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異次元
天雷池中的那場大戰，刑難絕地反擊施展出的那招“次元斬”，在牧天的腦中來回的盤旋不去。
在他第一次來到秘境外圍之時，望著濃鬱而又恐怖的空間之力，牧天就有了掌控這種能力的想法。
在見到“次元斬”之後，他知道空間之力是完全可以被掌控和加以利用的，想法也成為了現實。
獨坐虛空之中，四周靜如鬼域，牧天的腦中閃現出次元斬那恐怖的破壞力。
這幅畫麵深深的刻在他的腦中，即便是過去許久之後重現，也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而且，在天雷池中他就隱隱間把握到了一絲，若不是小鳳凰搞出那麽大的動靜將他驚醒，說不定現在已經有了些許眉目。
次元斬可能是刑難的獨創，但也僅限於此，牧天並沒有就此事詢問刑難，因為他情知問了也是白問，以那家夥大大咧咧的性格，估計當時被逼入絕境之後，腦中靈光一閃，加之獸無極變身後的吐息，才施展出如此驚天動地的一招，現在讓他在故技重施，那家夥肯定做不來，或許早就忘了。
牧天心念一動，次元斬的速度倏地變緩，由成形到施展，衝入敵陣，最終消失，整個過程如慢鏡頭回放，在他的腦中無數次的循環。
不知過去多久，老僧入定的牧天忽然揮動手掌，金光電閃間，麵前的空間被輕易的撕裂開，內蘊的空間之力被他直接握在手掌之中。
緩緩睜開緊閉的眼眸，望著被拘禁後依舊狂暴不止的空間之力，牧天心中一橫，將這道空間之力直接拍入體內。
隻有切身體會空間之力的變化，感受其強大的破壞力，才能從中找出空間之力的形成原因，將這些徹底搞清楚之後，才算完成了第一步。
小心的壓製著體內的不滅之力，不讓其與空間之力相抗，任由後者在體內橫衝直撞。
不滅金身果然強韌無匹，空間之力的破壞雖然恐怖駭人，卻也無法破開不滅金身的防禦，就連最為脆弱的經脈也輕易的擋住了空間之力的衝擊。
牧天還是個小小的域者之時，空間之力對於他來說就是個虛無縹緲的存在，他根本就相信有這種能量的存在。
到進入內四院，親身經曆了空間傳送，才知道這種能量是確確實實存在的，並且在那個時候，他就想象著如果能將空間之力據為己用，讓它不再是所謂的傳送工具，而是變成殺人的利器。
不過那個時候他的實力還很弱小，別說掌控，哪怕被空間之力觸碰到，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在域者的認知中，空間之力太過恐怖，無論實力多麽強大，閱曆如何豐富，都不敢涉獵到關於空間的方麵。
所以，空間之力這種無所不在的能量就如同一個雞肋，有了它可以破開空間，打通空間通道，對強者來說等於多了條命；但也是這個原因，空間之力的狂暴和隨機的偶然性，隨時都有可能改變流向，將進行空間傳送的人卷入空間亂流，繼而泯滅。
見識到次元斬恐怖的威力後，牧天終於對空間之力真正的重視起來，將其提升到與修煉不滅金身同樣的高度。
次元斬，也就是通過空間之力的運用，利用空間之間的互不相容，強行破開身處的空間，與另外一個空間建立溝通和聯係，而次元斬也等於是異次元或者異世界裂開的一道空間之門。
這道空間之門不但貫通兩個毫不相幹的空間，同時處在兩個空間之中，起到平衡協調的作用。
當有外物觸碰到這道空間之門，便會引起兩個空間的感應，從中生出一股次元力，如果不能即刻離開空間之門，就會被次元力生生切開，分屬兩個空間，或者說兩個世界。
無論你是多麽強大的存在，麵對兩個空間的碾壓和破壞，都不可能全身而退，更何況空間的速度猶如人的意念，無論多麽快的速度，想要逃出空間之門也不太可能。
就算是擁有不滅金身的牧天，如果麵對次元斬，除了逃跑別無他途，而且逃跑的途中絕對不敢觸碰到空間之門，更何況其他人。
這便是次元斬的威力，在其發動之時，可能將一個完整的物體瞬間分離到兩個空間世界中去，而且與身處空間貫通的那個次元空間是隨機的，即便你有實力打通大世界之間的壁障，也無法找到被分離出去的另一半。
那道空間之力在牧天的體內如光影般閃動，牧天的神識附著其上，跟隨著它的運動軌跡，分析著其中暗蘊的天地至理。
倏地，空間之力電閃而逝，泯滅無蹤。
牧天怔神半晌，現出一抹恍然大悟的神情，他太多急於求成了，導致忘記了次元斬的精髓所在。
次元斬是異次元空間的力量，他這樣盲目的拘禁空間之力，顯然思路搞錯了。
一念及此，望著麵前逐漸合攏的空間，體內不滅之力瘋狂的湧入拳頭之中，狠狠一拳直擊過去，將空間徹底轟碎。
恐怖的空間之力從空間裂縫中噴湧而出，切割在牧天的身體之上，發出略顯沉悶的聲響，衣服如紙片般碎裂。
牧天強忍著空間之力切割帶來的劇痛，盯著空間裂縫，手掌緩緩的伸向其中。
“你瘋了嗎？快停下！”正在此時，莫敵驚駭的聲音響起。
隨著話音落下，他的身形出現在牧天附近，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這個瘋狂的便宜徒弟。
牧天收回手掌，偏頭笑道：“師傅不是在修煉嗎，怎麽醒來了？”
莫敵怒聲道：“你難道想死不成，穿過空間裂縫，就是另一個空間，這與你的空間遁術可不同。”
空間遁術雖然也是破開空間，進入空間通道，在裏麵穿行，不過由空間遁術打開的通道依舊還在牧天生活的這個亂界中，而空間裂縫則是不同，裂縫的另一麵就是有別於亂界的空間。
若是空間合攏，牧天的手掌將會兩個空間切開，分屬兩個不同的世界。
牧天看了看差點就伸進另一個空間的手掌，輕描淡寫的道：“師傅對空間之力也有很深的了解嘛，是不是應該在徒弟麵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呢？”
莫敵心中一陣的無語，心中暗想這孩子剛娶到一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兒，怎麽就想不開了呢，難道兩口子吵架了？
淡淡道：“空間之力在所有屬性能量中最為特殊，比世間那幾種最為強大的能量還要特殊，本身又無所不在，但自古以來，卻從未有人修煉。”
牧天心道算了，問也是白問，這番話等於白說，這個師傅的實力雖然強大，同樣也是個活了數萬年甚至更久的老怪物，本身閱曆也是極為豐富，但他的思維已成定勢，對空間之力有種深入骨子裏的畏懼，想要從他這裏找到答案，還不如去問走了狗屎大運，施展出次元斬的刑難。
見牧天沉吟不語，莫敵接著道：“我奉勸你打消掌控空間之力的念頭，你又不是不明白玩火自焚的道理，隻要將不滅金身進化到終極形態，就足以讓你站在修者的巔峰了。”
牧天淡淡道：“存在就有道理，事在人為，師傅怎麽就知道我不行呢？”
莫敵道：“縱觀七界曆史，無盡的歲月過去，卻從未有一人真正掌控空間之力，事在人為不假，但也要量力而為，況且你現在首要的目標就是不滅金身，將精力用在其他地方，就等於浪費。”
牧天心中已經打定主意，絕對不會放棄，笑道：“師傅既然提到了曆史，那麽在天地初開之際，一切都處在萌芽狀態，域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功法和域技，更不會分離出魔族等五大修煉族群，這一切之所以出現，就是因為有人想要變強，在這方麵下足了功夫。”
頓了一頓，接著道：“對於空間之力同樣如此，最好的證明就是亂界五族自域界的分離，如果不是掌控了空間之力，五族怎麽可能脫離域界大陸的束縛，自成一界？”
莫敵反駁道：“就算你說的在情在理，可五族的分離並非閃念間完成，那是經過無數歲月的累積，五族中巔峰強者的不懈努力，才最終完成這等壯舉。”
似乎想到了更好的反駁理由，繼續道：“但即便如此，分離出去的五界也是不穩定的，不然的話也不會在那一戰之後合在一處，成為如今的亂界，而亂界同樣不會長久的存在下去，當天界大舉來犯，亂界將徹底打回原形，同樣的，天界也是域界的支脈，遇到不可抗拒的力量，也要灰飛煙滅，隻有域界是天然存在的空間，才能不被摧毀。”
牧天心中苦笑，跟這種老頑固是根本講不通道理的，域界就等於他前世時的地球，隻是一個星體，而且這種星體在浩瀚的宇宙中無窮無盡，摧毀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宇宙中絕對不可能存在永恒不滅的空間。
但這些跟莫敵是解釋不通的，他也懶得解釋，隻好道：“刑難發出次元斬時，師傅你當時也在場，無論他是如何做到的，都是真真切切的存在，所以空間之力是能被掌控的。”
莫敵沉默不語，顯然是想不出其他反駁的理由，半晌之後，長歎一聲道：“老子說不過你，算你有理吧！空間之力的恐怖之處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卷入空間亂流之中，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牧天給了他一個盡管放心的眼神，笑道：“我的性格您老還不清楚麽？在沒有絕對的把握前，我是絕對不會讓自己以身犯險的，何況要想得到就必先付出，在丟掉所有域技之後，除了不滅金身，空間之力將是我唯一的攻擊手段。”
莫敵道：“看到你還是對不滅金身的終極形態沒有認識，老子不妨告訴你，隻要你走到那一步，將天界踏在腳下也不在話下！”
牧天心中有自己的堅持，知道爭論下去無用，身形一閃，直接施展空間遁術逃離此地。
“哎，希望你小子能成功吧！”莫敵歎息一聲，猶有餘悸的望了一眼正逐漸愈合的空間裂縫，閃身返回地麵，繼續修煉。
修煉之路不進則退，莫敵的實力在夢幻級境界中也屬頂尖的存在，可從未放棄過苦修。
牧天離開秘境，現身外界。
麵前就是讓他靈機一動的亂流湧動暴虐的空間之力，位處其中的秘境表麵看去沒有絲毫的存在痕跡，亂流為其提供了最好的隱蔽。
若要進入秘境，必須經過特殊的路線，繞過所有的亂流，哪怕稍稍踏錯一步，就有被卷入空間亂流中的危險。
讓牧天感到不解的是，按理說之所以名為亂流，就應該是胡亂流動的，絕對不會是眼前這般的靜止，這也是為何秘境能存在的原因。
站在亂流前，牧天在猶豫著是不是要進入其中感悟一番，這裏可以說是摸索空間之力的最佳場所。
不過衡量利弊之後，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極為誘人的想法，裏麵的空間之力太過狂暴，在對其毫無了解的情況，冒然進入隻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離開此處，尋到一處無人的所在，神識感應八方之後，才收攝心神，全心投入次元斬的研究之中。
深吸了口氣，駕輕就熟的轟開麵前的空間。
等到空間裂縫穩定後，牧天毫不遲疑的探手伸入其中。
刹那間，牧天渾身一震，空間裂縫中強大的吸力讓他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嗤！”難聽而又恐怖的聲音自裂縫中傳來。
牧天強忍著手臂被空間之力衝擊帶來的劇痛，更冒著空間裂縫合攏之後，手臂遺落在異次元空間的危險，手掌中生出一股強大的吸力，不單單要對抗空間中的吸力，更要藉此強行拘來異次元空間的空間之力。
手臂上青筋暴突，殷紅的血液順勢流出，牧天的臉色愈來愈蒼白。
空間裂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四麵八方合攏，用不了多久就會恢複原狀。
牧天猛地一咬牙根，暴喝一聲，在空間裂縫合攏之際，倏地抽出手掌，望著掌中那團空間之力，忍不住發狂般的尖嘯。
是的，他成功了，雖然隻是第一步，卻也為他打開了一道修煉次元力的空間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