透氣。
「還打？和你打啊？」
「當然不是和我打啊，龍書記呢！你不是說軟泥巴好插棍，他的錢好取嗎？」
「你還有臉說，要你打你說不會，不會你又在旁邊瞎參謀什麼，老是我輸錢，我一個打不過你們兩個，沒錢輸了！」
「別那麼輸不起嘛！」
「掛了，掛了！我還有事！」
生氣了，特么生氣了，米娟心情開始有點好轉，這段時間也不知怎麼滴，特別喜歡看到周玉梅生氣，只要她一生氣，自己便感到特別愜意。
他們幾個打麻將，米娟說自己不會打，但也不肯走，自然就在一旁觀看，當然停在龍自揚旁邊還是最多的，龍自揚又不太會打，每每拿到關鍵牌時都要請教米娟。
周玉梅看不過，『你乾脆坐他腿上替他抓牌好了』
米娟不為所動，「這個五萬打不得，你沒看周站長的牌，四萬六萬都打幹了，手上絕對有一對五萬，對對碰，你別打給她！」
於是龍自揚便把五萬留了下來，反手一圈自摸五萬七對和了。
「不打了！」周玉梅當時就氣得很沒風度，麻將一摔，走了。
看你還敢再騙龍書記的錢！掛了電話，米娟自然一陣得意，返回病房照顧奶奶去了。
「小潔，還好嗎？」這是每天的必修課，一般都是在臨睡前，今天心情好，龍自揚決定破個例，中午增加一個。
「肯定好啦，要不然人家都說這兒是學醫人的天堂！」
「我是說那裡的人好不好，比如好的同學，還有老師？」
「當然好啦，你知道的，能夠來到這裡學習的當然是各地的精英，至於這裡的教授啊，全部都是海歸回來的，要人才有人才，要水平有水平，能不好嗎？」
「小潔，那些戴眼鏡的可不是什麼好人啊，尤其是那些教授，摘下眼鏡可就成了…」
「成了什麼？禽獸！滿腦子都想的褲檔裡面那點事，你才禽獸咧！」
「人家不是想你了嗎？」
「哪裡想啦？」
「腦殼！」
「哪個腦殼？」
「脖子上面的腦殼！人有幾個腦殼？」
「哦，是這樣的，那就算了吧！」
「不，不小潔，是下面的腦殼！」
「好啦，好啦，人家下面都濕了，先去洗了！」丁潔掛了電話。
電話里小夫妻一陣溫存之後，龍自揚也不輕鬆，雖然硬得像鐵棒一樣，但勉強站起來，弓著身子去倒杯水也不成多大問題。
「自揚，還以為你不在呢！」門開了，田春芬副局長走了進來。
「請坐，請坐，春芬局長！我這就倒杯茶去！」
「自揚，怎麼啦？身子弓成這樣！」
「坐久了，腰椎有點痛！所以就…」
「正常，正常！」田春芬輕輕這麼一說，頭卻扭向窗外了，龍自揚這才低下頭一看，剛才忘記把大門關了，頂著黑色內褲，那個團魚腦殼昂生生地鑽出來了。
好一陣尷尬，龍自揚才坐下來，「春芬局長，喝水！」
「自揚，有件事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召愛局長這次去培訓，那有多久，才不到兩個星期，都花十多萬塊錢了。話又說回來了，我是個副職，局長花錢，按理我不應該在背後說三道四，可是像她也太能花了，我替她算了下，兩個星期十五萬，平均每天就歸一萬多，照這個速度，我局一年就兩百多萬的工作經費那還夠她花嗎？我想來想去，還是想不明白，所以才找你商量商量，看有沒有必要給她提個醒，畢竟我們副職也有權監督的。」
「春芬局長，搞過多年的計生工作你應該比我清楚，工作搞得好不好，歸根結底的還是要靠考核組長的一句話，召愛局長這次去學習，其實就是我縣的一個機會，結識更多的關係，召愛局長能夠把錢花出去，這本身就是一種本事！你說是嗎？」
「可是，這數額有點大了！」
「一點不大，春芬局長，你先算算帳，就比前年，計劃生育工作重管了，為了找人，我縣花了多少錢，大小處長一打發，五十萬應該不會少吧，你再算算，現在召愛局長才花了十五萬，這不是很划算嗎？」
「自揚，你這麼一說，我明朗多了，開始我還有些情緒，現在我才體會到了，當一把手，不容易啊，晚上服務站請吃全羊，你去嗎？」
「去！到時我叫你，一塊兒去？」
「那我等你啊！」田春芬回頭看了看龍自揚，掩上門走了。
一個班子，最怕的就是內鬨，就像剛才那樣，如果田春芬一時氣順不過來，到縣紀委一說，那麼計生局又將是一團烏煙瘴氣了，哪怕張召愛最終能把這些錢的來龍去脈說得清楚，恐怕對她的前程影響也大了。
當然龍自揚也理解，其實張召愛花的這些錢並不是為了她個人，但也並不排除她利用這些錢去營造她的個人關係網。有一件事龍自揚就知道，她特意為了給丁潔接風，在省城最好的飯店請了一桌，就花去了兩萬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