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滅殺尊者
自從上次自爆後，蟲子已經能夠擺脫牧天身體的束縛。當初救走風憐兒將其放入石像中後，就是蟲子在為其療傷。
但它畢竟是牧天的契約魔獸，所能起到的作用極其有限。外傷尚且好說，風憐兒全身的經脈已經被蟲子續接，破損的丹田也已經恢複如初。但經脈的移位，使她無法聚起體內狂亂的風之力，無奈之下蟲子隻要吞噬掉了她體內所有的能量。
沒了能量護體，風憐兒虛弱不堪，就算能夠勉強活下來，也等同於廢人一個，以後別想再修煉。
因為重塑的經脈已經改變了她的體質，若想繼續修煉必然得改變一切，重頭再來。這對於一個跨入聖者境界的域者來說，打擊絕對是致命的。
尤其是，沒了域力的滋養，風憐兒將逃不過歲月的刻痕，一天天的蒼老下去，這是她和牧天都不願看到的。
“憐兒，我是小賊，你的小賊！”牧天看著麵前神情安詳的風憐兒，低喃的道。
整個石像空間中寂靜無聲，全都神色緊張的看著風憐兒，月神和情兒更是淚眼婆娑，尤其是情兒，這是她的親姐姐，“逃出”風族後她唯一的親人。
“小賊，真的是你嗎？這裏哪裏，我們死了嗎？”風憐兒的傳音細若遊絲，似乎隨時都有逝去的危險。
牧天發現，她的靈魂正遊離在空間之中，沒有和她這具等於新生的身體融合在一起，理論上講她現在就是一個植物人。
“放心，我們都沒有死，小賊正在救你，你先忍耐一下。”牧天柔聲的道。
隨著話音落下，從他眉心處射出一道幽光，頃刻間將風憐兒的靈魂籠罩，牧天的靈魂何等強悍，無意間釋放出的威壓都讓極度虛弱的風憐兒無法承受，靈魂如狂風中的火苗般劇烈的顫動。
牧天強忍心疼，魂力源源不斷的噴湧而出，將風憐兒的靈魂拘禁在一處，緩緩向她的眉心處壓去。
這種滅魂的劇痛換做其他人肯定是無法忍耐的，所幸風憐兒本身就是一個域聖強者，在內四院的高塔中經過靈魂的磨練，最重要的是因為有她的小賊在身邊，就算再痛，她也忍了下來。
魂力緩緩注入她的識海，她的臉上終於有了反應，疼痛讓她臉色蒼白，氣若遊絲。
不過這也證明了牧天的方法有用，眾人的臉上湧出一抹狂喜，月神和情兒更是喜極而泣。
大高手林森也好奇的湊過來，看到這一幕不由嘖嘖稱奇。對牧天這個少年再做估量，這小子對靈魂精準的控製能力是他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
尤其是現在，隻要過程中出現稍稍的偏差，都能讓風憐兒魂飛魄散！
他同時也發現，石像中這幾個少年少女的天賦每一個都是他平生僅見，實力都在域皇巔峰境界，那兩個丫頭甚至半隻腳跨入了聖者！
這讓他倒吸涼氣的同時，內心也是極度的震撼，想當年他在這個年齡時剛剛能夠稱之為域者，兩者之間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年齡最大的那個壯碩的小子，也頂多是二十出頭，他們的未來不可限量。
其實他有所不知，幾人能有如此大的進步，完全是因為在禁域中各有奇遇，不但這種天才百年出現一個都夠妖孽了，何況是量產？
半晌過去，風憐兒幽幽醒轉過來，看到麵前一雙雙關切的眼神，她知道小賊沒有騙她，她真的活著。
似是心有感應般，風憐兒偏頭望去，從牧天的眼中她讀出了溫柔，心痛，還有一抹深深的自責。
“憐兒，我.……”牧天發現居然找不到請求她原諒的借口，若不是他五年後爽約，風憐兒也不致如此。但那個時候他真的沒有想到一次入定，竟然過去了一年。
“姐姐從未怪罪過你，現在看到你平安的站在姐姐麵前，就是姐姐最大的幸福。”風憐兒一改平日裏的恬淡性格，話語中透露出濃濃的情意和諒解。
牧天心中一蕩，風憐兒的大度和寬容是最讓他心醉的。兩世為人，都未能好好享受親情的他，對這個時時刻刻處處關心自己，為自己著想的姐姐有種無意識的依賴。
而她一直以來都以“姐姐”自居，也可看出這一點，正是這種似是姐姐的親情，又是情人間的溫柔觸及到了他內心的最深處。
她的與世無爭，她的翹首期盼，她的孤獨等待，她的貞烈，無不讓牧天心疼。如此絕代佳人，因為一句諾言，忍受著整個風族施加的壓力，硬是苦苦的等待著。然而，牧天給她開了個天大的玩笑，五年的等待毫無結果。
但她依舊堅定的認為，她的小賊一定會出現，可在事實麵前，這又變成了空想，無奈之下，她選擇了自盡。
本以為了此一生，內心中保留著與牧天相處時的點點滴滴，即便遠在另一個世界，她也心滿意足了。
然而峰回路轉，她被牧天硬生生的拉回了這個世界，這一點對她來說無疑是上天的眷顧。
……
在牧天的攙扶下，風憐兒艱難的站起。對於體內的空蕩，她也感應到了，但並沒有感覺絲毫的不適，能夠再次見到這個魂牽夢縈的小賊，哪怕隻是一眼，她也無比的幸福了。
起身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懸浮在她不遠處的“絕域棺”，一個年歲與她相差無幾的女子靜靜的躺在其中，女子的容貌同樣美豔不可方物，但少了些少女的清麗，多了些溫婉。
女子眉眼間居然跟小賊有著幾分的相似，風憐兒疑惑的看著牧天，“這是？”
牧天心中一動，眼中閃過一抹狡黠，“見到未來婆婆居然不下跪行禮，真是.……哎！”語氣中不勝噓噓。
聞言，所有人全都驚訝的合不攏嘴，眼瞳也不自覺的放大，聽牧天話中的意思，絕域棺中的女子居然是他的母親，這點讓他們全都為之愕然。
除了情兒，其他幾人自小便跟牧天相識，卻從未聽說過他還有個母親。這個變化也太大了點，尤其是這個女子如此年齡，做眾人的姐姐都顯得有些大，怎麽就成了他的母親了呢？
他們有這個想法也無可厚非，羅刹女在十八歲時生下牧天，七年後被暗族帶走，之後封印在絕域棺中，她的容貌也就定格在二十五歲，怪不得讓人產生懷疑。
“看什麽看？還有你們幾個，該喊婆婆的喊婆婆，該喊伯母的喊伯母！”牧天強忍著笑意，聲色俱厲的道。
他的表情逗笑了幾人，讓壓抑的氣氛無形中緩解了許多，這也正是他要達到的效果。
不過，以風憐兒對牧天的了解，斷不會無端的用這種事開玩笑，其實在牧天開口時她就信了幾分，看著神態安詳的女子，有些遲疑的道：“這位，真的是婆—伯母？”
說著，臉上逸出一抹不自然的紅暈，顯然還是無法接受這極大的反差。
牧天堅定的點了點頭，“對，這就是我娘，她在我七歲時被暗族的人擄走.……”
到了這時，母親就在自己麵前，他終於可以將深藏內心的仇恨詳細道出，使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眾人也終於知道這其中的前因後果，心中都不禁為牧天捏了把汗，十三年中他從未提起過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一直隱忍著，別人都隻看到他光鮮的實力外表，沒人知道他要忍受多大的煎熬和無奈。
牧天走到絕域棺前，輕輕撫摸著冰冷的晶棺，眼中帶著濃濃的孺慕之情。
“娘，您再忍耐片刻，咱們母子就可以相見了！”牧天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偏頭冷冷的望著那倒地不起，奄奄一息的冷厲。
走到他的跟前，俯下身去，嘴角帶著一抹嘲弄，“一切的前因後果你也聽到了，隻要你告訴我絕域棺的開啟之法，我可以繞你不死。”
隻剩下半邊身子的冷厲，依舊如他名字般冰冷狠厲，對自己也是如此。聞言，眸子射出一抹怨毒和恨意，“別做夢了，今日落在你的手中，老夫就沒想過還能活下去，即便活著，也等同廢人無疑，你認為能在老夫這裏得到什麽嗎？”
牧天不屑的吹了口氣，歎道：“好商好量的你不答應，那就別怪我無情了，這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罰酒！”
冷厲嘿然一笑，並未答話，顯然對牧天所謂的威脅根本就是不屑一顧。他身為尊者，自信無論牧天用什麽樣的酷刑，他都能硬抗下來，大不了就是一死，怕什麽。
牧天直視冷厲，魂力緩緩調動，將其籠罩其中。然而冷厲本身就虛弱不堪，哪能承受這等威壓，就在他臉色露出蒼白之際，破妄之瞳陡然開啟。
赤芒電閃間射入冷厲的眉心，在他恍惚中牧天的魂技“懾神”施展而出，冷厲的記憶碎片以極快的速度湧向牧天。
尊者數百年的記憶絕對是海量的，牧天攝取起來也感到有些費力，不過他有選擇的吸取，那些沒用的信息直接被他過濾掉。
但這耗費了不短的時間，半晌之後，牧天緩緩撤去破妄之光，收回強行吞噬的記憶。
冷厲猛然醒轉過來，眼中帶著一抹駭然，“魂技？”
牧天心頭一動，想不到這老家夥居然知道有魂技的存在，看來真的不能留著他了，得到了想要的，他也可以歸西了。
“你知道的太晚了！”話音未落，倏忽閃電出手，“撕裂”鋒利至極的指甲狠狠插入冷厲的腦中，輕輕一絞，便將一位叱吒風雲數百年的尊者滅殺！
牧天起身，綿陽手發動，將手指上的血液和腦漿蒸發一幹，緩緩向著絕域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