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兩難抉擇
牧天屏住呼吸，等著聲音的響起——
“但那時域界大陸戰火連天，哀鴻遍野，實力強悍的域者在大戰中紛紛隕落，這些人每失去一個都是無法在彌補的，後來者根本無法再達到他們那個境界。”
石像的聲音愈發的蒼老與惋惜，好像隨時都有逝去的危險，牧天更是焦急，生怕等不到聲音說出破天十式的藏秘地點就完蛋大吉。
“這種情勢下，若將破天十式傳下不但不會改變大陸的命運，反而會引發更加激烈的大戰，到那時候恐怖整個域界都不會再有域者的存在。”
聲音每每到了牧天心神激蕩的時候都會頓住，這讓他有種要吐血的衝動，難免會在心中腹誹，這聲音的主人也算愚昧，直接將那道神識灌輸給後來者不就行了，幹嘛還這般麻煩。
“因此老夫等人燃盡最後生機，擬十處禁域，將破天十式各自封印其中，並且留下在這個大陸上的最後一句話——禁域出，天機現；止幹戈，齊破天！”
牧天終於明白，原來這句話是創出破天十式的人物示下的，不過依然不明其意，禁域早就出現，天機又是什麽？
“至於後來之事，老夫無從得知，不過如今有人來到這裏老夫等人的心血也沒算白費。”
牧天微微點頭，暗忖道：“如果讓您老人家知道，禁域出現後大陸分裂成了九大勢力，過去萬年之後才有人得以進入到這裏，不知你會有什麽反應，估計會被氣活了再死去吧。”
同時他也在嘀咕，石像口口聲聲說禁域有十處，但大陸上自古相傳隻有九處，那最後一處到底在哪？
“欲要破天，必須集齊破天十式，合十式之威才有一線希望。在創此套域技時，老夫等人的境界已經到了心意相通，渾如一人，這也是說這套域技隻有同一個人全部修煉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這點牧天同樣能夠理解，破天的每一式都分屬不同的域係，然而域者的實力參差不齊，彼此間更是達不到心意相通的境界，這也就會導致十式齊發時威力不均衡，發揮不出最大的威力。然而同一個人修煉卻是不同，這一切都可以完全避免，隻是除了自己這個異世界過來的無域係之體，整個域界大陸數萬年來都沒出現一位，無怪乎石像說條件苛刻了。
果然，片刻之後。石像所言與牧天的猜測不謀而合，無比凝重的道：“因此，老夫希望來人為了大陸的未來，為了子孫後代，為了域界重新站在萬界之巔，不要圖一時之快，貪墨老夫的破天一式。”
牧天心中一動，終於進入正題了，這個重振域界雄風的責任頓時讓他豪情萬丈。他很想告訴這個虛淡聲音的主人，自己就是他們苦苦等待的真命天子，破天十式與他能夠完美的契合，但……
“若來人無法達到那個條件，千萬不可修煉，要等待著有緣人的出現，將這個大陸唯一的希望傳承下去，這或許是老夫唯一能夠做的了。”
聞言，牧天心中肅然起敬之餘，還有些可笑，破天十式號稱有破天之威，無論誰得到都無法抵擋它的誘惑，不讓人修煉的確太過於理想化了。這就好比一個色狼，在其饑渴難耐時，忽然床頭躺著一位嬌豔欲滴的裸身絕世妖嬈，他會不動心嗎？
況且，域者對實力的貪欲比色狼之於女人還尤為甚，不想其修煉根本是個不能實現的目標。
然而聲音再次傳來，卻打動了他，“因此，老夫給老來人兩個選擇，看到石像的雙眸了嗎？左眸中藏著破天一式，右眸中藏著老夫的最後一絲神之力。萬不可小覷這一絲神之力，它足以讓你在最短的時間內實力達到足以抗衡如今大陸上最巔峰的強者！”
牧天渾身聚在，神之力！絕對超越域天強者的天之力的存在！雖不知其來源，但從聲音那倏然霸道的語氣中他也能猜測的到，這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能量，居然有著如此功效，絕對能讓所有的域者為之瘋狂！
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下有些躁動的靈魂，他知道預想得之，必有所失，等待著石像後麵的話。
“所以，兩者之間隻能選擇其一，來人是想成為巔峰強者呢，還是想為域界大陸出一份力呢？這個問題或許隻有你自己能夠回答，若是想兩者兼得——”聲音一頓，帶著戲謔的口吻道：“那無疑等於癡心妄想，因為無論選擇哪個，另外一個都會頃刻間灰飛煙滅，就算讓破天一式消失於天地間，也不能讓心存貪念的人破壞大陸的平衡！”
這個二選一的題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是兩難抉擇，牧天當然不能例外。破天一式他是誌在必得的，但那神之力也是極度的誘惑，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實力提升到如今大陸的巔峰，對於他來說是個極大的助力。
有了神之力，結合自身強悍的天賦，實力提升的速度絕對會超出所有人的想象。並且有了那種實力，他就可以盡快的救出母親，讓這個世間自己唯一的至親不再受苦，履行和風憐兒的五年之約，覆滅與他對抗的勢力也加大了籌碼。
但師傅的話猶在耳畔，“欲要牧天，必先破天！”待望老人對他的期盼始終縈繞在他的內心，到底該如何選擇？
牧天犯了難，心中猶豫不決，一邊是親情愛情，一邊是師傅和整個大陸。無論選擇哪一個，都難免讓他心存遺憾。
“抉擇很難嗎？但那是你自己的事，老夫所剩時間不多，當眸中的霞光褪去，這一切都將結束，你什麽都不會得到。”聲音轉厲，其中還帶著一抹幸災樂禍，似乎是在嘲笑牧天這個“心存貪欲”之人。
聞言，牧天抬眼望著那將要虛化的霞光。片刻之後，眼中的猶豫之色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堅定。
“母親，憐兒，看來還得讓你們等待些時日，牧天有愧！”在衡量得失之後，他終於做出了決定，自己有著無敵於天下的修煉資質，萬年難得一見的天賦，實力的提升可以暫緩，總歸有一天會淩駕於所有人之上。但破天一式卻不同，失去之後就不會再有，破天的機會恐怕也隻得這麽一次，因此他不想錯過這天大的機緣！
一念及此，在霞光盡去之時，出手如電抓向石像的左眸，對右眸的神之力直接無視。
這次並未碰到絲毫阻礙，石像的眼珠被他輕而易舉的握在手中，還未等他看清楚，眼珠便化為一道能量，順著他的手臂流入識海。
忽然，識海內的太極圖如臨大敵一般，猛然一震，旋轉的速度瞬息之間便達到了極限；這還不算，雷神畫卷第五幅圖中的莽漢驟然間現形而出，怒吼聲如雷，令人心悸的雷電之力咆哮而出充盈在整個識海！
然而，眼珠所化能量似乎毫發無損，直接無視識海中快要爆掉的靈魂之力，魚貫而入。
牧天頓感頭疼欲裂，狂暴的能量仿佛要把他的識海撐爆了一般，情急中他遁去一絲藏在丹田之中，也算為自己的小命留下一線生機。
等能量全部湧入識海之後，卻凝聚成一個盤膝而坐的虛影老人！
“破天一式——礪蒼穹，金係域技！修煉到極致可謂無堅不摧，無物不破，一切的域技在其麵前都要俯首稱臣！”虛影老人並未開口，但這段話卻清晰的浮現在牧天的腦中。
也不管牧天反應過來沒有，話音剛落老人的手掌倏然見伸出，在識海的虛空中結著深奧繁複的印決，他每動一下，太極圖都禁不住猛然顫動。
到得後來，老人的手印愈來愈快，而太極圖好似不堪重負一般，轟然炸裂！
牧天一陣悸動，在老人的手勢中他感應不到有絲毫的能量，卻沒想到單憑手印就震碎了已然達到煉魂決第二層“魂飛魄散”境界的太極圖，如果在施展時密布能量，又會是一幅怎樣的光景？想到此處，他不禁充滿了向往，同時大讚師傅誠沒有欺騙與他，破天十式果真如其名，擁有破天之威！
而且老人還說這是金係的域技，可見九族一直以來都犯了個錯誤，他們各自所守護的禁域並非是自身域係的，風族中卻是金係禁域，這點有些好笑之餘，還讓他有些疑惑。
不過這不是他現在應該考慮的，專心記下老人的手印才是重中之重。
但等他拋卻心中雜念，盡心領悟老人手印時，老人卻是戛然而止，太極圖也因此正緩緩重組。
“怎麽這麽快？”牧天暗忖，不免對其威力大打折扣。
“雖此域技屬於金係，但即便不是金係的域者隻要體內的域力不與其有本質上的衝突，還是可以勉強修煉的，不過凶險難料，後果同樣不堪設想！”老人的聲音雖然蒼老虛幻，但卻極為冷厲。
“放心吧，誰也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的！”牧天腹誹的道。不過這句話倒也給他透露出一個信息，那就是修煉破天十式所需的條件並非十分的苛刻，這或許也是創造此套域技的大能們事先顧慮到的，目的就是希望有人能夠完全習得全部的破天十式。
隻是他們沒想到的是，這個顧慮對於別人或許是無法逾越的，但之於牧天卻絲毫無用。
本身便是無域係之體，加之可以隨意轉換屬性的原力，完全可以跟破天十式所需完美的契合。
正在他有些得意忘形之時，忽然感覺一股毀滅的氣息停在麵前，不由睜開雙眼，看到了讓他神為之震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