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治療
鐵塔輕輕搖了搖頭,雖然這小子極力否認,但他跟冷輝變成這樣也定然脫不了幹係,要不然為何他隻在冷輝耳邊低語了幾句,就讓他變成這樣,是不是有些太匪夷所思了?
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隻要宣布了結果,命令冷輝的手下把他抬走了。
牧天見這個可惡的賤種終於在自己手底下伏法,對他的那些手下也沒再趕盡殺絕,罪魁禍首已廢,餘下這些小蝦米也不敢把自己怎麽樣,況且他們之前的間隙已生,根本用不著自己動手,這個小團體很快就會解體。
這個結果雖然在意料之中,但卻在情理之外,為何冷輝就變癡呆了呢?鐵塔不能相通的症結,那些觀眾們更想不明白,不過勝王敗寇,無論如何牧天勝了,這個屢屢創造奇跡的少年將繼續著他的傳奇之旅。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牧天帶著刑難三人,緩步離去,留下尚在為之前一戰議論紛紛的學生。
牧天一掃三個月以來的窩囊,四人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回到小院,風憐兒不知何時回返,現在正獨坐院中,享受著傍晚的夕陽。刑難大笑一聲,繪聲繪色的跟大姐頭講述牧天如何的大發神威力挽狂瀾,逗的幾人笑聲不停,久久回蕩在小院上空。
冷輝因資質平庸,能夠進入外四院修煉完全是靠冷長老的關係,所以他的身份一直保密,虛無愁能夠知道是因為冷輝為了拉近兩人之間的差距,而刻意為之。
在擂台上時,他施展的“血霧極冰”暴露了身份,鐵塔帶人將其送到冷長老的住處,二話沒說直接去了。
眼前的事實使得冷長老勃然大怒,他醉心於修煉,自從少年時進入外四院後就很少露麵,一直在院中苦修,因此一生都未娶妻生子。
而冷輝是其大哥的孫子,自從那次回家見到這個孩子時就喜愛有加,幾乎把所有的愛全部給了他,依著自己長老的身份勉強把孫子弄進學院,一則能夠在耄耋之年享受天倫之樂,再則就是希望孫子能夠努力修煉光耀冷家門楣。
但萬萬沒想到冷輝仗著自己有了長老爺爺,在學院中拉幫結夥胡作非為,雖沒給自己惹出什麽大麻煩,但這種仗勢欺人的行徑讓人很是不齒,作為爺爺的他一邊為其擦屁股,一邊循循善誘,卻沒想到他不但不聽,反而變本加厲。
冷輝跟牧天的衝突他早已聽說,但當時隻當這是同學之間的意氣之爭,就算十多人圍攻一人,在學院老師的監督下也不可能出現什麽大事,因此並未放在心上,礙於兩人之間的關係,他明知今天是擂台賽的日子也沒出麵。
但誰知竟出了這種事端,在冷長老強大的神識感知下,冷輝的靈魂已經虛弱到了極端,似乎隻需一陣清風,就能把他吹的魂飛魄散。
護犢心切的冷長老如何不怒,臉色陰冷的聽完冷輝手下的述說,身上陡然爆發出冰冷的氣勢,凍得十二人心驚膽戰,渾身骨骼似乎被凍裂了般咯咯亂響。
“輝兒,爺爺一定為你討個公道!”森然的聲音仿佛來自九幽地獄,不帶絲毫感情。
轉而向其中一人問清牧天的住處,身子一閃,憑空消失在眾人眼前,在他神識的探索下,已經斷定冷輝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絕對不是那幾個手下講述的情形,事情的真相雖然他也不能猜測出,但隻要問過了那個叫牧天的少年,將大白於他麵前。
在冷長老走後,十二個手下心中的那種冷入靈魂的感覺才緩緩消失,彼此對望一眼,都看出了各自眼中的那抹恐懼和劫後餘生的後怕。
正在院中聽刑難講述的風憐兒心有感應,黛眉微蹙,傳音牧天道:“似乎有位強者到訪,你好生應對,千萬不可魯莽,姐姐暫時還不能現身。”
未等牧天反應過來,眾人隻感到一陣香風拂過,風憐兒已經消失無蹤。
“牧天,給老夫出來!”
一道雷霆般的怒吼響徹天際,整個學院似乎都被這個聲音震的抖了三抖。
牧天不禁打了個寒顫,心中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危險感覺,來人的身份他心知肚明,不是鐵塔口中的冷長老還能有誰,看來這老家夥尋仇來了,這下倒有些麻煩了。
製止住神色不善的刑難,淡淡一笑,上前推開院門,大喝道:“學院重地,何人敢如此放肆,難道不怕讓學院的長老知道,打碎你的狗牙麽?”牧天先聲奪人,先刺激這老家夥一把,給他心頭再添一把火。
果然,冷長老三屍神暴跳,這小子賊喊捉賊,看來輝兒變成那樣真是他所為。
“老夫乃學院長老,你還有何話說?”冷長老的身影倏忽出現在牧天身前,龐大的威壓湧向牧天。
被冷長老神識鎖定,身處其中的牧天仿若墜入了冰窟般,陰冷的寒意頃刻間湧進識海,太極圖都不自覺的一陣顫動。
牧天強忍要爆裂的感覺,艱難的抬頭直視對麵的冷長老,老家夥身材高瘦,一襲水藍色長袍鬆散的穿在身上,三縷長須無風自動,隱隱如濁世謫仙,隻是那雙陰鷙的眼睛極不協調,破壞了整體的美感,冷長老的形象在牧天心中從天上直落幽冥。
“原來是長老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小子洗耳恭聽。”牧天神色淡然,艱難的開口道。
牧天打量冷長老,冷長老何嚐不是在打量他,麵前的這個小子,年齡比輝兒還要小上些許,經過先前大戰後尚未來得及換下來的幾根布條耷拉著掛在身上,身子略顯瘦弱,但隱隱能感到其體內霸道的生命活力,其周身似乎被一層結界覆蓋,以自己之能都無法看出其真實實力。
少年劍眉星目,就算麵對自己這等強者,眼中也沒有絲毫的敬畏之色,有的隻是沉穩,冷靜,還有一絲隱藏的極深的遠古凶獸般狠厲的氣息。
冷長老心中不禁大讚,這個少年不知比冷輝強了多少倍,不由生出了憐才之心,但這個念頭隻是一瞬之間電閃而逝,血濃於水的觀念占據上風,無論麵前的牧天如何天賦強絕,他終究是害苦輝兒的罪魁禍首。
冷長老微微一歎道:“冷輝是老夫的孫兒,你們擂台切磋,公平決戰,勝敗本無可厚非,老夫也不予追究。”說到此處一頓,聲音轉厲,沉聲道:“但你在擊敗他之後,又出手暗算,讓他變成如今這般生不如死的境地,你的居心何在?”
牧天不置可否的漠然一笑,同樣厲聲道:“公平?他們十三人圍攻我一人,這也算公平?若不是我還有點本事,現在哪裏有資格站在您老麵前辯駁?至於冷輝變成什麽樣,那完全是他自找的,與我何幹?您剛才說暗算,那麽請問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眾目睽睽之下,有誰看到我出手暗算了?麻煩您老先找出證據來,免得讓人背後戳您的脊梁骨。”
牧天這番話,無疑絕了自己的後路,但他也別無選擇,此刻服軟等於不打自招,那樣冷長老後續的報複將不是他能承受的。
冷長老雖然怒極,但牧天所言也無可厚非,既然鐵塔知道了輝兒的身份,那麽若是牧天暗算的話,他肯定不會作壁上觀,肯定要出手阻攔。但事實上鐵塔並未如此做,那就證明連他都沒發現牧天在那一刻的舉動。
難道是老夫估計錯誤,輝兒真的是因承受不住失敗的打擊而變得如此嗎?
冷長老不禁對先前的猜測懷疑起來,但轉眼看到牧天有些幸災樂禍的表情,心中不由一動,想到了一個細節,冷聲道:“老夫聽說在輝兒倒地無力再戰之後,你上前跟他耳語了幾句,當時你說了些什麽,給老夫從實招來!”
牧天心道果然如此,看來自己製造的假象真的轉移了這老家夥的視線,不由脫口答道:“無非是一些相互鼓勵安慰的話。小子希望與冷輝學長冰釋前嫌,卻想不到這也被人誤會,難道您老認為小子那幾句話是暗算?這也太讓人匪夷所思了,在小子十幾年的豐富閱曆中,還沒發現有這種域技。”
冷長老再碰到軟釘子,頓生一種無力感,牧天對答如流,毫無破綻,氣急敗壞道:“既然是那樣的話,為何不當眾說出,這樣不是更能顯出你的大度嗎?”
“小子知道冷輝學長性格高傲,當眾說出與扇他一記耳光有何分別,您老應該能理解的吧?”
冷長老最後的一絲希望被牧天如此輕易的一句話擊的粉碎,心中有說不出的酸楚,自己憤怒而來,卻要鬱悶而回,老夫的這張老臉不要了也就罷了,但輝兒怎麽辦?自己當初一番好意將他帶到學院修煉,現在卻變成這般樣子,如何對得起他的父母和自己死去的大哥?
“罷了!”冷長老心中歎息一聲,緩緩收回威壓,低聲道:“隻要你能讓輝兒恢複如初,老夫可以不計前嫌,並且也會給你相應的報酬,你看如何?”
為了輝兒,為了冷家的未來,老夫也隻得如此了。
冷長老久攻不下,才有此下策,讓一個域皇巔峰強者服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牧天不為所動,淡淡笑道:“那不可能。”